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內閣諸部爭執起,太子賑濟艱難行(叄)

“開拔~!!”

一聲令下,大軍轟然啓動。

此時的國防軍開拔不再如歷史上明軍那般,需要不斷的步行前進了。

一輛輛的馬車轟隆的前行着,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快了數倍。

熊孩子剛開始還雄赳赳、氣昂昂的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沒倆時辰這廝就扛不住了。

一腦袋鑽進馬車裡不出來了,倒是對一直默默的騎着戰馬的張小公爺無比欽佩。

甚至那些姬武將小姐姐們也都騎着戰馬,默默的跟隨在張小公爺身邊。

他自問是做不到了,只能是默默的回到了馬車上。

然後呲牙裂嘴的讓人用膏油,塗抹兩股之處。

之後趴在車上唧唧哼哼了半天,跟着車隊前行。

此番在前頭開路的除了先鋒之外,還有新建的營造司衛。

營造司衛負責的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他們相比起大軍來更早開拔。

儀式卻不是太子主持的,而是更高等級的——弘治皇帝!

“對着你們,朕也不說甚虛話了!”

弘治皇帝由於對火炮的重視,跟這些大匠們接觸的也多。

知道這些個匠人們聽不懂那些之乎者也,乾脆就大白話跟他們說。

這倒是跟他的老祖宗洪武陛下,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比如洪武陛下當年聞倭寇來襲,就給問策的地方官下了一道聖旨。

此聖旨曰: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告訴百姓每(們),準備好刀子,這幫傢伙來了,殺了再說!欽此!”

簡單!直白!明瞭!直擊靈魂!

準備好刀子,不要慫!就是幹!

而洪武陛下的第一道聖旨也很直接,開宗明義就說了:

“說與戶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止是戶口不明白俚……”

“教中書省置天下戶口的勘合文簿、戶帖……”

當然,不要因爲洪武陛下用了白話文就覺着人家沒文化。

老朱那也是寫下了《行書大軍帖》滴人啊,裡面斟詞酌句不可謂不慎。

“吾見二將軍留此等於軍中,甚是憂慮……”

“恐大軍下營及行兵,此等雜于軍隊中,忽白日遇敵不便,夜間遇偷寨者亦不便……”

而且這封行書字跡,明顯就不是毫無根底者寫的出來的。

只能說,洪武陛下刻意寫一些白話文的聖旨傳出去。

所以,弘治皇帝這也算是……克繼祖業?!

“朕與大家俸祿,便是讓大家能鑄些許好物件、好兵刃護我大明、保我子民。”

這話說的很貼心坎兒啊,畢竟說到底誰不想自己從事的是高大上的事業?!

從前他們這匠戶可都是賤業啊,有了陛下這才逐漸被提拔起來的。

吃飽穿暖不說,還給派人教讀書識字、有了官身。

這是恩德啊!

再聽這陛下說的,咱爺們乾的可是護佑我大明、護佑百姓的大事!

這換誰,不得心氣兒提上一把?!

“朕本以爲大家在這裡努力便可以了,怎知如今又逢天災!洪澇氾濫……”

這事兒他們也聽聞了,京師裡雖然沒有逃難來的災民。

可《帝國時報》,每日都刊載朝中要聞,他們現在又識字了。

自然沒少從《帝國時報》上了解情況,也知道如今洪澇嚴重。

“大家也知道,諸多區域水利修繕並不如京師啊!”

弘治皇帝乾脆撩開了袞袍,就這麼坐在了高臺上。

在他身後的蕭敬大驚,這可是失儀啊!

然而弘治皇帝卻沒事兒人一樣的,擺手給下面的工匠們道。

“且都坐下罷!朕站着都累,何況大夥兒?!”

蕭敬趕緊唱禮一聲:“陛下有旨,免禮恭聽聖訓!”

