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莫沉旭忍俊不禁,“大嫂你可真是幽默,攻人家房子有什麼好玩的,再說了,真要攻的話,直接炸了不就行了,何必要地圖那麼多此一舉。”
話澆,他聳了聳肩,“so,其實我也不知道老大要那幹啥用,他沒說,只讓我負責李嬸畫出來的東西不會出錯。”
安慕希和安長禹對視一眼,都有一種不明覺厲感覺。
“小希,依我看,你還是不要管那麼多了,乖乖呆在厲時御的身邊讓他保護你,其它的事,我相信他會處理的很好。”
“對!叔叔的話我絕對一百個贊同,大嫂,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你好好的老大才能專心制敵啊你說是不是?”
“是,莫醫生言之有理。”
莫沉旭給了安長禹一個,咱倆真有默契的眼神,卻一下被安慕希看了穿。
“好了,你們兩個別唱雙簧了,我知道你們都想我和厲時御復婚,可是……”
“還有可是?”莫沉旭不免有些急了,“大嫂,我今天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是不相信老大嗎?”
“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哎呀,莫醫生你別問了,總之就是一言難盡,更何況他媽媽現在有多討厭我你們不知道,早上我才和她吵了一架……”
“什麼?!”安慕希話沒說完,安長禹忽然一聲怒喝,“她竟然還敢罵你!那個女人還真是層出不窮,不行,這次不用她找我,我必須主動去給她好好上一課!”
安慕希聽聞微微一愣,“爸,她找過你?”
“嗯。她想找我說服你離開厲時御,還說給我兩千萬。”
安慕希,“……”
氣息,很冷。
安慕希的粉拳緩緩收緊,所以說,付妍兒她現在,不止肆無忌憚的諷刺她,還拿錢侮辱過她爸爸?
“咳!”氣氛中瀰漫着淡淡的火藥味,莫沉旭頓時感覺不太妙,這事要是被厲時御知道……
“不過你放心,你爸爸我很霸氣的給懟回去了。”安長禹看着安慕希慍怒的神情,一拍胸脯,自豪的說道。
這時候,安慕希和莫沉旭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懷疑的。
付妍兒何許人也?會甘願吃一個平民百姓的虧?
“她當時說給我兩千萬,讓我女兒離開他兒子,你們猜我怎麼說?我就說,我給你兩億,你回去讓你兒子離開我女兒!”
“噗!”一個沒忍住,莫沉旭剛入口的溫水很不幸的給一口噴了,接着,辦公室裡就響起了他爽朗的笑聲。
安慕希也是不免覺得好笑,她甚至能想象付妍兒被那句話懟了之後,吃鱉的表情。
“不是,你們笑什麼?”安長禹表示不解,他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纔對啊。
“我說的可是真的,哎,早知道我當時就該錄下來了,那麼霸氣的時候,還真是我活了大半輩子的第一次!”安長禹深感可惜的搖了搖頭。
莫沉旭聽了更是笑的根本停不住來,他捂着肚子,就差沒笑到在地上打滾了。
安父女兩嘴角直抽。
這笑的……有點誇張了。
有這麼好笑嗎?
“莫醫生,這你笑點也太低了。”安長禹有些悶悶的,“我還以爲你們聽了會誇我什麼的呢。”
聞言,莫沉旭立馬挺直腰板,朝安長禹豎起了大拇指,“好,我誇你。”可接着,又是一陣誇張笑聲。
安爸爸要悶壞了……
“爸,咱們不理他,要我說啊,你當時的樣子一定特別帥特別威風!”安慕希雙手搭在安長禹的肩上,明亮的清眸透着一股堅定,彷彿一縷陽光穿透內心陰霾。
安長禹拍了拍肩上小手,有些孩子氣的說道,“那是,咱家雖然窮,可咱窮的有骨氣,決不能任人給踩在了腳底下。”
安慕希好笑道,“知道咱家窮你還敢跟她叫板,萬一她答應了呢,咱們去哪找那兩億?”
“放心吧,付姨那人我瞭解,她還放不下面子卻應承那種打自己臉的事。”莫沉旭終於笑夠了,重新喝了口水,“不過,我跟你們說,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厲時御知道,否則我敢保證,叔叔你和付姨,一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厲時御現可是拼命都想把安慕希給追回來,結果,一個是他媽,一個是她爸,雙方家長在背後搞事,他不得氣死啊!
