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皮還是有點地方被撐破了,藥酒下去的時候依然有幾分刺痛。
北冥夜眉心還是下意識微微蹙了下,也是因爲這些表情,名可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哪怕是鐵打的身體也是會受傷的,想到這個,下手的力度又輕了些。
她輕聲安撫說:“不要怕,過會就好了,等明天醒來……”
“今晚還要不要在這裡過?”不等她說完,他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又把頭轉了過去不看她:“牀都已經換過了,你要是還敢叫嚷,別怪我不客氣。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耐性,我沒那麼多耐性可以用在你身上。”
名可瞟了他一眼,便又專心給他揉起了傷口。
今天晚上的北冥夜真的好奇怪呢,態度也從未有過的奇怪,一會似乎有那麼點溫柔,一會又有一點點難以啓齒的羞澀感……雖然,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看錯了……然後像現在這樣,莫名的又自己氣悶了起來。
她都不知道他的心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難道說喝醉酒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不理會這些,她又安心給他揉着傷口。
北冥夜畢竟喝了不少酒,這樣給他揉着,睏意慢慢便爬了上來。
可他一直努力支撐着自己的意識,因爲他還有事情沒做,他等會還要把這小丫頭抓過來,要狠狠壓下去要一個晚上,現在,怎麼可以睡過去?
難得他今晚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開了,她看起來也不像過去那段時間那麼抗拒自己,這麼好的機會不狠狠要上一晚,怎麼對得起自己過去兩個禮拜的清心寡慾?
不過,睏意卻真的越來越重……
終於他閉上了眼,薄脣掀動了下,溢出幾句輕微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話語:“我先睡會,等會叫醒我,我還想要你……”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習慣他這些流氓的話語。
見他分明已經閉了上眼,因爲得不到自己的迴應,又努力撐起眼皮,她忙湊近他,輕聲說:“好,等你的傷好了,我會把你喊起來。”
北冥夜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說的前提是,他的傷好了,聽到她說會把他喊起來,他才滿意地勾了勾脣,終於閉上沉重的眼簾,沒過多久,呼吸便變得均勻了起來。
名可一直給他揉着傷口,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終於收了手。
把藥酒收了起來,放回到抽屜裡,再看他的背部時,那一團黑紫已經散開了些,看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難受的表現,應該裡頭沒有嚴重的傷,不過,被撞成這樣,也足夠讓人擔心的。
把東西收拾好,她回到浴室裡,拿香皂把自己的手洗淨,出來的時候北冥夜依然維持着那個姿勢,趴在牀上睡覺。
再仔細看他,脣角居然還掛着一點淺淺的笑意,笑得那麼真那麼純,完全沒有半點虛假的味道。
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就像個天使一樣,沒有邪魅的目光,沒有邪惡的笑意,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只是一個喝醉了酒、睡得心無旁騖的男人。
這樣的他,忽然就叫她憐惜了起來。
她忽然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從他額角上劃過,給他拂開散落在額前那凌亂的劉海,腦海裡忽然便閃過他剛纔跟她說的話。
“我跟他們說了,你是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讓她眼眸微微睜了睜,再認真盯着他的臉,纔想起他剛纔都對自己說了什麼。
“我不喜歡撒謊,說過就是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驀地睜開眼眸,死死盯着他好看到連身爲女人的自己看到都要妒忌的面容,好一會就這麼看着他,連呼吸都幾乎緩不過來。
他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在暗示要她做他的女朋友?他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這個時候真的很想把他搖醒,問問他剛纔那話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可他睡得那麼死,更何況這種話她也不可能問得出口,這時候真有點恨起了自己剛纔的粗心大意,怪不得他遲疑了都沒有把話說出來,分明看得出他臉色凝重,思想掙扎了好久纔跟她說的。
原先還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這個,這事對他來說真有這麼重要嗎?
女朋友,他真的想要她做他的女朋友嗎?
可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張協議在那裡……
一想到那張協議,眼底的震撼慢慢就沒了,她長吁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可以再亂想,不管他剛纔那話是真是假,她和他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依現在來看,他應該也真的不想爲難自己的,既然這樣,協議期間便與他好好過吧,只要他不是揹着她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好。
其實,她知道自己真的沒資格去管這些,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真的忍受不來,就是受不了。
小心翼翼扶正他的身軀,讓他睡得更舒服些,她的目光從他敞露的上半身掃過,落在他的西裝褲上,他好像沒有穿褲子睡覺的習慣。
小臉紅了紅,遲疑了好一會,她才輕輕翻過他的身體,動手把他的褲腰帶給解了下來,將褲子輕輕拉了下去……
好不容易給北冥夜將身體擦了個遍,就連……她的臉一直很紅,紅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但幸好,半個小時之後,總算將他妥當安置好了。
怕壓到他背後的傷,她將他弄成了側趟的姿勢,把東西收拾好,在脫了鞋在他身邊躺了下去。
牀是新的,沒有任何女人的味道,睡起來似乎特別舒服。
她安安靜靜閉上眼,因爲太累,也因爲時間真的不早了,才閉上眼沒多久,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外頭的夜幕下,繁星朵朵,月亮在雲層裡慢慢穿梭,從月圓當空,到逐漸往天邊滑落。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悶悶哼了哼,無意識地動了動雙手,剛動了下,便似乎觸碰一些什麼,溫度……很高。
一隻放肆的掌在她身上探索了起來,還沒睜開眼,已經聽到他沉重的呼吸,以及急促的心跳聲。
那兩排濃密的瞳睫微微抖了下,名可慢慢睜開眼睛,入眼是北冥夜一張已經汗溼的臉,在淡到幾乎不存在的殘存月光的照耀下,一雙深邃的眼眸閃動着她熟悉的溴黑光芒。
“先生……”她輕動,雙手下意識抵在他胸膛上,一碰,一手溼濡的細汗。
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腰線滑過,一雙眼眸黑亮黑亮的,眼底,分明閃過詭譎邪魅的光芒。
這丫頭,答應喊他起來的時候,居然是在敷衍!
他北冥夜,哪是這麼容易能被敷衍過去的?
低頭,炙熱的氣息灑落在她耳邊,他沙啞的聲音,也嚇得她驀地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眸:“我受傷了,現在……”
一口滾燙的氣息吹在她耳邊,吹得她一陣莫名的心慌,他勾起薄脣,低低一笑:“你自己來。”
在名可震撼的視線下,他一個翻身,就這樣抱着她,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等她在一陣天旋地轉中回過神之後,一睜眼,便看到強悍到令人畏懼的男人,被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