在老蕭身後的小太監聞此言欽佩不已,難怪老祖宗能得兩代帝寵。

就這份斟詞酌句的本事,足夠他學小半輩子的了。

下面的大匠們不由得都笑了笑,恭敬的作揖謝恩後才盤腿坐下。

“現下咱們大明需要在座的諸位賣一把子力氣了,諸位不少也都曾受過災的……”

弘治皇帝話裡話外的,就把這些個大匠們說的黯然了。

他們之中不少也曾是災民,從秦地出來、從豫南冀北等地出來的。

現在自己日子好了,大家想到的便是惜福、積德廕庇子孫。

如果是從前渾渾噩噩得過且過,他們決計不會想到這些。

但現在他們很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跟大明捆綁到一塊兒了。

他們只有巴望着大明萬年、太子克繼大統,一切規條都不改變。

他們才能夠保證現在的生活。

“如今他們需要朕、需要大家了!所以朕才召集了你們,給受災的百姓們出一把子力氣!”

弘治皇帝說到這裡,不由得笑了笑。

“都說‘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諸位現在也都是官身了嘛!”

這話說的下面大匠們一陣鬨笑,但想想還真是。

他們現在可都不是老百姓了,身上都揹着官身呢。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修築堤壩、清理積瘀……朕相信大家能做的好!”

眼見弘治皇帝說着笑了笑,站了起來。

身後的蕭敬趕緊上前,爲他拉扯了一番袞袍。

順便抖掉了上面不存在的塵土,這一手又叫邊上的小太監佩服不已。

畢竟這可是誓師開拔,在這裡陛下的身子那是拍不得的。

但身上袞袍總得清理,這樣的手法那不是伺候多年如何能做的如此輕鬆自如。

“去吧!這回,太子也會隨着大家出發!”

弘治皇帝望着這些個大匠們,輕聲道:“家裡不必擔憂!自有朕來照拂!”

下面的大匠們聽的此言,嘩啦啦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可是大明朝啊!

上面這位與他們親近說話的,可是當朝陛下啊!

下面的這些個大匠們,如何能不激動?!

眼見“嘩啦啦~”的跪倒了一地,無數的聲音轟然彙集。

“爲陛下!爲國朝!敢效死力!!”

這支“帝國國防軍營造司衛”成立是悄悄的,甚至都只有軍部才知曉內情。

而這支默默成立的司衛,則是如今在前方不斷的修繕沿途道路。

他們修繕好道路後,便是調查局的人先行前往開路、聯絡各處驛站。

同時還負責收集第一手資料,提供給營造司衛及後續大軍。

除了專門的營造司衛,大軍中還有營造哨。

負責的是臨時進行搶修、紮營,這類活計。

“殿下,目前的情況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情理之外……”

張小公爺拿着一份份調查局傳遞回來的消息,遞給了大帳中的熊孩子。

連日的奔波讓即便是在馬車裡的熊孩子,也有些扛不住了。

他沒有試過這種急行軍,雖然說現在舒坦多了。

然而這種程度的行軍對於一個少年人來說,確實還是太過辛苦了。

疲憊的熊孩子拿過一封封調查局的密報看了起來,在他看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洪澇造成的損失巨大,多處官道和驛站被沖垮,甚至部分驛卒消失於山洪之中。

“……江潮泛漲,平地淹沒如洋,計殆男女二千九百五十一人,飄蕩民廬一千五百四十三間……”

“倒塌縣署、倉庫、牆垣殆盡,縣署多有傷亡,驛丞暫理縣務……”

“……此二河水勢暴漲!漂沒民居五百七十餘所,溺殆可知者三百餘。”

“縣署、糧倉等盡沒,驛道損毀人馬難行……”

熊孩子看着心頭直哆嗦,若是從前的他未必會有什麼感覺。

但現在與營造局大匠們相處、參與過安置秦地災民,又跟張家莊子的老農們一塊兒耕作。

所以他很清楚,這種大災之下、那些數字的分量!

“情況竟然糟糕至此了?!”

