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上去拉他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以前他可從不這樣的。
“站住!”張學滔冷冷的說。
江子文站定,轉回身疑惑的看着張學滔,張學滔的臉色嚴肅的可怕。
“你去龍湖山莊了?”張學滔沉聲問。
江子文盯着他不置可否。
“那些骨灰裡到底有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檢查了骨灰?”江子文眯着眼睛,噙着一絲笑容看着他。
張學滔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抓起江子文的手舉了起來,“你的指甲縫裡是骨灰吧!”
我忙向他的指尖看去,果然,那指甲縫裡填着一些粉末,難怪剛剛他不想碰我的手,原來是摸過了骨灰!
江子文淡定的從張學滔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說道:“我是檢查了骨灰,但沒發現什麼。”
“你覺得我信嗎?”張學滔盯着他的眼睛。
“信不信是你的事!容意,跟我回房間!”江子文轉身要走,我忙小跑着跟過去。
“我不管你發現了什麼,也不管你爲什麼瞞着我們,希望你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而喪失了良心!”張學滔在身後喊道。
江子文略頓了頓,依舊頭也不回走了進去。
“子文,骨灰裡真有什麼嗎?”回到房間裡,我悄悄的問他。
“小意,如果我做的事情有悖於道義,你會怎麼做?”他洗過手以後才肯拉着我的手。
“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我五味雜陳的靠在他臂彎裡。
他無言的摸摸我的頭髮,嘆了口氣。
“要不,咱們放手吧!管他什麼江子文,什麼馭天,什麼龍湖山莊,我們都不管了,咱們一起輕輕鬆鬆的生活,不好麼?”我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心中所想。
“放手?”他這話看着是問我,其實是在問他自己。
“嗯,放手。你既然借屍還魂,可以留在我身邊了,我們就在一起簡簡單單的,不管能廝守多長時間,總比天天擔驚受怕的好啊!”
“我爸爸的生命,我媽媽的清白,秦朗的性命,這些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況且,我不能看着馭天毀在他們手裡!不能!”
這些新仇舊恨,果然在他心中佔得地位重中之重,我就知道這些話說了也是白說,心中一陣苦笑。
可是沈江墨不是在好好的打理馭天嗎?怎麼又說要毀了馭天呢?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我該怎麼辦呢?如果真的有一天江子文做出了違背道德的事情,我該幫他嗎?可是我又怎麼捨得不幫他呢?
“小容!小容姑娘!”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這聲音是歐陽夏的,他最近記憶能力有些恢復,記得我的名字。
我趕緊離開江子文的懷抱去開了門,歐陽夏焦急的站在門外。
“你們快出來看看!”邊說邊扯着我就要往外走,江子文趕緊也追了出來。
我們被他帶到大廳裡,原來張學滔和許佳音也早已被他叫了出來,大家都面面相覷的等着看他有什麼稀奇事要分享。
“你們看!”他從身上掏出一張老照片,首先遞給了我。
我拿起一看,嚇了一跳,我想我一定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大驚失色了!他們看到這個樣子,趕忙都來搶照片。
“都看看!都看看!”歐陽夏鼓動着我們。“我直覺這個東西對你們有用!”
江子文一看到就變了臉色,那照片上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大約十歲出頭的樣子,一樣的妹妹頭,一樣的小洋裝,一樣的笑容。
看這照片的年代,和那依稀可辨的眉目,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江子文的媽媽沈薔!我想江子文一定也是這麼判斷的,因爲他的嘴脣激動的都在顫抖。
“你從哪找到的?”他激動的問歐陽夏。
“我今天想起我彷彿在哪裡有個本子,就想找找上面有沒有記什麼重要的東西。我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卻在牀底下找到了這個!”
原來如此,看來是這裡的主人搬走之前將它落在了牀底下,卻被記憶混亂的歐陽夏陰錯陽差的找到了。
江子文拿着照片死死的盯着,一言不發。
“這後面有字!”張學滔站在他對面,從他的指縫看到了相片背面的小字。
我們翻過來一看,上面寫着“滿架薔薇一院香”,這是一句歌頌薔薇花的詩句,由此我更加肯定那上面的小女孩就是沈薔了!可是怎麼有兩個沈薔呢?
“難道說,你媽媽有一個孿生姐妹?”張學滔說出了我的推測。
江子文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幾”字,曾幾何時,這張帥氣逼人的臉上已經盡是滄桑的神色了。
“可是她說過,他沒有兄弟姐妹!”江子文說。
“如果這張照片上的薔薇花真的是你媽媽沈薔,那她就一定有一個孿生姐姐或妹妹,否則不可能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孩子。”張學滔說的有道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阿姨刻意的隱瞞了你!”許佳音還親切的稱呼沈薔爲阿姨,想來他們以前也曾經相處的不錯。
可這是江子文最不願意承認的事情,自己的親生母親卻瞞着自己這麼大的事情,他在這個世界上還能相信誰呢?
“先不要主觀,這張照片上是不是伯母還不能確定呢!”我用這樣小概率的希望安慰江子文,希望能有用。
歐陽夏一直盯着我們,他沒想到自己找到的照片掀起了這樣的軒然大波,他能在自己的領域裡佔據一席之地,智商當然也是超凡卓羣的,很快他就明白了我們的意思。
“如果這是你母親,也沒必要驚訝,父母都有些事情瞞着孩子,之所以瞞着,一定也是爲了保護孩子!你母親既然選擇了隱瞞,你何必追究下去呢?有時候人啊,難得糊塗,越是要搞清楚個子醜寅卯,到頭來傷的越是自己!”
歐陽夏雖然糊塗了,可他的人生閱歷和行事的智慧沒有改變,不得不說他說的很有道理,可年輕人往往把老者的忠告當成耳旁風,比如此刻的江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