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間,沒有什麼化解不了的矛盾。
如果說,那就開成布公,坦誠相見。
程世傑與向慧坦誠相見,向慧雖然惱怒程世傑的欺瞞,但是她的身體是非常誠實的,迴應起來,也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一個小時以後……
如同一攤爛泥一樣的向慧,彷彿忘記了所有的煩惱:“我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家悅了,能夠看到家悅,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程世傑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坦誠相見。
他就將當初如何遇到楊芸娘,如何收了金巧兒,如何收了楊婉兒,如何又與朱微媞成親,成了大明的駙馬都尉,崇禎皇帝的妹夫。
接着,又因爲呂宋事件,爲了獲得南洋華僑的幫助,他只好勉爲其難的收了二十多個女人。
向慧氣得牙癢癢,不能吃虧,必須榨乾程世傑,結果二度坦誠相見……
又是一個小時後,向慧香汗淋漓,她問道:“這麼多鶯鶯燕燕,你怎麼忍得住?”
“我也不是天天閒着,不僅要治理遼東兩千萬百姓,還要兼顧幾十萬軍隊,各樣各樣的事情,忙得腳後跟,直打後腦勺,哪有時間想其他的瑣事?”
程世傑接着道:“本來我只想賺點錢,給家悅賺醫藥費,不知不覺就做了很多實事,幫助無數人改變了他們原本的命運,讓那些原本就死了的百姓,有了活路,看着他們感激而開心的笑容,我感覺我做的事,非常有成就感!”
程世傑跟向慧聊起這些年他在這邊做的事情,不知不覺,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向慧雖然很菜,但是很愛玩,又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向慧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沉沉地睡去。
程世傑看着熟睡的向慧,心裡終於鬆了口氣,過關了。
他記得某位女性作家說過,只有在牀上,纔是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只有打通心靈的通道,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會獲得原諒,無論是什麼過錯,都會一筆勾銷。
向慧睡到了大中午,等她醒來的時候,程家悅就站在牀前。
向慧道:“家悅,你先起來,媽媽要穿衣服!”
就在這時,兩名年輕的宮娥進來,向慧並不習慣被人服侍,可問題是,她還真不會穿明朝的女裝,裡三層外三層,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向慧終於體會到了明朝生活的奢侈,洗漱要有人服侍,畫妝有專門的宮娥負責,就連吃飯也有無數人服侍,慢慢地向慧習慣了。
程世傑帶着程家悅、程家龍,還有向慧,朱微媞以及楊芸娘等,陪同向慧參觀金州城。
向慧看着眼前的金州城,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彷彿在某個小鎮,筆直的水泥路,寬闊的街道,整齊統一的店鋪門面,甚至還出現了人工的交通信號燈。
如果不是街道上沒有電線杆,沒有小汽車,這與後世的小鎮沒有什麼區別。
向慧甚至還體驗了一下金州城的公共馬車,這種馬車採取夏爾馬這種可以拖動五噸重車的馬,因爲拖着車的力量增強了,車箱也隨即變得更大。特別是四輪馬車行駛在水泥路面上的時候,又比較省力。
這種馬車有些類似於後世的中巴車,足足擁有二十個座位,全部都是相向對坐的那種聯排小卡座很乾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現在金州城很大,比歷史上的金州城大了數十倍不止,內城和外城已經失去了城牆的作用,金州也是一座不設宵禁,不關城門的城市。
這座城市生活着兩百多萬人,比北京城的人還要多上一倍,人多意味着消耗多,更何況金州遠比北京更富裕,北京一天才消耗多少隻牛羊?恐怕不及金州的十分之一,還有大量的奶製品。
楊芸娘和朱微媞與向慧的關係,也隨着逛街悄然改變。
因爲向慧年齡比朱微媞和楊芸娘他們大,被稱爲姐姐,也比較理所應當。
十二月底,鼎新朝歷時六個月,終於完成了鼎新朝的第一次人口普查,結果不出所料,因爲廢除人頭稅,因爲要分地,隱瞞人口再也沒有意義,這一次人口統計結果,大明目前除山西、陝西、甘肅、青海等西秦控制區之外,總戶數是五千二百九十三萬四千七六十三戶,總人口是兩億一千四百三十八萬五千七百九十二人,平均每戶約四點零五人。
現在人口只有更多。
出現這種情況的是,程世傑人爲的改變了人口結構,像石柱土司等原本屬於土司人口的少民,特別是受漢化程度比較高的,直接統計爲漢人。
當然,現在可不像後世,人人都以爲漢人爲榮,哪怕一句話不會說的,也想成爲漢人,這些土司人口,其實一直並沒有被大明朝廷統計。
現在大明超過百萬人口的城市有兩個,就是金州與北京,超過人口五十萬的城市有十九個,超過二十萬人口的城市有四十七個,當然這只是城市人口。
其實人口增加還有一個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物產豐富,特別是呂宋人口,現在呂宋人口正式突破一千萬人,達到一千一百九十餘萬人。
前期抵達呂宋的移民,最少戶均擁有上千畝地,幾乎人人都小地主,因爲生了孩子可以分地,土自然是越多越好。於是多生孩子,成了幾乎所有人的共識。
呂宋的將近一千兩百萬人,其中新生嬰兒就超過三百萬人,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因爲大明的土地一直在增加,人均擁有的土地越來越多,也迫使大明現在農業進入機械化時代,用機械來得高人力。
目前,在遼東已經生產出了蒸汽式旋耕機,一頭火牛(蒸汽機)每天可以耕地三十畝,這可是牛耕效率的數十倍,而且火牛不會疲憊。
向慧在金州誑了一天,對程世傑道:“這也太落後了吧,你這幾年幹了什麼?”