朱厚照緩緩的闔上了這些密報,但還是沒想明白。

“虎哥兒,你說‘意料之中’本宮明白。可‘情理之外’又是什麼?!”

玉螭虎微微的嘆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給他解釋了一番。

以往一旦地方出現災禍,必有人藉機造反。

然而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了,儘管水患嚴重卻沒有地方舉起反旗。

朱厚照跟着弘治皇帝開始理政務後,首先便是瞭解的是歷年以來各地舉旗造反、災患情況。

弘治皇帝之所以先讓他去看這些,爲的是讓朱厚照明白。

一旦百姓不寧,國亦不寧。

“虎哥兒,你這麼一說……”

朱厚照也是靈性的孩子,熊孩子雖然很熊但並不能說他不聰明。

張小公爺一點,他裡面注意到了這點。

調查局奏報的準確性毋庸置疑,調查局沒有了“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但他們更多了一份“上偵奸佞國蠹,下緝悍匪大盜”的權限,任何人他們都能調查。

只是抓人得歸入刑部,並裁決歸入大理寺。

“看來,至少從前國朝留下的禍患根子都被清除了。”

朱厚照很快的發現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李福達、福熙等作爲白蓮的重要主力已經歸順國朝了。

而曾經呼風喚雨的那些豪族,如今幾乎皆盡風吹雨打去。

在這種情況之下,儘管此番水患嚴重卻也沒有形成造反的勢頭。

其實張小公爺對於這次的洪澇,心底裡有一定的愧疚感。

歷史上這次的洪澇並沒有這麼嚴重,原因之一就是京師的潮白河氾濫開來。

原本的潮白河上是沒有那麼多建築的,更沒有那麼多的百姓。

河水氾濫之下僅僅是田畝受災,並沒有造成巨大的傷害。

但現在因爲張小公爺橫空出世,引發的是一系列的蝴蝶效應。

秦地的災民大量涌入,軍械營造局逐條修建堤壩。

支脈的水患不再了,然而其他的水患卻也因着這種蝴蝶翅膀的煽動而產生了變化。

工匠們大面積的被集中調離,各地工匠一下子進入了緊缺狀態。

沒有了這些工匠導致的是堤壩的修築,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問題。

牽一髮而動全身,何況張小公爺這何止是牽一髮?!

這簡直就是拎着頭皮往上拉了,整個局勢的變動自然更大。

“隱患已除,若是再有百姓從逆……”

張小公爺望着營帳外的的夜色,嘆氣道:“那便是殿下、陛下與我,都需要思考之事了。”

朱厚照沒有說話,他亦無法表明態度。

只是他心底裡清楚,李福達、福熙還有那些豪族僅僅是隱患之一。

但他們現在已經掀不起什麼大浪來了,若是再出現造反的情況……

那隻能說,國朝對百姓壓迫太甚了。

與百姓們接觸過的熊孩子知道,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事實上沒有幾個人願意造反的。

國朝哪怕是隻給他們一口飯吃,很多人依舊會選擇沉默。

一百五十餘年已經讓他們形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大明就是天下。

歷朝歷代中幾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有一個樸素的觀念,那就是家天下。

這種概念幾乎是華夏獨有的概念,身爲皇帝的正統合法性下面的老百姓認什麼?!

認的是他們在最絕望的時候,皇帝需要承擔責任出糧救濟安置。

皇帝更像是一個大族的族長、大家的家長,得爲所有人負責。

“上京告御狀”,這幾乎是大多數百姓們樸素的申冤概念。

這種概念的心理源自於對這種家天下的根由,皇帝必須要承擔責任。

他需要評定冤假錯案、需要在災禍的時候站出來救濟百姓,而皇帝一旦沒有做好這些事情……

他的合法性就消失了,出現的就會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朱厚照明白張小公爺的意思,當那些誘導的因素消失後如果還出現造反。

那麼作爲皇帝的弘治陛下,還有他這位太子、國朝重臣的張小公爺就得思考了。

是不是他們的方式方法出現了問題,導致這樣的局面出現。

第二天朱厚照沒有繼續呆在車裡,反而是恢復了騎馬。

他不顧劉瑾、張永等人的勸阻,一定要求騎馬、要求儘量查探如今洪澇區域的情況。

部分地區的洪水已經退去,留下的只是殘檐斷壁、滿目瘡痍。

縣衙裡殘存的縣丞、縣尉等,一身酸臭的在組織百姓們清理淤泥。

“讓大軍停下!來一個哨,幫忙幹活兒!”

