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說:“何必要跟自己賭氣呢?身體是你自己的,搞垮了,於我沒有任何壞處,吃虧的是你自己!”
南汐冷笑一聲,看向白楊,眼裡只有嘲諷,“既然知道吃虧的是我自己,你還廢話這麼多幹什麼?我是活着還是死了,是餓了還是垮了關你什麼事兒?”
白楊被她噎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釋然了,南汐從來就不是什麼乖巧的孩子,她的溫婉只表現在表面,骨子裡,她畢竟還是遺傳了些辣妹子潑辣的的品質的,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甩他一巴掌,長那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甩巴掌,且是唯一的一次。
“白楊!”南汐頓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稱呼有點諷刺,她說:“或者準確地說,我應該叫你慕容夜是嗎?”
白楊一愣,“你果然是知情的。”
“我只是沒你想的那麼蠢而已,不,其實我也挺蠢的,顧凌風一直在警告我和你保持距離,可我總覺得你沒那麼壞,我不願意把你往最壞的那一面想,我甚至覺得你根本就不是慕容夜,我寧願我當初救的就是一個背景簡單的畫家,和毒梟的世界扯不上半點關係!”
可你終究是讓我失望了,這句話南汐沒有說出口。
慕容夜像是聽到一個莫大的笑話一般,他反手指着自己道:“我壞?好,我承認,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那你所謂的老公呢?顧凌風,他又算是什麼東西?利用別人的感情,踩着別人的生命上位又算什麼?我爲什麼會走今天這一步,他沒跟你說嗎?”
“說了又怎麼樣,我並不覺得他做的有錯,慕容蘇是大毒梟,他害了多少人,拆散了多少家庭?顧凌風抓他只不過是在爲民除害罷了!”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別人罵他可以,可是慕容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罵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已經去世了,他死的那麼慘,他是被警方的人安樂死的,光是想到這一條,他就恨不得將顧凌風挫骨揚灰。
“我再說十遍結果也是一樣的,慕容蘇他就是人民公害,不僅僅他,現在的你也一樣!”
“南汐!你真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是不是?”白楊的手高高地舉起,眼看着一巴掌就要甩到南汐臉上,最終卻仍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南汐閉上眼睛,原本已經做好了承受這一巴掌的心理準備,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來,她漸漸地睜開眼睛,卻見慕容夜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說完,慕容夜直接摔上門走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響。
他對門口的人說:“看好她,想辦法讓她吃點東西,我一會兒就回來!”
南汐一直在拿話激他,他還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傷到她,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讓南汐對顧凌風死心,但並不想傷害她。
慕容夜離開了,室內只有南汐一人,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第一大堆吃的,有小麪包,也有西南的小吃,除了吃的,桌子上還有牛奶果汁等等很多飲料。
胃部餓的抽搐了
一下,南汐忍不住想到楊琳的話,她讓她早上多吃點東西,今天一天就別琢磨吃的了,果然是一語成讖,這時候,她多感激自己聽了楊琳的話,不然現在不知道得被餓成啥。
南汐苦笑一聲,心中忍不住想到顧凌風,他現在一定急死了吧?
他也在找她吧?
她多想告訴他她懷了寶寶的事兒了,期盼了這麼久,這是他們共同的心願。
雖然還沒能最後確定,但南汐自己是有感覺的。
門被拉開,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南汐卻連頭都沒有擡,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慕容夜的爪牙。
但是南汐不想理那人,那人卻不答應,他是奉了慕容夜的命令過來讓南汐吃東西的,男人是個直性子,開口就道:“吃東西吧,我們公子吩咐了的,我不想跟你跟這兒浪費時間!”
南汐擡頭看了他一眼,直接轉過頭去,眼不見爲淨。
“喲!脾氣還挺大!”來人調笑着道:“還以爲你是什麼首長夫人呢?我勸你乖乖聽話吃東西,咱倆都省事!”
南汐沒有說話。
屋子裡安靜片刻後,她突然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是犯法的?”
啊!男人先是愣了一下,而是便輕蔑地笑了出聲,像是聽到一個莫大的笑話似的,十幾歲出來混社會,他早就已經走在鋼絲上了多年了,三觀嚴重的扭曲,甚至,他覺得能被法律約束的都是孬種,逆天而行的纔是真好好漢,他說:“那又怎麼樣?”
