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到一半,沈雅便又折了回來,這林子古怪的很,沒和尚帶路,她怎麼走的出去?
“施主怎麼來,自然就怎麼回去。”和尚見沈雅回來,讓他帶路帶她出去,便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道。
額…搞了半天,原來這傢伙早就看穿了。這和尚真是成精了,什麼都算的出來。沈雅有些鬱悶地撇撇嘴,想到。這是個危險人物,以後切勿隨便靠近,哪怕他是同胞也不行。沈雅在心底暗暗想。
無奈之下,沈雅看了看懷裡抱着的雪球,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自己探探路再說吧,老是麻煩雪球,她都不好意思了。
於是一路踩着小碎石鋪成的小路,沈雅離開了和尚的竹屋。
走了好長時間,然後,沈雅再一次發現,自己迷路了。那小路在三岔口,一下子多出來三條路,沈雅踩着其中的一條走出去,結果就迷路了。她在竹林裡瞎逛了半天,沒走出去,正打算放雪球下來,讓它帶路,卻不想才走到一半,林子裡卻突然躥出個人影。人影一閃而過,快極了,沈雅一時沒看清。
“誰?”沈雅被那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她轉身循着身影找了過去,卻沒有發現半個人。
竹林很大,沈雅一個人置身其中,周圍靜悄悄的,讓人有些害怕。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她在林子裡尋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她自語自語了一番,便打算回去。不過因着剛纔跑出來太遠,她一下子忘記之前走的是哪條路了。無法,只好順着現在這條小路,一路往前走。只沒想到,她才走了大約片刻鐘。竟隱隱發現了寺廟的後院!
她竟然就這麼,走出來了??沈雅有些不可思議地跑出了竹林,然後再回身望了望這片濃密的林子,依舊覺得剛纔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現在無暇顧及這些,出來這麼長時間,沈母尋不着她該着急了。她還是趕快回去吧。
想到這,沈雅便匆匆地離開了後院,往寺廟前院奔去。
不過她可能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竹林裡便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悄悄地隱藏在竹子後面,靜靜地看着她離開。
直到看不見女子的身影,那人影才消無聲息地重新回了原來的地方。
沈雅回去前院,果然見沈母和沈珠玉一家子站在寺廟的門口,一臉焦急地張望。沈雅見此,有些歉意地跑了過去。
沈母見沈雅回來,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下。
“這孩子,說去轉轉,怎的去了那麼久。還得娘擔心死了。”沈母見沈雅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埋怨道。
“娘,對不起啊,我剛纔在裡面迷路了。好不容易纔找出來的。”沈雅有些歉意地撒了個小謊,關於她進竹林。以及遇黑衣人和住持的事情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沈母擔心。
“還不怪你亂跑。”沈母瞪了她一眼,嗔怒道。
“嘿嘿,下不爲例。下不爲例。”沈雅吐了吐舌頭,信誓旦旦地保證。
“嗯,下不爲例。”
“咱們下山吧。去僱馬車的地方,時辰不早了,也該回去了。”沈母見女兒這般保證,也就放了心,對沈雅道。
沈雅見母親不再生氣,鬆了口氣,然後轉頭歉意地朝沈珠玉一家連說了好幾聲“抱歉。”沈珠玉只是搖搖手,笑着說不礙事。
拜完佛,五人便下了山。山腳下僱馬車的很多,這一次沈大娘無論如何不肯再讓沈雅出錢,先她一步,僱了一輛馬車,然後笑着招呼幾人上車。沈雅見她這般,只是搖頭笑了笑,也不勉強。
馬車上,沈雅偷偷地問了沈珠玉祈了什麼?求籤沒有?
沈珠玉只是抿着嘴笑,一開始見沈雅好奇,還不肯告訴她,後來被她實在纏着沒辦法,只好說道:“自然是求一家人平安,還有就是希望能拿回那間鋪子。”
沈珠玉說到那間鋪子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憤恨,不過很快湮沒在她含笑的臉上。沈雅看着沈珠玉這般,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不過臉上還是一臉贊同之色:“嗯,一定會拿回來的。”
沈大娘在一旁也是一臉憤憤然的表情。
回到沈家小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沈雅扶着母親從沈珠玉家的院子,穿過穿堂,剛拐過圍牆,進入自家小院,就見院子裡多了兩個人。不覺一愣。
只見沈雅家的小院的石桌上,坐了兩個人,旁邊還站了一個。可不是端侯與他的隨從麼。此刻,端侯正與沈琰聊天,兩人似乎聊得很歡暢,時不時傳來哈哈哈的笑聲。
沈雅見此情景,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母,果見她臉色鐵青地看着他們二人。
哎…這端侯可真是厲害,現在就知道與沈琰培養感情了。速度可真夠快的。
不過,想這麼容易就收服沈琰,恐怕沒那麼容易吧。要是讓他知道你就是他爹,琰兒不跟你翻臉纔怪!