朱厚照打馬抵達的時候,看到這情況二話沒說回身便下令。

身後的黑甲軍卒趕緊“喏~”了一聲,轟隆隆的打馬回去開始調集人手過來。

劉瑾則是早早的拿着他的印符,去把一身酸臭的縣丞給找了過來。

“殿下若是要徵民力,恕下官做不到!殺了下官也做不到!本地災禍已然……”

這位縣丞看到太子亦是雙眼無神,歷經生死他已經對很多事情看開了。

現下還談什麼上下尊卑?!且先帶着百姓活下來纔是!

“別跟本宮廢話!災民多少、房舍損害、糧秣還有多少可以搶收……”

然而讓這位縣丞沒有想到的是,朱厚照暴躁無比的打斷了他。

卻不是要什麼民力徭役,反而是問起了災情災況。

“馬上組織人手支起大鍋,燒水洗漱!大災之後多有疫病,乃源於地方不潔!”

叫這位縣丞更沒有想到的是,太子首先吩咐下來的居然是讓他清潔消毒。

“收斂屍體、焚燒後掩埋,此番災禍也顧不得太多了!活人重要!”

這個時候,馬隊隆隆趕來。

同時趕來的還有張嫣然帶着的醫者們,他們下車就開始準備消毒。

此時的消毒便是將之前配置好的中藥包煮水,然後石灰進行鋪設消殺。

“愣着做什麼?!趕緊幹活兒啊!”

朱厚照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看着縣丞居然還傻乎乎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百姓都等着救命!趕緊處理好,本宮來了就是給他們救命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個雙目無神的災民們遠遠的站了起來。

或許是朱厚照的聲音太大了,他們不由自主的望了過來。

而當熊孩子的那句,“本宮來了,就是給他們救命的”這句話出來的時候……

眼見這些個災民們那已然發木的雙眸,迸射出一絲亮光。

“噗通~!”不知道是哪位先跪倒了下去,便見得這些個人羣“噗通~噗通~”的跪倒了一地。

眼見這些個百姓們緩緩的垂首,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砰砰砰”的叩首。

“太子仁德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縣丞終於驚醒。

這位老學究哆哆嗦嗦的望着太子,眼神中沒有了剛纔的死氣。

更多的是一團火,那種瀕死得活的一團火。

“下官……下官……”

老縣丞話都說不利索了,整個人更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少廢話!趕緊幹活兒!”

熊孩子漲牙舞爪的吼着:“多做一些,可能就少死幾個百姓!”

“馬上派人領路,到各個鄉里統計人數!殆者就地火葬掩埋,其餘人送到這裡安置!”

這個時候,熊孩子突然感覺自己和領兵作戰沒有區別。

只是對手從戰馬上的敵人,換成了看不見的災後各項工作。

“清淤!都動起來,跪着做什麼?!青壯趕緊幹活兒,老幼洗漱搭把手!”

