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不是當初從北京逃難之時,而是以皇帝的身份堂而皇之的進入南京,若是太過狼狽的話,不符合帝王的身份不說,沒得讓南京的百姓笑話。現在非常時期,崇禎更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當初在淮安時,路振飛已經制作了一些儀仗,在鎮江這幾天,鎮江知府陸明容也竭盡全力的準備着,各種符合皇帝身份的東西準備了不少,甚至給護衛的三千士兵都穿上了嶄新的衣甲。
儀仗扈從,前擁後簇,車乘相銜,旌旗招展,護衛的人馬拉了十里之長,排場無比龐大。除了隨行的宮女太監少了些,其他沒有什麼毛病。宮女還可以從民間採買,太監短時間是沒有辦法了。
皇帝出行,速度不可能太快,從鎮江到南京不到二百里的路程,走了足足五天時間。而在這五天裡,史可法又數次派人送來奏摺,彈劾陳越肆意妄爲,在南京大肆抓捕,隆平侯、安遠侯,東安伯等等,南京城內幾乎大半的勳貴都被陳越抄家,一律安上了叛逆的罪名。
陳越不僅抓捕勳貴,同樣以附逆的罪名向城內的士紳開了刀,已經有十多位官員被抓,南京的士紳受牽連的數十人之多。平南軍和錦衣衛滿城抓捕抄家,整個城內人心惶惶,民心沸騰,若是再不制止,局面將不可收拾!
看了史可法的奏摺後,崇禎不發一言,只是下旨加快行軍的步伐。
崇禎十七年五月二十日,崇禎進入南京,在兵部尚書史可法、大學士路振飛、平南侯陳越等人的陪同下,在孝陵祭拜,向太祖皇帝請罪。
在孝陵前,崇禎痛哭流涕,把滿腹的委屈向太祖傾訴,並承認自己的過失,言辭之懇切語音之悲哀,讓聞着爲之嘆息,一衆隨行大臣都流下淚水。
崇禎發誓,一定會振作精神,重整社稷,光復河山。
祭拜孝陵之後,在羣臣的護衛下,崇禎進入了皇宮,於奉天殿登基,宣佈正式遷都南京。崇禎本身就是皇帝,當然用不着再舉行什麼登基大典。
五月二十一日,崇禎下旨,南京城內四品以上官員於奉天殿議事,舉行到達南京後的第一次大朝會。
是日,崇禎臨朝,文武羣臣分左右站立,三呼萬歲之後,崇禎坐在龍椅上,看着下面衆大臣,心情感慨之極,這是兩個多月來的第一次朝會,可卻不是在熟悉的北京,物非人亦非,令人感嘆之極!
命羣臣平身之後,看着下面參差不氣的隊列,崇禎不禁皺起了眉頭。
左側是文官,南京四品以上的文官足有二十多位,右邊的武將勳貴卻稀稀拉拉,大毛小貓三兩隻,看起來極其不和諧。原有的勳貴大半被陳越抓進了大牢,想到這裡,崇禎深深的盯了陳越一眼。
第一次朝會,自然要先處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平定福王之亂。
當下,由討逆大將軍平南侯陳越上前,稟告平叛的過程。
陳越把平叛的過程簡略說了,因爲早先已經寫過奏章稟告過崇禎,現在沒必要多說。今日朝堂,陳越主要爲屬下將領一一請功,然後就是破城後的事情,把抓住福王以及趙之龍事情說了,然後就是根據趙之龍和福王的口供按圖索驥,捉拿一衆參與叛逆的各家勳貴等等。
在陳越講訴之時,整個朝堂鴉雀無聲,衆官員面色複雜的看着陳越的身影,雖然衆人佩服陳越的武功,可是其殘暴的手段也令人不寒而慄。
“微臣有話說。”等陳越奏完走回隊列時,史可法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向崇禎行禮。這幾天來,陳越不僅抓捕了諸多的勳貴,而且還抓了幾十個南京有名的士紳,很多是史可法的至交好友,已經超出了史可法的容忍範圍。
“愛卿請講。”崇禎微笑道,對史可法他非常滿意,雖然史可法沒有能阻止福王的謀逆,可是關鍵時刻能站穩立場不向福王妥協,足以證明其對自己的忠心。
經歷了北京之亂,無數朝臣爭着搶着向闖賊投降之後,崇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忠心之臣。
“陛下,臣想問平南侯,魏國公他們何嘗參與了叛逆之舉?還有那城內諸多的士紳,你把他們抓起來到底是爲捉拿叛逆,還是隻爲查抄他們家產?”
史可法黑着臉,直指陳越爲了奪人財產才大肆抓捕。
面對史可法的質詢,陳越淡淡的反問道,“請問史大人,福王叛亂時你在哪裡?”
“平南侯何必明知故問,我當然是被抓進了牢中。”史可法不悅道,不能阻止福王之亂是他心中的痛。
“呵呵,既然史大人在牢中,又怎麼知道那些人蔘與沒參與叛亂,附沒有附逆。”陳越微笑道。
“再說了,我只是按圖索驥抓捕叛逆之人,可並沒有對他們定罪,也沒有殺人。他們是否有罪當然由朝廷決定,史大人你何必着急?”
陳越接下來的話語一下子堵住了史可法的嘴,讓他頓時無話可說。陳越是抓了人,可定罪的權力還在朝廷,可問題是陳越大肆抓人抄家,那些人可是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家產都被平南軍拿去,這些又該怎麼說?
“史大人,這些還是容後再說吧,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朝廷組建起來,然後再由朝廷審問那些人到底有沒有罪。”
路振飛站了起來,打着圓場。史可法只能哼了一聲,無可奈何的退了回去。
南京雖然有六部在,可是南京六部畢竟不比北京,平素裡沒有太多事情,官吏缺額嚴重,再加上很多官員參與了福王朝廷,需要調整任職,所以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確定朝廷各部門官員人選,如此整個朝廷才能正常運轉。
所以,今天的朝會對每個官員都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