對於沈琰的脾性,沈雅還是非常瞭解的。一個讓自己娘受了那麼多委屈,對他們從來都沒有過問的人,突然一下子冒出來是他爹,哪怕準備工作做的夠充分,也不可能讓沈琰接受他。再說,這裡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姐姐呢。她是堅決站在沈母這邊的,怎麼着也不可能讓端侯把琰兒哄騙了去啊。
於是,沈雅擺出一個很和善的笑容,挽着沈母進了院子。
聊天聊得正愉快的兩人見有人影過來,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
“娘,阿姐,你們回來了。”沈雅看見來人,眼睛頓時一亮,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意。
端侯看到來人,倒是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母。然後轉頭溫和地對沈雅道:“你們回來了。今日剛好有空,就來坐坐,順便問問沈琰兄弟科考考的怎麼樣。剛巧你們不在家,沈琰兄弟開的門,就和他聊了一會兒。”
“是啊,娘。”沈琰笑呵呵地說道。
“嗯。”沈母臉色僵硬地點點頭,然後便不再看他們,而是道了句:我去做飯,便離開了。
端侯只是微笑地沈母離開,並沒有說話。
沈琰則彷彿像是沒看見母親與端侯之間的不尋常似的,繼續笑呵呵地看着沈雅與端侯。
沈雅見端侯既然已經來了,想着這樣的人才,不好好利用可惜了。剛巧她最近研究大周律法研究地頭疼,看了半天,也看到關於如何從夫家那裡奪回自己嫁妝的法律條文,也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條文。她想,與其自己拼了命地啃書,倒不如直接問現成。反正眼前是個活的大周律法,而且由他來解釋,不是更清楚明白麼。
想到這,沈雅立刻坐到他們旁邊,清了清嗓子,對端侯說道:“那個,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不知道行不行?”
端侯似是沒想到沈雅會突然開口與他說話,有些受寵若驚,嘴角立刻化開一抹笑,喜道:“你儘管問,我若知曉,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琰也對沈雅所謂的問題感到好奇,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沈雅不希望沈琰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她認識的人,沈琰也認識,這樣一聯想,很快就想到沈珠玉身上去了。畢竟是私事,沒經過沈珠玉的同意,她不好讓別人知道,這其中,自然包括弟弟沈琰。
而端侯不同了,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認識什麼人,也不會聯想到沈珠玉身上去。
所以,沈雅見沈雅睜着好奇的雙眼看着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明日還要考試,你不回去溫習,在這裡浪費時間麼?”
沈琰被沈雅這一番規勸中帶點嚴厲的言辭說的有些愣神,似乎沒想到阿姐會突然這般嚴厲。於是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起身,離開石凳,道了句:我去溫習功課了,便離開了。
沈雅見沈琰離開,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坐定,擡頭看端侯。
“說吧,什麼問題。”端侯見沈雅故意支開沈琰,不禁挑了挑眉,問道。
“嗯。”沈雅想了想,斟酌了一番用詞道:“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她被夫家休棄了。當年嫁過去的時候,她的嫁妝裡有一間鋪子,被他夫君那去用了。如今她被休在家,想拿回那家鋪子,不知道行不行?”沈雅說完,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深怕他說出一句鋪子拿不回來了。
端侯聽完沈雅描述,只是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然後道:“這個不難,只要有證據證明那鋪子是女方家的,就可以再要回來。”
沈雅一聽端侯這麼說,心裡頓時豁然開朗起來,只要證明鋪子是沈珠玉家的就行,那還不簡單。只要沈珠玉手裡還有鋪子的地契就行。
只是,沈珠玉到底還有沒有那張地契,沈雅就不敢保證了。只暗暗祈禱沈珠玉千萬別這麼傻,把地契也要給了那個渣男,若是這樣的話,可就真麻煩了。
“對了,若是男方不肯給怎麼辦?”沈雅怕沈珠玉的夫家來硬的,哪怕有了地契,還是不肯給。
“你以爲,京城的縣官,都是吃閒飯的麼?”端侯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