“女子到那邊找嫣然小姐姐查測,都動起來!動起來!”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整個區域的百姓們轟然動了起來。

黑甲軍卒們則是開始下馬幫忙清理,挽馬可以拉走重物、清掃乾淨的則是可以紮營。

運送糧秣的車馬也緩緩抵達,開始埋鍋造飯。

整個片區從死氣沉沉中開始甦醒過來,那些個衣衫襤褸的百姓們抹着眼角開始清理自己的家園。

還有青壯被縣丞挑出來領路,和殘存的衙役一併到下面的村寨去查探。

一套套的老舊軍裝被拿了出來,那些女子們先洗漱後換上。

張嫣然帶着人給她們做檢查,然後才讓她們幫着做飯、打打下手。

換下來的衣衫全部用大鍋石灰水煮起來,有些實在太爛的全都集中起來燒掉。

已經發脹的屍體被清理出來,他們的親人們已經流乾了淚水。

默默的擡着他們送到縣丞劃出來的地方,那裡擺着乾柴。

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做什麼其他的緬懷了,堆積起來後便直接一把大火燒了。

只是留下了些貼身的物件兒,以後留個念想。

他們依舊哀傷,他們依舊難過。

但至少他們看到了希望!

他們的希望便是那個高大的少年,那位少年如今摘下了自己的盔甲。

默默的在人羣中,扛起壓倒的橫木便走。

“看啥子看?!本宮力氣可比你們大多了!趕緊幹活兒!”

被他斥責的黑甲軍卒們哆嗦了一下,趕緊賣力幹活兒。

開玩笑!太子都撩起袍子幹活兒了,誰敢躲懶?!

倒是那縣丞本來想要搭把手,被熊孩子一眼給瞪走了。

“你趕緊洗漱一下!下面各村寨的消息回來了統計好,一會兒本宮沒看到就扒了你的皮!”

別看這位太子罵着人,可這位縣丞卻甘之如飴。

老學究不住的點頭狗腿無比,連連說太子說的是。

然後跑去開始登記這些百姓們的情況,還喊上衙役登記糧秣。

從被大水沖垮的縣衙裡面找戶籍賬冊,再命人趕緊去查探一下各地平倉狀況……

那個罵罵咧咧的身影,雖然年紀不大如今卻成爲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這些百姓們從死氣沉沉,倒被注入了一絲的生氣。

那些少年人擡首望去,便見那罵罵咧咧的少年從一位老者的肩頭搶下一條橫木。

命人把這老者帶下去休息,還揮手讓人先給這些老者、少年和女子們吃飯。

咕嘟咕嘟冒起熱氣的粥非常的粘稠,那股大米的香氣瀰漫在這片土地上。

“行了!你就沒扛過甚重物,莫逞強!”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小公爺已經抵達了這裡。

甚至在行走了一圈觀察之後,讓小周管家拿出一份文卷丟給了那位縣丞。

原本縣丞有些莫名其妙,但拿到文卷攤開一看頓時呆若木雞。

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位換了一身短打的芒鞋少年已經開始幹活兒了。

“嘿嘿嘿……虎哥兒,你啥時候來的?!”

熊孩子原本擡首就想罵,可一聽那聲音不由得哆嗦了幾分。

“再不來,你還得飛天了啊!”

張小公爺給他翻了個白眼,接過他肩膀上的木頭。

看着他略顯紅腫的肩頭,嘆氣道:“且去找妙安小姐姐,讓她給你些許膏藥。”

扛東西這不僅僅是力氣活兒,還得是技巧、還得經常幹。

熊孩子力氣是夠了,可他沒經常扛東西啊。

這肩頭還是泡過藥常年練排打的,若非如此現在早腫的不成樣子了。

“今夜把此地的事宜安排妥當,明日一早還得開拔前行。”

張小公爺接過木頭,淡淡的道:“前面的災民……更多!”

