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圓圓回頭:“蟲子。”
肖予崇大步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劉圓圓瞪了他一眼:“敬子受傷你怎麼不告訴我?”
肖予崇撓撓板寸:“這不才是中午左右的事情,我等我哥出來之後又急着回隊裡把這次行動的報告填了,然後再申請了陪護,然後中午沒吃太餓了我又去吃了個面,然後……”
劉圓圓伸手喊停:“可以了可以了……我明白了。”
肖予崇嘿嘿的笑:“那你……”看到劉圓圓黑黑的腳丫子,他皺了眉頭,“腳怎麼了?”沒等劉圓圓回答,明白了,“你脫了高跟鞋跑過來?不用這麼着急呀,受傷了麼我看看!”
劉圓圓動作飛快的扯了他:“囉嗦死了,趕緊走!”
顧謹諾在他們身後笑了個前俯後仰!
肖予敬看到劉圓圓的時候,眼眸裡頓時閃過無奈,臉上綻放着笑意:“謝謝你來看我。”
劉圓圓先是朝肖予敬笑得無比心疼關切:“你怎麼樣?疼嗎?”
肖予敬搖搖頭:“沒事,不怎麼疼。”
劉圓圓轉向被她一把推到了一邊的唐峻衍,柳眉倒豎:“我說唐峻衍,你能讓田甜別那麼折騰嗎?折騰你女人還折騰我男人真是的……”
肖家兄弟一起突然咳起來,肖予崇被嗆到了正在喝的水,肖予敬則被自己的呼吸給嗆到了……
唐峻衍戲謔的笑:“喲,你男人誰啊?看你把人家給嚇得!”
劉圓圓也有點不好意思,兄弟倆都被嗆到了才發覺自己太生猛!藉着不耐的掩飾,劉圓圓狠狠的踹了唐峻衍一腳!
因爲肖予敬被嗆咳會牽動傷口,顧謹諾正幫他輕輕順着氣,看到劉圓圓這毫不留情的一腳,心疼的要站起來。
劉圓圓眼睛餘光看到,手指一伸:“顧謹諾你給我坐着,就你慣着他,不許慣着!別不服,不服憋着!”
“慣着”,這詞讓顧謹諾一怔,她突然醒悟過來,是啊,爲什麼要慣着呢?害得敬子和自己都受傷了,就他害的,不懂得要糾正田甜的躁狂!
這麼一想,顧謹諾也怒了,倏地站起來,對着唐峻衍生氣的說:“就是!你爲什麼要慣着田甜?就你和田凱慣出來的!人家田凱好歹都是田甜親哥哥,你呢?你憑什麼把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慣出個躁狂症?!”
肖予敬忍不住笑了,顧謹諾這簡直是……積少成多嘛!
顧謹諾生氣了,唐峻衍自然要哄着,忙上前賠笑討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是一直再改着嗎?以前沒認識你,沒人告訴我這樣不對,我哪裡知道不能慣着?是不是?所以你別生氣啊諾諾?”
顧謹諾哼了聲坐下,別說,罵完幾句話心裡真的舒服多了。
“峻衍,你得好好負責起敬子的後期治療,陪護也好營養也好康復治療也好或者是復健之類,你負責!”顧謹諾氣哼哼。
“不用。”
“不用!”
“不用。”
肖予敬和肖予崇以及劉圓圓同時出聲,顧謹諾皺了皺眉頭:“爲什麼?”
肖予敬先說:“我們都有因公醫保和後續保險的,不需要我自己一分錢,同樣的,也不需要唐峻衍花錢。”
肖予崇說:“陪護可用不上姐夫,我陪護就行,姐夫可是要賺大錢的,賺了錢給姐你買好東西給我們,讓姐夫去賺錢,陪護我來!”
劉圓圓忙擺手:“不是不是不是!陪護我來就行!”
肖予敬先皺了眉頭:“圓圓,我不用你陪護,謝謝。”
肖予崇也是,正要說什麼,又被劉圓圓打斷了。
“首先,我公司的事情有我爸,我很閒;其次,蟲子你要是陪護了,隊裡不是就少一個人可以出警嗎,多浪費資源啊,讓你一個戰士當護工用;再次,敬子你的陪護我包了不需要別的理由了!”
肖予敬看向顧謹諾,眼裡是求助的目光,正要再說什麼,劉圓圓又說了:“小諾家裡的昀哥還需要照顧,你忍心讓她每天跑來跑去或者昀哥照顧不到?”
其實肖予敬不是要讓顧謹諾陪護的意思,只是想讓顧謹諾幫忙說服劉圓圓而已,被劉圓圓這麼一說,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顧謹諾連連點頭,這說的太對了。她肯定要兼顧哥哥,敬子這邊只能每天跑來再跑回家。她不是不在乎肖予敬,而是顧謹昀的狀況讓她不得不這樣。
肖予崇心裡很矛盾:有人照顧哥哥很好,但是,是個他喜歡的姑娘,重點是,這個他喜歡的姑娘,喜歡她的哥哥,太痛苦太糾結了啊!
