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名可的長指碰上房門把手的時候,北冥夜已經來到她身後,大掌將她手腕一扣,直接把人拉了過來。
他一把奪下她的手提包,隨手扔回到書桌上,垂眸看着她,整個人又冷了幾分:“名可,你究竟還要我做什麼?我已經做到這地步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沒有不滿,我只是不想,麻煩你放開我。”她用力推了一把,推不開便雙手抵在他胸前,咬脣道:“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既然不相信這孩子是你的,就別把我強行留下來,我肚子裡懷着別人的寶寶呢,你……”
“閉嘴。”他已經不再想這件事了,她爲什麼非要把它想起,一定要把傷口撕得血肉模糊?大家都不想,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她只看到他的委屈,有沒有看到他爲這件事情做了多少妥協?他北冥夜真是這麼容易被人糊弄的人嗎?
她害怕,她不安,她騙他說孩子是他的,他都裝着相信了,她還想怎麼樣?
瞥見他眼底森寒的目光,名可就知道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她吸了吸鼻子,想說話,只是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閉了閉眼,掩去眼底的淚水,她沉聲說:“放我離開。”
“我不放又如何?”這女人真的快要把他逼瘋了,對她的妥協,在她眼底什麼都不算!“你不要得寸進尺,我既然答應好好對你們就決不食言,你要是再過分……”
“你會怎麼樣?”她霍地擡頭迎上他的目光,笑得冰冷:“我要是再過分,你是不是就要像那天晚上那樣用力把我掐死?你那時候就在懷疑我,你從未相信過我,所以在知道我懷孕之後,你纔會在第一時間怒得想要掐死我!北冥夜,我既然讓你這麼痛苦,你還把我留在身邊做什麼?”
“是不是真寵你幾天,你真當自己了不起了?”居然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這女人欠揍是不是?
名可心裡碎了,滿心都是苦澀的味道,寵她,果然,他只是寵她而已。
用力把他推開,他堵在門口,她沒辦法出去,只能不斷後退。
只要遠離他,只要不再與他親近,或許自己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如果不是俞霏凡,我永遠不知道你在心裡原來一直那樣想我。”她是不是該要感謝俞霏凡的出現?沒有她,她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真相?
北冥夜不說話,只是冷眼瞪着她,怪不得別人都說女人不能太寵,太寵就會被寵壞了,換了過去,她哪裡敢用這樣的態度來對自己?
“我不會放你走,你給我好好在這裡呆着,孩子你也安心生下來,我還不至於連一個小毛孩都養不活……”
“給別人養兒子,你也心甘情願嗎?”她氣,氣他到現在還非要把她禁錮在身邊,不相信她又非要把她留下來,他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難受嗎?
他不難受,她的心卻要碎了。
“北冥夜,你沒有資格,也沒有這個必要,孩子不是你的,你……”
“終於對我說實話了嗎?”他淺淺笑了笑,笑意分明那麼好看,可卻冰冷刺骨,讓人看一眼便如同墜入冰窖那般,渾身上下找不到半點暖意。
實話,對他說孩子不是他的,這就是實話!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你不妨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經手的人究竟是誰?如果有人欺負了你,我可以……”
“欺負我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你,是你這個混蛋!”她已經在拼命忍着,可淚水還是止不住一滴滴滑落。
這個混蛋,這個該死的混蛋!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可這混蛋,從來不願意相信她!
北冥夜懶得和她繼續廢話,所有的耐性,在這一刻徹底宣告結束。
她非要他說一句相信她,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就算他說了,她就能相信那是他的真心話嗎?
他是個做過節育手術的人,除非他自己去找醫生做復通,否則,他就不可能讓女人懷孕。
要他說相信,這相信從哪裡來?是不是女人都這樣,明知道不可能,還非要那麼矯情地讓他開口撒謊哄她?
他走了過去,真的有點疲憊了,爲了這麼件事,心累了不止一天兩天。
伸手要去拉她,他平靜地說:“我會告訴他們我做了復通,以後,孩子就是我的。”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她用力甩開他的手,別人怎麼看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她在乎的是他的看法!
“女人,別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他沉眸,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頓時又竄了起來,人一氣,說話就有點失控了:“我不在意你的身體被其他男人壓過,你還想怎麼樣?我對你足夠的容忍了!”
“我沒有!”她也吼了回去,在他面前,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你才被其他男人壓過,你這個混蛋!”
“去哪?”見她又想從自己身邊繞過去,他伸手就要去抓她:“沒我的允許,你哪都不許去!”
“你憑什麼?”
“憑你還欠我一份協議!”
“放開!”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成功掙脫他無力的鉗制,卻也因爲這一掙,自己狠狠後退了兩步,一下撞到不遠處的太師椅上。
“當心!”北冥夜嚇了一跳,大步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他就算再生氣,也沒有忘記她現在懷了孩子,要是一不小心撞出些什麼毛病,事後他一定會痛恨死自己。
名可被他扶了起來,本來還想再把他推開的,肚子卻又傳來一陣脹脹的感覺,這次,明顯還摻雜着一絲絲痛楚。
她捂着肚子悶悶哼了聲,這一聲悶哼,嚇得北冥夜臉色都變了。
“怎麼樣?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長臂想要環過她的腰,她卻還是用力推了他一把。
肚子確實有點疼,但還不至於疼得承受不出。
“丫頭,我們不鬧了,事情以後再說。”她臉色真不怎麼好看,兩道秀氣的美緊緊糾結在一起,這模樣,看得他一陣心慌意亂,他又過去抱她,聲音終於柔和了下來:“不鬧了,過去躺着,我讓楊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