熊孩子聽得這話眼眶稍稍發紅,狠狠的點了點頭。

更多的黑甲軍卒們開始協助清理,有了如此多的人手、還有一批批的挽馬進度加快的許多。

沒一會兒城裡大部分的淤泥、殘破的檐壁都被清理了出來,大量的屍首被送到城外焚化。

百姓們被組織起來有序的開始用石灰水嘩啦啦的粗洗一番,再用清水洗上一頓。

最後一個個捧着熱粥,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

老縣丞腦袋上還掛着石灰,換上了一身粗大的老式軍裝在人羣裡轉悠。

一些德高望重的鄉老被選來出來,還有一些年輕人被選作鄉鄰的臨時話事人。

待他們吃飽喝足後,一隻只被搭建起來的帳篷分作男女兩邊開始讓他們入住。

簡單的搭建了一些牀,這個時候能睡上就不錯了。

蒲昌被採集回來,點燃上驅走了蚊蟲。

縣丞帶着這些個老少們,來到了朱厚照所在的大帳裡。

“明日本宮要繼續趕路了!”

熊孩子手裡捏着的,是今日調查局送來的奏報。

裡面清清楚楚的說明了現在外面的情況,越往前情況越嚴重。

一部分的百姓已經開始吃草根樹皮了,他必須儘快的帶人趕去。

“太子!您……您要走?!”

一時間下面的這些個老少們慌神了,他們才找到的主心骨就要走了?!

“慌什麼?!本宮會留下一哨大軍幫你們幹活兒,還有足夠的糧食、被褥!”

朱厚照眼珠子一瞪,這些個老少們頓時不敢吱聲了。

僅僅是一天,這熊孩子已經將自己的威嚴肅立起來了。

儘管這是站在了朱家百五十年對這片土地的統治之下,但他的表現也是不可磨滅的亮點。

“本宮已經派快馬入京了,留下的糧秣足夠你們吃半個月。”

說着,朱厚照眼珠子一瞪:“省着點兒,國朝會派人來救濟!”

下面的老少們聽說留下人手還有糧秣,又出了快馬回去請救濟了。

頓時全都安下了心,小雞啄米般的不住點頭。

解決了心頭的大事,他們頓時又想起這位太子今日的表現。

心頭依舊是有些不捨。

“本宮也不是去遊玩,前方還有百姓等着救命!”

熊孩子似乎猜到他們要說什麼了,擺手道:“且好好活,回頭本宮救完了人就回來!”

前方受災比他們還嚴重,這點他們也是知道的。

太子要去救人,這他們如何好挽留。

“明日一早不必相送了,大軍早早開拔!你們也早點兒幹活兒,趕緊幹活兒纔是正理兒!”

說完一擺手把這些人轟了出去,回頭就開始安排其他事物。

比如留下來的是那支哨,糧秣、藥品留下多少。

張嫣然還得協調留下來的醫者,他們將負責這裡這些百姓們可能面對的疫病。

一直忙活到了後半夜,這些事情纔算是堪堪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轟然開拔,黑甲軍卒們再次行進。

耽擱的這一天也並非是沒有好處,營造司衛將前方的道路修繕完畢。

隊伍很順利的前行到了下一個城池,這裡的損毀比之前更加嚴重。

只是知縣到底沒有掛逼,可憐的知州大人如今官袍一身泥水在野地裡忙活。

損失雖然慘重,但好歹只需還能維持。

只是很多糧食是大戶人家所有,他們都派着家丁守着。

平倉內的救命糧多數都被沖毀了,於是民怨沸騰之下亂象叢生。

“抓!抄家!全關起來,送往京師!”

知州大人未必敢跟這些大戶們硬剛,可朱厚照手握十餘萬大軍怕他個毛線!

一揮手這些大戶直接灰飛煙滅,抄家的糧食全都被拿出來用做賑濟。

照例留下了一哨人馬,只是沒有在這裡停留。

抄家完畢統計後,隊伍繼續前行。

越往前情況就越嚴重,少部分地區甚至出現了失控。

畢竟受災的可不僅僅是國朝治下的百姓,還有很多隱匿的人口。

儘管經過好幾輪的下山免罪,可以依舊有些村寨是不肯下來的。

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沒少行劫殺人。

然而這次的大災他們也扛不住了,這批人下山自然是要動手搶劫的。

朱厚照已經殺了好幾批人了,散出來護持災民的軍伍越來越多。

終於,他們進入了最嚴重的地區。

當朱厚照再次看到劉大夏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劉大夏沒有穿官袍,頭髮就像是個亂鳥窩。

上一坨坨的泥點整個人黑瘦的不成樣子,講究風儀的他連鬍子都沒有打理。

可以看到的是他的狀態還好,身邊跟着的幾個當地官員亦是一樣的打扮。

“殿下!老臣……無能啊!”

