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金盯着那兩條死狗,一直一直在盯着,臉色從蒼白道土灰,再到一片青紫,她忽然驚叫了一聲,兩眼一翻,竟就這樣直挺挺昏倒了過去。
火狼嚇得連心尖兒都顫抖了起來,忙把她抱在懷裡用力晃了晃:“小姐,你怎麼樣?別嚇我,小姐,快醒醒。”
他回頭,看着依然笑得雲淡風輕的北冥夜,聲音沙啞,每個字都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找醫生來,快找醫生來!北冥夜,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一定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這怨毒的詛咒,就連俞霏凡聽到了也覺得渾身冰冷了下來,她不動聲色走到北冥夜身旁,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在火狼失控地大吼起叫醫生來的時候,她擡頭看着北冥夜,得到他的首肯,便立即匆匆從房間裡奔了出去,要孟祁找楊醫生去了。
楊醫生來的速度很快,就像是早已經準備在那裡,等候着通傳那般,前後不到半分鐘,人已經來到房間裡,一來到便指揮着兩名護士把夏千金扶到牀上躺下,立即給她搶救了起來。
由始至終北冥夜也只是冷眼看着這一切,脣角那點笑意依然那麼柔和,看起來還是好看得足以讓所有女人沉迷,只是那份帥氣之中透出來的那點寒意,還是讓人看一眼便從頭到腳冰冷了下來。
俞霏凡就站在他的身邊,不可避免迎上那份寒意,整個人也似在一瞬間涼透了。
他的手段還是這麼厲害,這麼恐怖,他的心也還是那麼硬那麼狠,就連對着柔弱的夏千金也能下得了狠手。
你若是有一天一不小心成了他的敵人,你的噩夢將會在與他對敵起來那一剎徹底蔓延,這輩子至死方休。
可她怎麼就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他的手段越殘忍,他的心越是冷,她對他的愛便越是多幾分。
很想要讓自己的溫暖驅走他心裡頭那份寒意,讓他也可以像其他人那樣,有笑意,能笑得真誠,讓他也可以有真正的快樂,做一個普普通通有開心也有淚水的尋常人。
楊醫生和兩個護士在夏千金房裡忙碌了大半個小時,北冥夜只是在房中待了幾分鐘便轉身離開,俞霏凡也跟上他的腳步離開了。
火狼一直守在夏千金身旁,直到楊醫生告訴他小姐沒事,只是被嚇昏過去,睡個半天就會醒來,護士也給她掛上點滴,看着她安靜的睡容,他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終於落了下去。
看着楊醫生,他冷聲說:“找人守着她,別讓她再出意外,我很快便回來。”
楊醫生有點不安,看他現在雖然面容平靜,可看得出他眼底那份殺氣。
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着嗜血的味道,留他在帝苑裡,他真的有幾分擔心。
火狼卻不理會他,轉身出了門,只丟給房中所有人一個冰冷的背影。
他直接去了北冥夜的房間,他知道那個男人還在帝苑裡,還沒有離開。
北冥夜確實在房間裡,已經打開了筆記本正在工作,俞霏凡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拿了一本雜誌慢悠悠地翻看着。
火狼推門而入的時候,兩個人還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近半個小時。
看到他進來,俞霏凡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下意識走到北冥夜身旁。
北冥夜指尖頓了下,目光浮動,才關了文檔,轉頭面對火狼。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火狼大步來到他跟前,身上那份慎人的寒氣不斷在外溢,盯着他時,眼底殺氣外露。
“你想做什麼,我就想做什麼,這麼簡單的事,看不出來?”北冥夜挑了挑眉,對他的怒火全然不當一回事。
“我沒有傷到那個女孩!”火狼低吼了一聲,盯着他,氣得渾身止不住一陣顫抖,這一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傷又被扯痛了起來。
他雖然臉色不變,但眼底一抹痛色還是不自覺一閃而過。
北冥夜淡淡看了他一眼,雖然他已經換過衣服,但還是看得出一身狼狽,這張臉白得跟紙一樣,連半點血色都沒有。
傷得這麼重,本來是應該躺在牀上好好休息的,可這男人天生一條爛命,爲了一個夏千金,連死都不怕。
他挽起脣角,笑得輕柔:“但你嚇到她了,既然嚇到我的人,那麼,你的女人也該要受到一點驚嚇。”
“她所受到的驚嚇難道還不夠多嗎?”看着他脣邊的笑意,火狼差點忍不住大步過去,伸手想要把他臉上的笑意撕碎。
這個男人的心,真的太狠!太狠了!
北冥夜卻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欣賞夠了他的怒容,他才靠在椅背上,手肘撐在椅子把手上,長指落在自己眉間輕輕揉了揉:“看這樣子應該是嚇得差不多了,不過,我這個人很記仇,得罪過我的人,我很難忘記。”
“你這是什麼意思?”很難忘記,是不是說以後還會時不時嚇唬嚇唬他的小姐?小姐脆弱成這樣,再嚇她,他怕她的小命也會嚇沒了。
“這話什麼意思,就得要看你怎麼理解了,千金怎麼說都是老爺子的心頭肉,沒什麼必要我也不想動她。”北冥夜依然揉着眉心,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說話慢悠悠的,但卻不容置疑:“我說過我是個記仇的人,但這次我給你們一次機會,以後我的人要是還受到半點驚嚇,下一次,夏千金就一定不是隻受一點驚嚇那麼簡單。”
“你……”火狼咬着牙,此時此刻真是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爲力。
他現在傷成這樣,北冥夜又是個極不好對付的人,別說把他打倒,就是打個平手也不可能。
他不怕他威脅自己,也不怕他用任何手段對付他,但如果,他對小姐下手……
他心裡還是有幾分緊張,經過了昨天晚上和剛纔的情形,他已經看清了北冥夜這個人。
他不出手而已,要真的出手對付小姐,小姐絕對躲不過去,除非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回東方國際去。
“你以爲回了東方國際,她就能安全了嗎?”北冥夜就算不看他,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笑得不屑:“老爺子知道放眼線在東陵,我就不知道放人在東方國際嗎?”
他哼了哼,笑意裡頭多了幾分殘忍的冰冷:“我做人很簡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你若得罪我一分,我就會回報你十分。你如果聽得懂就回去守着她,我不會再去找她麻煩,你若是聽不懂,可以繼續留在這裡,不過,我不打算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