程世傑自以爲自豪的事情,在向慧眼中,居然不值一提。
“基礎太差,沒有辦法!”
向慧道:“怎麼可能沒有辦法,你沒有能力從後世搬運機械,完全可以搬運知識啊……”
“你不知道大明現在識字率有多低!”
程世傑解釋道:“現在大明兩億多人,能識字的人不到一千萬,給他們先進的知識,連老師都找不到,怎麼發展?現在的大明,比後世的非洲還要落後,至少那裡有一定的工業基礎!”
向慧拍了拍程世傑的肩膀道:“你太保守了!”
“完全可以從小型話逆推!”
向慧道:“你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通訊問題,還對講機,你不能搞些軍用電臺?那種老式,落後的電子產品,軍用軍級通信電臺……”
“不好買,找白手套啊!”
向慧笑道:“你也可以訂做,隨便找一個小電子廠,就可以訂做出來,只要錢到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程世傑開啓了苦力模式,他將在明朝的黃金,搬運到後世,可問題是,全力搬運的話,一天最多三趟,程世傑的體力就受不了了。
爲了自己的安全,他每天只能搬運五百斤,這是極限。看着銀行金庫裡的黃金,程世傑也在感嘆,這些黃金,可以讓漂亮國都急哭,目前全世界擁有黃金三萬五千八百噸,漂亮國超過八千噸。
但是程世傑手中目前攥着將近三千噸。
如果要買東西,可以買很多。
有了向慧,一家人整整齊齊,程世傑現在也沒有了後顧之憂,那就幹吧。
……
詹州,一座新移民營地,正在拔地而起,經過這段時間的辛苦勞動,他們燒掉荒草,開墾了四萬五千餘畝田地,種上了小麥、玉米、土豆、紅薯。
由於小麥並適應這裡的氣候,長勢並不是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按照大明的二十四節氣來種地,可是事實上,這裡的氣候並不適合。
在詹州其實食物並不缺少的,特別是到處都是的袋鼠,澳州人不喜歡吃袋鼠肉,而且羶味很重,對於後世不缺食物的人來說,很難接受,可問題是,來到詹州的人,依靠海上補給,他們的糧食來自呂宋或安南,也有部分是採購自荷蘭人(印尼)。
只能保證勞改犯們吃飽,但是別想吃好,有偶然的機會,王陽禧和他的夥伴們,宰了一頭袋鼠,直接用鍋煮了,那味道,甭提有多酸爽了。
王陽禧在京城的時候,只會吃和玩,會吃的人,自然懂得如何烹飪,王陽禧就用獨門調料去腥,去羶,經過他烹飪的袋鼠肉,口感吃起來與牛肉差不多,很有嚼勁。
於是,王陽禧這個昔日的公子哥,成了詹州這個移民點的大廚。
在任何時代,廚子都是餓不着的,而且是不能得罪,雖然他們不掌握分配食物的權力,不用顛勺,可是得罪他們,他們敢朝菜裡吐口水,也可以亂加東西。
王陽禧的地位水漲船高。
陳大春還是喜歡跟王陽禧說話,他朝着正在烹飪袋鼠肉的王陽禧道:“上面下命令了,將咱們這個營地設爲鎮,將成立十個百戶所,咱們這個鎮叫什麼名字好?”
王陽禧想了想道:“我的祖籍是巴縣,不如咱們這裡叫新巴鎮!”
“這是鎮守,憑什麼叫你的祖籍?”
陳大春道:“我的祖籍是河南方城,那就叫新方城鎮!”
“隨你,左右不過是一個名字!”
在二人談話間,一個鎮子的名字就被確定了,於是,這裡成爲新方鎮,幾名有刻石手藝的勞改犯,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刻下了“新方鎮”三個大字。
新方鎮只是一個空架子,全體人員只有王陽禧他們一般三百多號人,其中男女比例差不多,女人要略少一些。
王陽禧看着又有一批新人來了,他的心情莫名奇妙的好了起來。
“愣着做什麼?想吃肉就自己動手,這裡可沒有僕人侍候你們!”