“是啊爸,以後有這種事你直接打電話給我就好,別加深兩家的矛盾。”
安長禹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一個無端接受了教訓的孩子,憋屈的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掂量着,反正那個付妍兒要是還找岔,他鐵定不會忍着。
離開醫院之後,安長禹說要回去準備午飯,安慕希卻忽然說想去看看安洛琪,於是兩人便一同打車來到青山神經病院。
並沒有想象中的混亂,這個神經病院被管理的井井有條,壞境,衛生等,甚至不比那些市醫院差。
來到前臺,安慕希禮貌的詢問道,“你好,我來找一位叫做安洛琪的患者。”
前臺護士聽了那個名字後,有些詫異的看了安慕希一眼,而後,她歉意的應道,“抱歉,小姐,因爲那位病人比較特殊,我們醫院規定不可以隨意探望,您請回吧。”
安慕希和安長禹同時一僵。
“護士小姐,我們是安洛琪的家屬,這也不可以嗎?”安長禹上前一步問道。
“非常抱歉!”
“那要不這樣吧,你先去跟你們院長請示一下,我們真的是安洛琪患者的家屬。”安慕希委婉的懇請。
前臺護士愣了一下,但還是搖頭。
父女兩都是不喜歡挑事的人,只得作罷。
“爸,你說,是不是厲時御給他們醫院下了命令,不讓咱們看洛琪?”
“有可能,走,回去問問他。”
“嗯。”
看着那對身影出了醫院大堂的門,前臺護士立馬撥通了院長辦辦公室的電話。
“院長,剛剛有一男一女來找安洛琪,他們自稱是患者的家屬……”
回到別墅,已經快是正午了。
客廳裡空無一人。
安長禹看了一眼樓上,“他不會是還沒醒吧?你上去看看,我去做飯。”說着,換好鞋之後便邁向了廚房。
安慕希在原地糾結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陪安長禹一起做飯。
安長禹見她進來,像是看出了什麼似的,便也什麼都沒問,只是笑了笑,任由她幫忙。
安慕希站在水池前,一邊洗菜,一邊朝在旁邊切肉的安長禹說,“爸,我們回去住吧?”
安長禹動作一滯,沉默片刻,繼而微笑着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你覺得哪裡舒服,我們父女兩就去哪裡。爸爸已經錯過了太多盡父親責任的機會,以後,你說什麼,想做什麼,只你開心,爸爸都陪着你。”
隱約中,安慕希聽出了安長禹口語氣中的悔恨和自責,她低頭洗菜,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爸,我們都不要回頭看了,過去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我們父女以後都要好好的,那纔是媽媽最希望看到的,對不對?而且……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所以你不要在對我心存愧疚,我不希望看到你不開心。”
細柔的聲音伴隨水龍頭的流水聲,如同清晨輕柔舒緩的輕音樂灌入耳膜,安長禹的心裡好似被清風拂過,緊縮的情緒頓時舒緩了不少。
可是,提起貝娜,他心底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
真是年紀越大,越容易煽情了。
“爸,我知道你讓我住這裡,是想厲時御保護我,可是,我的想法恰好跟你相反,我不願意住在這裡,不是因爲我討厭他,而是因爲,我不想連累他。”
“現在葉菲然的事還沒有解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玩出讓人始料不及的花樣,我很怕會殃及身邊的任何人。何況,他那麼討厭我,本身她心臟就不好,我如果和他在一起,我怕真的會氣倒她。”
安長禹靜靜的聽着,沉思。
半響,纔不急不躁的說道,“小希啊,我明白你的顧及,可是真正的愛情,不就是不顧一切都要在一起的那種執着嗎?你這樣左顧右盼的,就不怕有一天,會真正的失去他?”
廚房裡,安靜的只有水龍頭滋滋的水聲,安慕希目光低垂,胸口一陣一陣痛感,越發清晰。
真正失去他?
不,與其說失去他,不如說,她從未真正的擁有過他。
“爸,過去的七年裡,我愛他,愛的太累了。嫁給他的那時候,我也是那麼想,愛就是要不顧一切,只要在他身邊就好,可是,婚後的三年裡,我所有期望都在一次次的失望的落寞中死去,我想挽回,卻怎麼都抓不住他。”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癌細胞在身體裡一點點擴散,明知道再不治療很可能就會死,又還是捨不得錯過那些美好的一瞬間。
“爸,嫁給他,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選擇。”
“後悔了?”
“……嗯,我時常在想,如果我當初可以理智一點,不要那麼貪心,不那麼高估自己,說不定,我現在還過着平平凡凡的日子吧。”雖然平凡,但一定比現在快樂。
她和他,本來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沒有勢均力敵過,他居高臨下,她落荒而逃,到現在,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