劉大夏一看到穿着短打、一樣曬的黝黑的朱厚照走來,老頭兒眼睛一酸跪倒就老淚縱橫。

小朱一看這情況趕緊撲上去,把老傢伙扶起來。

“東山公何出此言?!此番天災非人力能及,調查局已然查明東山公未曾失職啊!”

錦衣衛和東廠本來在弘治皇帝的約束下,就相對於前朝更加的像是一個調查機構。

加之主事人牟斌、蕭敬等,也不是弄臣佞臣。

於是在整合成爲了調查局之後,雖然權限變大了、資源變多了。

但反而被提拔起來的,都是恪守偵緝規矩的老人兒。

“殿下之言,老臣慚愧啊!”

劉大夏是真動了感情了,大壩決堤老傢伙差點兒就死在上面了。

若不是鄉民死死的把老傢伙拽下,他說不準就被大水給衝跑了。

“陛下命老臣前來治水,然而水患叢生傷及我百姓!竟還需殿下親至!”

難得見到劉東山如此激動,那花白的鬍子和鬢角都在顫抖。

“老臣……無能!!懇請殿下處置!”

這下倆就尬住了,於朱厚照而言他認爲劉大夏沒做錯要處置啥。

而且按照調查局給的消息,老劉螳臂擋車死撐這麼久讓州府未曾崩潰已經是大功了。

更別說因爲他處置及時,雖然沖垮了大壩卻也沒有造成太多傷亡。

可老劉不這麼想啊,老傢伙當時是臨危受命想着力挽狂瀾。

結果到了這裡老命拼上了,卻還是損失良田數十萬畝、房舍沖毀數萬間啊!

這讓劉大夏很是自責,覺着自己愧對了弘治皇帝的信任必須要處置。

亦是這個時候,張小公爺緩步上前一把將劉大夏硬拉起來。

“東山公!此時不是問責追責的時候,如今百姓尚在災中!當以救災爲主!”

玉螭虎的一句話直接把熊孩子點醒了,眼見他趕緊上前。

一把拉住了劉大夏:“對對對!此時言及追責,災情如何化解?!”

“本宮如今率大軍尚餘五萬,可清剿地方匪徒、查探各村寨災情、清淤疏通……”

這些日子以來,熊孩子是真在災區裡幹活兒了。

說起如何處置災情那真是頭頭是道,即便是劉大夏都不得不點頭讚歎。

雖說儲君出京率軍救災,這乃是亙古未有之事。

然而如今看看效果,卻不得不承認是極好的。

朱厚照一身短打皮膚黝黑,短打下肩頭隱隱的血痂都無聲了說明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

“……京師已發出第五批糧秣,更有十萬大軍正在趕來!”

朱厚照並沒有察覺到劉大夏的變化,依舊是侃侃而談。

“此番軍中車馬發揮起效,可以裝成小屋用於診療!軍帳臨時搭建,雖簡易亦可住人……”

“前番換下軍服漿洗後已經送來,皇家濟世安民慈善總會亦號召捐舊衣以助災民……”

劉大夏聽着看着朱厚照滿面自信,侃侃而談之下不由得亦是被勇氣充滿。

陛下和國朝都在拼命給災區輸血,自己這把老骨頭怎麼能就此認輸?!

“你們幾個也辛苦了!調查局的報告都說了,吏部那邊調查局也做了一份卷宗遞上。”

看着朱厚照侃侃而談,張小公爺笑了笑對幾個州府官員們安慰道。

“此番天災乃人力所不能及,諸位盡職國朝自然知道。”

“接下來的賑災事宜殿下可是要親自過問的,陛下亦會關注於此。”

這幾名官員聽得此言不由得激動的連連拱手,玉螭虎是誰他們如何能不知?!

