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陸縣衙門,衙役直接帶着秦翼明到了廳堂,碰巧的是,徐貞兒剛好在這裡。
“秦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徐貞兒身穿淡藍色的薄衣裙,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長髮因微風跳動着,有幾縷還調皮地飛到了前面,勁上帶着一條紫水晶的裝飾,襯托出皮膚的雪白,如天女下凡,腰間還掛着那塊很熟悉的玉佩,那個正是他們二人婚約的物證,目光中帶着一絲的驚喜和害羞,面頰中還有一絲的憂鬱,看得出藏着心事。
自從上次分開後,他們有幾天沒有見面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感覺好久了。
秦翼明收回目光,笑着說道:“我過來找孫大人有點事情,貞兒姑娘你怎麼也在這裡?”
徐貞兒頓了半響,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但是經過內心的搏鬥後,那兩片薄脣還是吐露了出來:“前日,我弟弟不見了,我心急如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此現在只能想着來找孫大人求助!”
“什麼?令弟不見了?這怎麼會呢,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他可曾出過安陸縣?”秦翼明問道。
徐貞兒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不見了,自己剛經歷過綁架,知道那有多危險,內心更加焦急,美眸下閃出了淚花,晶瑩剔透,順着凝脂流下,顯得那麼的無助。
“哼,一定是胡守財把我弟弟給抓了,上次綁我未遂,這次綁了我的弟弟,我肯定是他!”
秦翼明看着無助的徐貞兒,內心的男子血氣上來,上前安慰道:“貞兒,你不要擔心,如果真是胡守財抓了那倒還好,胡守財圖的是你們徐家的產業,他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弟弟還是安全的!我們還有時間想辦法。”
徐貞兒早就已經急得渾了頭腦,沒了主張,這個時候聽秦翼明的分析,感覺很有道理,內心安寧了幾分,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秦翼明出現在她的身邊,她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原告,你說被告侵吞了你的家產?”秦翼明聽到隔壁的孫世瑞大聲責問。本來他就等着秦翼明來了後結拜兄弟的,可是中途有人敲鼓喊冤,他只能開堂審案,內心有點不開心,偏偏碰到這種外人侵佔家產的案子。
“是的,大人,這家產本來就是我爹爹的,既然是我爹爹的,那肯定就應該由我來繼承啊!”那原告跪在地上說道,孫世瑞明顯感覺到,這是外人欺主,奪主家財!
“被告,你是十六年前入贅張家的?張家的家產爲何爲你所有?”孫世瑞怒喝一聲,驚堂木重重的一拍,一張凶神惡煞的面孔嚇得下面的人內心顫動。
“大人,當時張老爺夫人生了一女,沒有兒子,所以張老爺讓我入贅他家,後來張老爺又娶了一房,生下了原告張一飛,張老爺去世的時候原告才四歲,根本就不瞭解實情,張老爺曾經對我說過,張一飛是妾室生的孩子,沒有資格繼承他的財產,所以就把家產都給了我們夫婦二人,只要我們善待他們母子二人,不讓他們顛沛流離就可以了。”那被告一臉的傲慢,慢慢地陳述着,看上去就是個無賴之徒。
“你說謊,根本沒有的事兒,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你趕走了我的生母,而且整天花天酒地,在外面逛窯子,害得我姐姐整日以淚洗面,你這樣的人,我父親怎麼可能把家產都給你?”原告張一飛無計可施,只能空口反駁。
“被告,你有何證據證明張老爺將家產留給了你,而不給自己的親兒子?如實說來,若有欺瞞,本官絕對不寬恕!”孫世瑞語氣中帶着憤怒。
“知縣大人,草民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所以特意讓張老爺生前留了字據,有張老爺字據爲證,我想知縣大人可以判草民勝訴了吧。”被告信誓旦旦地說着,同時從衣袖裡拿出所謂的證據,文案遞了上去。
孫世瑞看着上面的字,念道:“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與吾婿,外人不得爭搶。”孫世瑞看着按有血手印的文書,內心雖然感概,他其實很想幫組原告,但是自己也無計可施,這張老爺已經有了遺囑了,他又能如何?
正在他準備敲驚堂木,判原告敗訴的時候,師爺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他就進了內堂。
“徐小姐也在啊,秦老弟,我正要判案呢?你讓師爺把我叫進來幹嘛?我很快就判完了,你處理完公務再進來陪你如何?”孫世瑞無奈說道。
秦翼明笑着說道:“孫大哥,我請你進來就是爲了剛剛的案子的事情!”
“哦?關係案子?何是?”孫世瑞問道。
“不知道孫大哥準備判何人贏?”秦翼明繼續問道。
“哎,說來這張老爺糊塗,這明顯是外人欺主的事情,可是現在證據確鑿,確實是張家老爺犯糊塗,將家產盡數送與外人了,我也沒有辦法啊!”孫世瑞嘆了口氣,旁邊徐貞兒點了點頭,她剛剛也聽得明白,雖然她內心也是傾向張家幼子的,可是沒有辦法,這都是張老爺的安排。
秦翼明笑道:“父母爲子女,則爲其計之長遠,張老爺去世的時候張家幼子還太過年幼,但是張老爺的遺書卻是大有文章。”
“哦?什麼文章?”孫世瑞問道。
“斷句上,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與吾婿,外人不得爭搶。”秦翼明道。
“對啊!就是這樣啊。”孫世瑞還沒有明白。
“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與,吾婿外人,不得爭搶!”秦翼明點破。
孫世瑞恍然大悟,嘆道:“妙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裡,什麼世道啊,這年頭武夫都會斷句了,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會斷句的武夫啊!”
秦翼明內心卻在說:妙什麼妙,家常便飯的事情,你們古人沒有標點符號,不擅長斷句,可是我這個後來人,可是從小就學習這玩意兒的呢!
孫世瑞回到大堂,敲響驚堂木,道:“本官判張家家產歸張一飛所有!”
“大人,我不服,我岳父的遺書分明不是這麼寫的!”被告大爲氣憤,站了起來。
孫世瑞笑着說道:“那好,我就再念一邊張老爺的遺書:張一非,吾子也,家產盡與,吾婿外人,不得爭搶!”
“可是大人,此非非彼飛啊!”被告問道。
“哼,你岳父分明說你是外人,你還敢擁有他的產業?將飛寫作非,是擔心他的幼子被你謀害而已,若真心想將家產給與你,張老爺又何必提外人二字!?”孫世瑞面色冷峻,嚇得被告縮了回去,不敢吭聲,表示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