劉圓圓又對顧謹諾保證:“小諾呀,我保證會好好照顧他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你別擔心了,敬子你放心的交給我!”
唐峻衍似笑非笑的在一邊看着,這時候才說話:“行了,圓圓的打算是最好的。我們把敬子轉到宏光去吧,有阿景在,會照料的更好。”
一錘定音。
說動就動,肖予崇打了電話請示了姜思亮肖予敬轉院的事情,姜思亮自然滿口答應,宏光的水平是人盡皆知,能去宏光自然最好。
肖予崇去辦理轉院手續,好能在明天上午就轉過去,這時,病房來客人了。
一大束花和一個大果籃由一名看着像司機的人放下,樑薰手裡拿着精緻的手袋,朝着肖予敬滿臉歉意的鞠躬:“肖先生,對不起。”
肖予敬淡哂:“職責所在。”四個字,代表了他全部的言語。
肖予敬也是個聰明的人,樑薰這麼喊了的一句話,對田甜的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何況田甜是個病人,絕對是個似勸阻實推進的作用。他回答她的致歉用“職責所在”四個字,就是想告訴她,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道歉,是道歉,可是你的行爲,我不贊同。
樑薰對着地板的目光冰寒,她直起身,眼裡又是歉意,對着顧謹諾又是一鞠躬:“很抱歉唐夫人。”
顧謹諾經歷那場地獄門口的遭遇,雖然驚恐萬分,卻也能明白樑薰當時說的那句話會有什麼作用,此刻,要她對樑薰能有什麼好表情實在困難,但是她又不想說什麼,側臉看着唐峻衍。
唐峻衍淡笑:“謝謝你來。”
謝謝你來道歉,雖然你的道歉並不算得有誠意。
樑薰關切的詢問了肖予敬的傷勢,又詢問了顧謹諾是否受傷,一直都是得體的飽含歉意的笑容,得體謙和的語氣,天衣無縫的探望。
樑薰沒呆多久,她離開的時候,去辦理轉院的肖予崇和劉圓圓都還沒回來,是唐峻衍送她。
顧謹諾等她才離開病房,馬上去打開她帶過來的大果籃:“敬子我們吃果!哼,纔給一個果籃,她該帶五個……不,十個!她該帶十個果籃來的!”
肖予敬側頭,看着她泄憤似的把水果拿出來,然後撥了個香蕉咬着,一邊咬一邊嫌棄“香蕉不夠香”。
肖予敬突然有種慶幸的感覺,幸好,老天爺對顧謹諾的無畏也存了善意,讓她得以安然無恙;幸好,老天爺對他的傷也存了善意,讓他得以還能夠這樣看着她。當時的他,雖然語氣沉穩,言語安定,可他心裡的緊張和擔心,又有誰知道?沒錯,他是可以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把顧謹諾和田甜都救下來,可是,他當時有多懼怕,這種懼怕又有誰會知道?
無畏生死,不懼生死,唯獨害怕再也不能見到你。害怕笑靨美好的你,我再也見不到。原來,剛開始當消防員的時候,那個老班長的話是真的。
軍人無畏死,不懼死,可是,當你有了牽掛,你會害怕死——不是因爲不再無畏,而是因爲在乎這樣的牽掛,在自己死了之後,再也沒有辦法知道她還好不好。
老班長在退伍時的這段話,肖予敬不能理解已經兩三年,到現在,他終於明白!
唐峻衍送樑薰走出去,一路無言,他送她進了電梯,再送她到大門,一直無言。他面色清淡,樑薰則面帶微笑,直到司機的車緩緩開過來,唐峻衍纔開口。
“樑薰,我和你之間,甚至沒有我對田甜的那種縱容,你不需要因此而有什麼想法。”唐峻衍語氣也是清冷。
樑薰捂了嘴輕笑:“什麼啊,沒聽懂。”
唐峻衍嗤笑:“耳朵沒聽懂,心裡明白就行。有些話有些事,我不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樑薰一正臉色:“唐峻衍,我很抱歉,我的一時不慎,讓事情變得複雜多了。可是,唐峻衍,我知道,從我出國,我和你之間便是淡如水的交集。”說到這,她撲哧笑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可言,我對你怎麼可能有執着?別以爲我和田甜是一種人。”
我不執著,只是睚眥必報而已。
第二天上午,肖予敬準時轉院,宏光的救護車親自把他送到宏光,劉碩景跟的車。劉圓圓是驚奇萬分的感慨哥哥一個院長竟然親自出診接病人,敬子待遇級別真是太高了。
劉碩景沒好氣的說你照顧肖予敬我極其懷疑你會添亂,麻煩別添亂就行。
顧謹諾笑呵呵的:“有阿景你在,圓圓犯下滔天的亂子都能逢凶化吉!”
劉碩景哈哈笑:“我是如來佛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