雖說這傢伙態度十分惡劣,根本就別指望他能給個好臉色,但是犯人們還是歡呼着行動起來。
這些傢伙大多是公子哥兒出身,讓他們幹粗重活不行,吃喝玩樂卻一個比一個拿手。其中頗有一些精通烹飪的,這些傢伙抄着刀,手腳麻利的將袋鼠剝皮開膛,取出內臟然後清洗乾淨,切碎下鍋,那刀功,那手藝,跟大廚相比也不遜色。
王陽禧在新方鎮實在了袋鼠肉和海鮮的自由,吃飽飯,並不意味着快樂。
天也黑了,大家筋疲力盡,往木屋裡一鑽,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王陽禧卻睡不着,他躺在牀上,瞪大眼睛看着木屋的屋頂,心煩意亂,一點睡意都沒有。到了半夜,鄰近的木屋裡傳來嗚嗚哭聲,有個可憐蟲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聽到對方在哭,王陽禧也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出身書香世家,父親王應熊位高權重,他含着金鑰匙出生,不管走到哪都有人捧着,有揮霍不完的金錢,享不盡的美酒美女,這是何等的愜意。
然而現在他卻被流放到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離家萬里,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想起家鄉的種種,怎能不傷心?但是傷心也沒有用,他必須爲王應熊所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這輩子還能回去嗎?
不知道,但總得堅持下去。只有堅持下去,纔有回家的希望,如果死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哨聲就響了,當兵的用響雷般的嗓子挨個木屋的吼:“起來起來,天亮了!起來跑步!”
在流放在詹州的人,全部都是軍事化管理,自由是肯定沒有的,哪怕隔壁不遠就有女性勞改犯,他們卻不敢搭訕,更不敢動手動腳。
那些當兵的可不會對他們客氣。
王陽禧已經習慣了,但是新來的公子哥們卻受不了,頓時一片哀鴻,很多人剛睡着不久呢!
催他們起牀的士兵是羣沒耐性的傢伙,他們手裡拎着一根用帆布縫成,裡面灌滿細沙的鞭子,一個木屋一個木屋的查看,看到哪個還在拖拖拉拉不肯起牀的,直接一鞭子抽過去,慘叫聲接連不斷……
除了那些實在是病得起不了牀的之外,能爬起來的都被趕出來,然後列隊,在軍官的帶領下開始跑步。
幾個大頭兵追在後面,看到哪個落在最後就照腚一腳踹他個狗啃屎,附贈一聲大吼:“快點!”
一個倒黴蛋被打哭了,一邊哭一邊跑。
五公里是必修課,現在王陽禧也習慣了,他跑完以後,還要做飯,這是他的工作,早餐比較簡單,午餐也簡單。
王陽禧是幸福的,他不用挨曬,那些倒黴蛋卻不一樣,在軍官們的帶領之下,他們開始動手製造一些簡單的工具,準備蓋房子了。
條件有限,他們只能蓋磚瓦房,那磚還是泥磚,這幫流放犯在當兵的皮鞭的指揮之下挖來大量黃泥加水拌成泥漿,然後把泥漿壓進模子裡,一塊泥磚就做好了。
這種泥磚還得經過長時間的晾曬,等徹底幹了才能用。這是一樁苦活,這種簡單的磚頭需要大量泥漿,別的不說,光是挖土、挑水的活就能把人的腰給累折!
還有一部份人同樣是在皮鞭的指揮下砌了簡陋的窖,用泥漿做成瓦晾乾後放進裡面燒,等火熄滅了再取出來,都燒得通紅了。
當然了,既然要建房子,自然少不了木材,而離這裡最近的樹林都足有十幾里路,砍樹就成了大家最害怕的活,木頭本來就重得要死,還要扛着它走上十幾里路,這是要累死人的節奏啊!
當兵的將他們分成三撥,輪流去砍樹,誰都別想逃,所以每天都有一批人累成狗。
在他們的辛苦勞動之下,新方鎮從一片荒蕪之地,拔地而起,建立鎮堡的城牆,挖出壕溝,修建哨塔。
也幸虧大明人非常警惕,在他們抵達的一個半月,土著人終於出現了,漫山遍野,足足數千人,不過在大明皇家陸軍也不是吃素的,僅僅幾槍過後,土著就嚇跑了。
新方鎮終於迎來了滿編的十個百戶所,可是沒等他們高興起來,上面又下達了命令:“鑑於陳大春同志工作出色,提前完成任務,即日起,將新方鎮升級爲新方縣,以陳大春擔任新方執行委員會主任,兼新方守備營長!”
陳大春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