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解剖室裡一陣吸氣聲,緊接着一陣喧譁聲傳來。
我趕緊把頭擡了起來,退後兩步,從包裡拽出餐巾紙,準備要給他擦乾淨。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幫你趕緊擦一下。嗝……嗝……”我趕緊道歉,一臉的愧疚。
因爲我被突發事件嚇了一跳,一半的麪包還沒來得及嚼,就直接下肚,緊接着噎住了我自己。我就不停的一抽一抽的打嗝。
我擡頭一看,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這麼一看突然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哪裡見過,也來不及細想,擡手就擦。
他也愣住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突發事件,看着衣服上的一片,也在四處找紙,想要擦一下,我遞給他一包紙,於是低頭開始幫他擦起來。
我擦了兩下,本來牛奶和紅豆醬都聚集在他胸前朝上,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不小的一片,我覺得手中的牛奶可能由於慣性散了大一半。
我也是着急,忘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他白色襯衫被牛奶一沾溼,我這麼一擦,都朝下流開了,更加溼了一大片,緊接着我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我看見了他胸前有一塊紅豆醬,用力擦了兩下之後,發現還是擦不掉,正準備換張紙更加用力的擦一下,突然他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看我不解的望着他。
他咳嗽了兩下,掩飾住不自然,然後說,“同學,要上課了。”然後接過我手裡的餐巾紙,自己走回來座位。
我低頭跟在他後面,找了一個空位趕緊坐了下來。但是我的嗝卻一直不停,搞得我很是無語。
這節課是解剖課的理論課,是兩個班一起上的大課,下節課我們會去解剖室,一起上實驗解剖課。
我壓根沒心思聽丁老師講課,因爲打嗝一直不斷,我很本停不下來。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讓聲音小一些,擡頭看着其他同學,他們也還好沒怎麼注意我。
我看到坐在我前面的男生,聽見我不停的打嗝,僵了一下。
我沒辦法於是憋着氣,希望壓下去。
突然我想到這個男生是誰了,上次我見過,歐澤寧,上次我在學校見過他。
區家長孫,天賦異稟,天師界的奇才,長的一表人才,帥的不行,有些電視明星喬振宇的感覺,特別是那雙眼睛,還有嘴巴,像極了。
迷倒學校一大片女生,難怪剛纔我一頭撞進去,屋裡會那麼大的反應。
還好學法醫專業的女生不算太多,我們班五個還有隔壁班五個。不然都是女生還不衝過來剝了我!
想到剛纔自己那麼狼狽,還沾了他滿身的早點,真是覺得十分過意不去,看來只有下課才能和他道歉了。
實在是憋不住了,剛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好幾個嗝打了出來,我覺得尷尬極了,因爲我看見教室裡,好幾個同學回過頭看我。連講臺上的丁禿頭都回頭看我了。
我歉意的點點頭,笑了笑,示意不會了,於是趕緊的憋住氣。
奶奶的,真他媽倒黴,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我小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希望趕緊噎下去。突然我的桌子上多了一瓶礦泉水,還是玻璃瓶的。
我擡頭看了一下水的主人,竟然是扭過頭來的歐澤寧,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喝點水。
我也顧不得什麼,於是趕緊擰開蓋子喝了起來。
喝了三四口,終於好了,不再打嗝了。
我小聲的謝謝他,他在我前面點點頭,也沒回頭。
我看了
一下水上的標誌,寫了“依雲”兩個字,想着下課要買一瓶一樣的還給他。
只是還沒下課,丁禿頭說今天解剖人體,因爲時間長,於是就帶着我們提前去了實驗室。
丁禿頭說兩個人一組,今天做的就是解剖屍體,並且找出他的死因。
還說期末考試,身體解剖學,考試就考這個,不想掛科就認真學。
可能是機緣巧合,我和歐澤寧分到一個組。
我們坐在解剖室下做着筆記,看着講臺上大屏幕上,丁老頭正在解剖一具男人屍體的裸體。
雖然我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想到旁邊坐着一個男生,臉上也是不經一紅。十分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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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坐在第一排,低着頭小聲的說了一聲,
“對不起哈,還有謝謝了!”
“底下的同學,我一會會提問的,回答不出來,扣分,回答出來考試加分。一題十分,兩班班長記分!”
我聽聞擡頭一看,竟然發現丁禿頭正和我對視。
我咧個去,敢情這丁禿頭盯着我呀!
心下也終於明白爲啥一項古板,要求嚴格的丁禿頭沒有因爲我課前的鬧劇懲罰我,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了。
我於是立刻坐直了身體,拿出筆記本,認真的做起來筆記。看來這老頭肯定要找我茬了。對歐澤寧的道歉還是下課再認真說吧
大半天過去了,丁禿頭終於解剖好了,讓我們一組一組上去近距離觀察,然後他會隨機提問。
我看了一眼男解剖體,五官端正國字臉,臉上有淤傷,紫一塊青一塊的,已經開始變色,黑紫色,眼眶中有污血流出。
身體渾身發黑像是中毒,,胸膛被打開了,
心肝脾肺腎都已經被解剖開了,明顯也沒有內出血或者損傷,正常的顏色,沒有中毒發黑的現象。
我帶着手套,從頭到尾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就是死因找不到。
我看着歐澤寧很快的就檢查完了,然後脫下手套,回去了,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過了一會,丁禿頭說時間到了,讓我回去。我皺着眉頭,脫下手套,簡單的做了一個筆記。
只是在他到底死於什麼原因上面,我卻不能下定論。但也回到了座位上。
看來這次完蛋了,看着歐澤寧一臉的氣定神閒,成竹在胸,我不得不佩服,家世背景這麼好,長的這麼帥,還這麼優秀。
我趁着同學們陸陸續續的上去,丁禿頭也在忙,於是小聲的問他,
“歐澤寧同學,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歐澤寧側頭看了我一眼,明明給人是一身的儒雅斯文的感覺,但是眼神裡卻透露着冷淡,和一絲高傲。
我以爲我看錯了,畢竟他剛纔還好心的給了我一瓶水,怎麼這一會就變了?