人家說這話,是在提點他們呢。

天災的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吏部那邊調查局會給你們說項。

可人力所能及的救災,還是殿下親自盯着、陛下也關注的。

你們若是在這件事情上沒辦好差事,可就真得回家啃老米飯了。

當然,這些玩意兒你們若是瞎伸手的話……

知道韃靼麼?!知道草原十三城麼?!

唔……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草原十年遊,相信諸位可以達到減肥鍛鍊的效果。

“謝小公爺提點!下官等人自是明白的……”

擺手讓他們下去,張小公爺看着劉大夏那欣慰的眼神就知道。

這老傢伙估計是真服氣了,倔犟如他能在眼神中表達欽佩已是難得。

“殿下所言及是!老臣亦是如此看的,還有就是糧秣分配事宜……”

眼見這老少二人開始玩君臣相得,而且似乎還總能說到一塊兒。

“糧秣是不少,但不能白給啊!可以以工代賑,自食其力!”

這方面朱厚照那是真有經驗的,秦地災民當時的安置他是看在眼裡的。

此番前來路上他也沒少做安置的活兒,開始他還直接派糧、施粥。

這也是被張小公爺糾正過的,直接給不是辦法。

最初可以如此,養好力氣後便以工代賑。

人不能閒着,閒則生出事端來。

正好災後清淤、修繕堤壩,這些都是需要人手的。

讓他們忙碌起來,再撥付糧秣、銀子。

一方面如此讓他們有事情做不至於胡思亂想,其次也是讓他們看到希望。

只要不是躲懶的無賴子,那麼總能是掙着一口飯吃、能修回大宅子、置辦田畝娶媳婦的。

“東山公!大災之後常有大疫,此事不可不防!”

張小公爺看這倆老少都開始暢想災後重建了,不得不苦笑着打斷了這二人。

熊孩子似乎這會兒才恍然,趕緊點頭。

“是哩!東山公此事上已然盡力,只是人手有限……”

消毒和清理屍體方面劉大夏也是有經驗的,畢竟當年他跟白昂也處置過這些事情。

“此番皇家濟世安民慈善會亦派來大量醫者,太醫院也有人手前來……”

需要的醫生太多了,可慈善會能召集的醫生就那麼些人。

於是弘治皇帝毫不猶豫的把太醫院給派出來了,下面的太醫丞也因爲洪澇七零八落。

藥材更是沒了許多,好在京師那邊不斷的補充過來。

雖然沿途消耗量了不少,但補充上的也勉強夠用。

“……嫣然小姐姐此番出力不小,東山公可請教一番制定規條命下屬各州府遵行……”

劉大夏聽得張嫣然的名號,亦是兩眼放光:“可是慈善醫館‘女華佗’,玉螭虎的那位姐姐?!”

張嫣然這幾年在京師也是聲名鵲起,都說是“女中華佗”。

雖然她主攻的是婦科、兒科,但經營的畢竟是慈善醫院。

所以多有義診於百姓,實際上精通的不止是這兩科。

張小公爺僅僅是粗通的災區消毒理念,在她這裡被逐漸完善了起來。

又有過幾次救災的經驗,張嫣然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個被玉螭虎從海上救回來的可憐女子。

她現在可是能出入後宮,給周太皇太后、張皇后診視女華佗。

“正是!”

對張嫣然,熊孩子可比劉大夏熟悉多了。

畢竟他經常捱揍,可都是去找張嫣然敷藥的。

進入了災區後,張嫣然怕他感染疫病每日都逼着他喝一些藥汁。

“老臣這便尋她去!”

劉大夏這回是真激動了,這裡沒太多名醫啊!藥材也少。

好容易來了個他知道的名醫,那自然是激動無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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