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嗤了一聲。
覺得他與暮南 傾就屬一個德行,裝逼的貨!
從上到下將南風夜又 看了一遍,這張臉還有這魁梧的身材,標準的男神,以前也是她心中的男神,只是後來,她沒那麼崇拜他了,崇拜他的時候,她覺得他是世界第一,什麼都是好的,不崇拜他的時候,才突地發覺,原來他跟暮南傾長的如此相像!
齊飛月微眯 着眼問:“你跟暮南傾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如果知道還問你?”
南風夜似乎是思索了一陣,很肯定地說:“沒關係。”
齊飛月也覺得從他嘴裡肯定聽不到實話,也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指着自己腳下的地面:“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的臥室。”
很明顯的答非所問。
“我是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
齊飛月指了一圈這個房間,又指了指窗外,窗外的一切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那麼的讓她不知所措。
南風夜走近她,揉了揉她的頭髮:“這裡會是你以後生活的地方。”
“什麼叫以後?我的以後是你能決定的嗎?”
齊飛月咬牙切齒。
爲什麼她的人生都是別人主宰?
四歲的時候,她懵懂無知,被齊建業送到美國,從此過着被人安排的生活,十八歲以後,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自由自在了,至少她不用被逼着早上起來學禮儀,學舞蹈,學社交,學這學那,可成長後的人生也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自在。
而且。
齊飛月凝視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你剛說不是替身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南風夜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阿月,你要知道,替身是永遠無法代替正主的。”
可現在的情況是,南風琉雪已經成了齊飛月。
齊飛月當然不知道豐城的情況,南風夜也不會向她說明,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搭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到了寬大的陽臺上,讓她看外面偌大的天空。
他指着頭頂上的那片天說:“總有一天,這片天空都是你的,知道嗎?”
天空很藍,是一種近乎於透明的湛藍,上面飄浮着幾朵白雲,悠悠盪漾,英國的天空看起來總是格外的清澈,齊飛月雙手撐在陽臺的邊緣,也擡頭看着那片曠袤的天空。
半晌,她說:“雖然你把我養大,教我知識,教我一切人生的基本,可是,你並不瞭解我。”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富貴和權勢。
雖然她也不大明白他話語裡的意思,但她能猜測到,所謂的“這片天空都是你的”是什麼意思,她轉過頭,很認真地對南風夜說:“送我回去。”
“夜笙。”
南風夜單手插着口袋,側過身,衝着門口喊了一聲,夜笙立馬恭敬地打開門。
“少爺!”
“讓人準備晚膳,我晚上陪阿月一起吃飯。”南風夜淡淡交待。
齊飛月一字一句:“送我回去!”
南風夜直接無視她的話,腳步衝着門口走去,到了門邊,他又回身,“好好休息,如果你無聊的話,可以到處走走,這片莊園是你以後生活的地方,跟我們在美國的佈局差不多,你會喜歡的。”
然後轉身,將門關上。
齊飛月捏緊拳,氣的無奈。
在南風夜走後,她也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沒心情逛什麼園子,也沒心情看這個樁園,她直接朝大門走,只是剛走到大門口,還沒擡手按那個開門的門鈴,夜笙不知道從哪裡蹦了出來,一臉冷凝着盯着她:“你不能走。”
“你讓開。”
“二小姐,少爺說了晚上要陪你一起吃飯。”
“我沒心情跟他吃飯!”
都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被帶到這裡來,也不知道南風琉雪冒充她的身份在豐城做什麼,她哪裡有那個閒情逸致去陪南風夜吃飯?!
見鬼!
“讓開!”齊飛月臉色一冷,也有幾分凌厲的氣勢。
夜笙一怔,被她身上那不禁然間蹦發出來的氣勢給嚇住了一秒,也就一秒,他又恢復到平日的剛硬裡去了,最起碼他能被南風夜指派過來保護齊飛月,也並不是什麼不入流的角色。
夜笙擋住她不說話。
齊飛月弱質女流,打架是完全不行的,看着眼前塊頭特別大的某人,齊飛月放棄對他動武的打算,那又怎麼才能出去呢?
“你不用想了。”
夜笙盯着她低垂着小腦袋瓜苦思冥想的樣子,說:“少爺留下你,肯定是有原固的,他不會害你,你只要尊照他的意思去辦就行了。”
齊飛月眯眼:“你不用說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是想囚禁我!”