不過也有可能高傲的天師,家世背景龐大的家族,他們的孩子就是與生俱來高貴吧?他肯定不屑回答我這麼簡單的問題吧?
看着他的樣子,我也沒好意思再問,於是轉移了話題。
“歐同學,剛纔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下課我把你衣服拿去幹洗吧,真是很抱歉!”
“不用了,這件衣服我不要了。”
他冷淡的說了一句,然後看了我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但也是一瞬間。
我再看他,他卻已經看着講臺了。只留給我了一個英俊的側臉。聽着他這麼說,我頓時啞口無言。
“唐晴雪,讓你別說話,怎麼一點都不聽。你起來回答問題
。”丁禿頭的聲音傳來。
我沒想到第一個點的竟然是我的名字。我趕緊站了起來,心裡一直在說,千萬別問我他是怎麼死的。
丁禿頭還真是給面子,問了兩個問題,我精煉的回答了一下。丁禿頭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心裡驕傲了,看來我的基礎還不錯的,畢竟這種大學生活還是得來不易,所以我平時也算是年級的學霸級人物。
正當我洋洋得意的時候,丁禿頭突然問了我最後一道問題的答案。
我一瞬間懵了,丁禿頭還覺得不過癮,說這題我要是能回答正確,給我加二十分,我想着加二十,心裡一陣激動,於是又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下剛纔的仔細看到的情景。
還是不知道到底怎麼死的,只有臉上有傷,五臟六腑都沒有大問題,不是心臟病,也不是心臟麻痹。窒息也不是,中毒也不是。
想要知道除非這鬼魂自己過來告訴我了。
就在我決定放棄的時候,突然窗戶被一陣風吹開了。屋外原本還帶着陽光的天,突然陰沉了下來。
我渾身一抖,因爲我看見了解剖臺邊站着一個男鬼,就是剛纔被解剖的那個男屍體,他正看着我。眼眶裡還流着暗黑色的血。
比躺在那裡被解剖過的屍體還恐怖,乖乖,特麼的怎麼膽子這麼大,現在的鬼都不怕白天的太陽了嗎?,這麼猖狂的就出來了!
“我是腦出血,死的!我是被人謀殺的!”他不等我反應鎮定下來,就開口說道。說完還扭過自己腦袋,掰開來給我看,裡面一片污血,顱內淤血。壓迫着亂七八糟的男神經血管。
我心裡一驚,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麼直接殘忍的給我看這個情況,差點沒吐出來。
“額,丁老師,他是顱內出血,搶救不及時死亡。”我回過頭,看着丁禿頭回答道。
他嗤笑了一聲,“唐晴雪,你倒是會說,這個男解剖體,明明不是,這麼簡單的答案你都回答不出來,還來個顱內出血。”
丁禿頭意思是說我打擦邊球,他都沒解剖頭顱,我卻說顱內出血,明明是不知道答案故意找茬。讓我坐下。
我也不想和他爭論,總不能告訴他,是他鬼魂自己告訴我的吧。反正一正一負,加二十扣二十,也沒啥,雖然不甘心但也還是坐下了。
我坐下的一瞬間側頭看了一眼歐澤寧,他正一臉陰沉的看着我,雙眼灼灼的看着我,眼神中閃過很多不明的神情。
我被他看的一陣不明不白的,難道他也看到那個鬼魂了?
我立刻去看那個鬼魂,此時那個鬼魂卻懸浮在丁禿頭的頭頂,一臉惡狠狠的盯着丁禿頭。嘴裡還嘀咕着。
“讓你懷疑我,我就是顱內出血死的!啊……”說着伸手就要抓丁禿頭的禿頂。
我心下一驚差點站了起來。此時丁禿頭又喊了一聲歐澤寧。
歐澤寧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我明顯看到鬼魂嚇得退了一步,然後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屍體旁邊。
怎麼會這樣?我想到歐澤寧是天師。小鬼怕他也是應該的。
歐澤寧可能也看到了小鬼,因爲我看見歐澤寧對着小鬼瞪了一眼。那男鬼嚇得又縮了一下。
丁禿頭看起來很喜歡歐澤寧,連着問了好幾個問題,歐澤寧回答的都非常完美,丁禿頭搖頭晃腦很是滿意。
然後丁禿頭也讓他說說,這個男人是怎麼死的,我以爲歐澤寧會說出什麼讓我驚訝的答案。結果他確實讓我驚訝了!
“顱內出血,神經血管爆裂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