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1 說到他的時候,爲什麼沒恨意
楊思雨對嶽清雅的話沒有半點疑惑,但卻還是站在那裡,並不打算和她坐在一起。
盯着嶽清雅,她忍不住問出自己心裡的疑惑:“嶽小姐,我們船上有直升機,爲什麼不直接坐直升機走?坐船的話,行程不是會被拖慢嗎?”
“這個不急,我覺得在船上比在飛機上安全。”嶽清雅笑了笑,忽然站了起來,舉步朝一旁的酒架子走去:“我這個人有時候可能會有點怪癖,你不要介意。”
“不敢。”楊思雨忙低頭道。
嶽清雅從酒架子上取出一瓶紅酒,回到桌旁,把木塞子打開,給兩人各倒上一杯。
“過來嚐嚐,這是我釀的酒。”
楊思雨不疑有他,走到她面前把酒杯拿起來,與她碰了碰杯,便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倒是嶽清雅依然拿着杯子,晃盪着猩紅的酒液,盯着她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酒裡下藥嗎?”
楊思雨微愣,放下杯子,迎上她的目光:“如果你真要害我,這條船上全都是你的人,何必要這樣?我只是來保護你的,你如果不信,可以把我鎖起來。”
“萬一你身上有追蹤器什麼的,把你鎖起來也是一樣呀。”嶽清雅靠在書桌旁,淡然笑道。
楊思雨依舊一副認真的口吻:“嶽小姐不是給我檢查過了嗎?如果還要檢查,我隨時可以接受,嶽小姐,請便。”
她展開自己的雙臂,還真的是一副無懼任何挑戰的態度。
嶽清雅依然笑着,倒是不喝酒了,酒杯子放下來。
她看着她,笑意染滿了雙眼:“和你開玩笑罷了,何必這麼認真?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和百合是怎麼認識的?我聽爺爺說過,飛鷹裡頭的人彼此之間應該是沒有聯繫的。”
“龍楚寒和俞霏煙不也認識嗎?我在北冥夜那裡的時候,還曾經聽到過他們倆的事情。”楊思雨淡淡迴應。
嶽清雅臉上沒有多少笑意之外的表情,似乎對她的話也沒覺得驚訝。
楊思雨又道:“是百合子在一次行動中出了點意外,我正好把她救了。”
“似乎你們每一個人的版本都是一樣,兩個人會認識,九成是因爲其中一個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事,另一個把她救了,我還真是好奇哪來這麼多意外,哪來這麼多巧合?”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嶽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百合子。”
“我信,我爲什麼不信?”嶽清雅笑了笑,回到電腦前坐下,手撐在桌面上,撐着自己的下巴,依然盯着她道:“你是雨,這一點我還不至於會分辨不出來,只不過……我不知道現在的雨和過去的雨是不是同一顆心。”
“嶽小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楊思雨看着她,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嶽清雅笑道:“我聽說你和藍是情侶,感情很好,藍死了,你應該很傷心吧?組織沒有讓你去刺殺龍楚寒,但,你還是這麼做了,可見你對藍的愛有多深,對龍楚寒有多狠。”
楊思雨只是緊握着掌心,不說話。
嶽清雅又笑道:“可你剛纔提到龍楚寒的時候,話語中一點恨意都沒有,你不恨龍楚寒,爲什麼呢?是不是你已經想清楚他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而在飛鷹裡的一切生活都讓你那麼難受,你完全沒辦法忍耐下去?”
楊思雨倒吸一口涼氣,再看着她,平靜的臉已有絲絲裂痕,那是不安、是震撼,甚至指尖也在輕顫。
這個女孩子二十出頭,頂多二十二歲,心思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慎密要可怕,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謹慎的人?
可她一直笑着,笑得天真無邪,笑得那麼溫婉大方,又有誰能看得穿她這副皮囊下是一顆狡猾惡毒嚴謹的心?
忽然,她掌心一緊,眼底一抹殺氣閃過。
正要大步過去先下手爲強,卻不想才邁出半步,一瞬間便覺得腦袋瓜沉重得很,第二步邁出來的時候,她兩腿一軟,人已經重重倒了下去,就倒在甲板上。
嶽清雅還是笑得那麼溫和,盯着她道:“他們要你做什麼?是不是在你身上放了追蹤器?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放過你,說吧,我在聽着呢。”
楊思雨不說話,只是憤憤看着她。
“怎麼了?有這麼恨我嗎?我只不過查出真相而已,要換了你是我,你也會這樣,是不是?”
楊思雨深吸一口氣,依然盯着她,咬牙道:“你既然認定我背叛了你們,爲什麼還要把我帶上來?”
“我帶你來這裡,自然有我的目的。”嶽清雅笑了笑,一臉不以爲然:“怎麼樣?要不要告訴我,連城在你身上放的追蹤器到底在哪裡?爲什麼連我的儀器都檢查不出來?”
楊思雨用力咬着脣,卻只是不說話。
嶽清雅依然在笑,笑意裡卻添了一抹絕寒的冷意:“連城真的是個很可愛的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個性又那麼對我的口味,但可惜,他被你們這些人教壞了。他懷疑我,他甚至想要和你們這些人一起對付我。”
話語中有絲絲淒涼,這一刻的她說不出的落寞,看着楊思雨,焦距卻不在她身上,彷彿在看着她,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我那麼愛他,他爲什麼不願意全心全意和我在一起?一定是你們教的,都是你們把他給教壞了,如果世界上沒有你們這些人,他就一定會乖乖在我身邊呆着,一輩子聽我的話。”
她閉了閉眼,把所有情緒壓在心底,才又緩緩睜開眼眸,無奈道:“他真的很厲害,他留下來的追蹤器我根本找不到在哪裡,你呢?你要不要告訴我追蹤器到底在你身體上哪個部位?”
楊思雨只是用力咬着脣,依然不說話。
嶽清雅卻似乎沒耐性了,忽然對着門外道:“挑兩個壯實的男人進來。”
楊思雨眉目一睜,盯着她怒道:“你要做什麼?”
“原來你也會怕,我以爲你們這些殺手沒有心,什麼都不怕的。”嶽清雅笑了笑,看着艙門被打開後那兩個走進來的男人。
看了眼,她又覺得不甚滿意,搖了搖頭,繼續道:“再找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