夜笙抿了一下脣,別開視線。
他說再多也無用,因爲她認定了少爺別有心軌。
不過最終齊飛月還是沒有逃走成功。
在英國,有三分之二的領土基本上都在南風家族的勢力範圍內,她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
而豐城。
經過一個多月的靜養,“齊飛月”的傷也漸漸好轉。
她傷的不是很重,因爲大卡車撞過來的時候,陳襄南爲了保護她,把車偏了個位置,那輛大卡車的車頭把駕駛室都撞扁了,可見嚴重程度。
雖然卜錦城不喜歡陳襄南,但不否認當他看到攝像鏡頭的那個畫面時,他還是感激的。
這幾天他沒事,都在醫院陪着“齊飛月”,一個月過去了,“齊飛月”也不用戴氧氣罩,而且傷的腿也基本上恢復了,就是還不能下牀行走。
“齊飛月”躺在病牀上,卜錦城坐在一邊翻看文件,看了一會兒後,他將文件合上,看着病牀上對着窗戶發呆的女人,他也把視線往窗戶外面瞟了一眼,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很多穿病服的病人自由活動着,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熟悉的風景。
卜錦城將文件從腿上拿開,擱在沙發上,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直面面的對着他:“在想什麼?”
“齊飛月”笑了笑,搖頭:“沒看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原來活着是這樣的。”
這句話可能只有經歷過真正死亡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卜錦城眸下一片沉痛,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的頭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裡:“阿月,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齊飛月”的臉緊緊貼着卜錦城的胸膛,感受着男人強勁的軀體和線條硬朗的下巴,還有那圈在她脖頸和後背上胳膊緊實的力度。
心竟有幾分溫暖。
卜錦城抱着她,一邊輕輕拍着她的背,一邊輕捋着她耳邊的長髮,只是手指在穿過她耳朵的時候,略略地停頓了一下,也就一下,他就鬆開她,聲音溫柔而低沉:“你先休息,我去一趟公司,馬上就回來。”
南風琉雪也有事情要給楊沫交待,便順水推舟地說:“你去忙吧,我已經沒事了,這裡還有兩個看護,你不用每天都來。”
卜錦城低笑了下,沒理會,拿着文件走了。
關上門,他臉上的笑驟然一收,濃眉蹙的死緊死緊,總感覺不對勁,手感不對,或者說她的反應不對。齊飛月的耳朵是她的敏感處之一,他每次一碰觸她就會顫慄一下,那是身體控制不住的一種本能,他以前還嘲笑過她,可是今天,她沒有絲毫的反應。
難道是因爲車禍留下的陰影?
還是說……這個人又是一個僞裝者?
拿命來僞裝,代價有點大。
但也不是不可能。
卜錦城邊走邊思考,眼睛黑的嚇人,到了辦公室,他就把安陽叫了進去。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除了每天陪“齊飛月”外,還在調查那起事故,當然,調查那起事故的不只是他,還有齊虹和暮南傾,以及陳淮。
可就算是卜錦城親自出馬,暮南傾親自出馬,也沒能查出一點人爲的嫌疑。
首先那輛重型大卡車牌號是正規的車牌號,沒有防僞,那名駕車的司機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從小就是孤兒,所以不存在利益威脅之事,而且那條線路也確實是通往港口的道路,他們調查過那輛車,是註冊過運行證的,是專門裝卸集裝箱的大卡,沒有污點,而且,路口的各處監控也都安然無損,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綜上種種,都說明這起事故真的只是一件簡單的意外交通事故。
卜錦城拿着手中調查的文件反反覆覆地看,一手捏着資料,一手輕釦着桌面。
總感覺這事很蹊蹺。
他閉上眼睛,把自己狠狠往沙發背上一摔,轉過椅子,背對着辦公桌。
對方沒有問題,那就是陳襄南或是……齊飛月有問題。
陳襄南……齊飛月……
這兩個人名在腦中交替着變幻,卜錦城嘴口反覆念着這兩個人名,倏地,他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內線就命令安陽:“立刻查一下那天晚上,齊飛月有沒有在半路上下過陳襄南的車!馬上去查!”
掛了電話,卜錦城拿起外套和鑰匙,出了大廈。
他沒去醫院,直接去了齊家別墅。
按了門鈴,沒人開門,他就打了暮南傾的電話:“我在齊家別墅外面。”
暮南傾“嗯”了一聲說:“等我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