南汐看男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都涼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白楊是不會輕易放她走的,而顧凌風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她,所以她只能想辦法自救。
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即便畢業於軍醫大,頂多也只是較常人膽子大了點,她沒有鑽天遁地的本領,只能寄希望於三寸不爛之舌,南汐說:“也不會怎麼樣,頂多就是以非法拘禁論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非法拘禁他人人身自由的,最多應該夠判三年的了,你爲什麼要鋌而走險?爲了錢?”
錢?怎麼可能?在他們江湖人眼裡,義氣纔是最重要的。
南汐似乎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她繼續道:“你知道白楊是什麼人嗎?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畫家,他是個大毒梟,或許綁架不是什麼大罪,但是走私毒品可是夠判死刑的!你跟着他……”
死刑兩個字戳到男人的痛處,他反手就甩了南汐一巴掌,“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南汐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的頭歪在一邊,白皙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五個猙獰的手指印。
從小到大,南汐受過很多委屈,可是這種擺在明面上的,直接被人打臉的情況是第一次,她想,這些天來,她可能真的是被顧凌風慣壞了,這點委屈都承受不住,眼淚不住的滑落。
南汐不想在敵人面前露怯,可是她怎麼都忍不住心中的哀傷。
一天來堆積的恐懼和委屈都被男人一巴掌扇出來了,今天本該是她的婚禮啊,她期待已久的婚禮。
“哭什麼哭,吃東西!”男人粗聲粗氣地吼着。
南汐不想再被人扇耳光了,如果只有她自己,挨幾下打無所謂,可是她得保護孩子,如果惹惱男人,他出手傷到孩子,她是萬萬不敢賭的,所以只得從桌子上拿了個麪包咬了起來,味同嚼蠟。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南汐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比不上一個乞丐。
男人見她終於吃東西了,得意地道:“早點聽話不就好了嗎?”
他盯着南汐吃了兩個麪包喝了一盒牛奶之後才走出去,室內再次只剩下南汐一人,南汐下定決心要離開這裡,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得自救。
她是被人蒙着眼睛來到這裡的,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一下午了,她都被人關在這間沒有窗戶的客廳裡,連外面的天是什麼顏色的都看不到。
南汐擦乾眼淚,開始想辦法脫困,她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外面的門口有人把手她是肯定出不去的,她只能趴在窗口自救,若是運氣好點,沒準能碰到好心人幫她報個警。
南汐擦乾眼淚來到一處門前,卻發現屋子除了衛生間,所有的門都是關的,而衛生間根本就沒有窗戶,南汐苦笑一聲,終於再次死心塌地的坐回原地。
顧凌風,快來救我啊!她在內心一遍遍的呼喚。
慕容夜從外面回來,門口的男人迅速狗腿子似的給他打招呼:“公子!”
慕容夜點點頭,推門就要進去,開門之前順便問道:“她吃東西了嗎?”
“吃了!”任務圓滿完成,男人非常得意。
“吃的什麼?”
“吃了兩個麪包,喝了一盒牛奶!”
慕容夜鬆了一口氣,吃了東西就好,他可以控制南汐的人生自由卻不能控制她的思想,南汐和他鬧絕食,他還真的拿她沒轍,總不能把吃的塞她嘴裡。
慕容夜進屋,南汐正趴在桌上休息,既然現在出不去,她就只能乖乖聽話保存體力,慕容夜看了她一眼,心中默默嘆了口氣,何必呢?
對着南汐,他是硬不起心腸的,只要南汐不說離開,什麼要求他不能答應她?
慕容夜開了一間臥室的門,想要抱南汐進去睡覺,手剛搭在南汐的肩膀上,她就醒了,四目相對,他被她看的有些心虛,甚至不敢和她對視,撇頭間,卻發現南汐白皙的臉上有五個清晰的掌印。
時間過了幾個小時,南汐臉上的掌印比她剛被打的時候要清晰很多,並且更加紅腫,她是哭着睡着的,此時此刻,真是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楚楚動人,慕容夜伸手撫上她受傷的臉頰問:“誰打的?”
南汐覺得慕容夜問這話挺沒勁的,他自己的人打了她,他裝不知道。
這算什麼?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嗎?
“白楊,不,慕容夜,你虛僞的真讓我噁心!”
慕容夜:“……”
慕容夜的心沉了沉,愣是強忍着沒讓自己強撐的面具破裂,他說:“誰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