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旁邊有一個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排衆過來。在離老田五步左右站定,目不轉睛地盯着老田。看了好一會兒,老者還在看,看着還又搖頭又點頭的。老田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有點惱怒地調侃道:“老先生爲何如此看着小生目不轉瞬?雖然小生長得俊俏,但先生也沒必要看得這麼入神吧?這還是大庭廣衆呢!”
身後張焉朱由檢等人一陣無語,見過臉皮後的普通人,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皇上!
老者不說話,仍是盯着田七看。老田不耐煩了,正欲舉步離去。老者開口阻止道:“公子請慢!”老田有點冒火了,任誰被人看這麼久,想走了還被阻止,都會不舒服。給吳仁勇打個眼色,心裡鬱悶道:別人的侍衛都那麼出色,老子的侍衛就他媽這麼傻,看老子明顯不爽了,都不知道挺身而出的。
吳仁勇得到老田的眼神命令,大步上前來準備擱開老者,老者忙小聲解釋道:“公子乃是人中之龍,老朽豈敢有半分惡意?”衆人一陣愕然,不知道哪裡出了破綻,居然被這老者看出了端倪。或者是他隨口一說,乃是個江湖騙子,忽悠尋常人的卻也說不定。
老者對衆人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又道:“不知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棍嘛,老田心想:老子倒要看看你這老小子是如何忽悠老子的。伸手示意老者在前面帶路。
老者帶着老田等人走街串巷,七拐八扭。就在衆人快要忍不住停下腳步的時候,終於在一個非常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也不知道這老頭是如何在經常找到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的,老田心裡一陣好奇,忽悠人嘛,就在人多熱鬧的地方忽悠效果豈不是更好,何必費了這麼大週摺來這麼個頗地方。難道是想打劫?不好意思,就吳仁勇加上暗地裡的數十個大內高手,老子只好反打劫了,嘿嘿,老田心裡開始老神在在起來。
老者忽然轉過身來對田七彎腰施了一禮,微笑道:“山人司徒樂明見過皇上。”
衆人臉色一變,吳仁勇趕忙“鏘”的一聲拔出隨身佩刀,大步上前把田七等人護在身後。朱由檢和小五子也滿是緊張,有意無意用身體護住田七張焉二人。
司徒樂明無所謂地笑笑,若無其事道:“就憑老朽一人,想要行刺皇上豈非以卵擊石、太過幼稚天真?難道我堂堂大明天子、一國之主者,就這麼膽小怕事不成?”
老田受司徒樂明的話一激,主要是與張焉在一起,不能丟了面子。上次在冷宮中,小李子把老田嚇了個緊,讓老田大丟顏面,事後耿耿於懷好久。這次可不能再讓人給小覷了,說老子怕個老頭就扯淡了。排開朱由檢小李子吳仁勇,徑直向前,老田沉聲道:“老先生費盡心思邀朕前來,不會真的只是想要掃掃朕的威風而已吧?”
司徒樂明讚賞地點了點頭,笑道:“山人想與皇上單獨談談,不知皇上敢否?”
田七有點惱怒,心中騎虎難下,萬一這老頭真是刺客怎麼辦?吳仁勇急道:“皇上,不可!這個古里古怪的死老頭子,來歷不明的,待臣三五兩下給您捉了回去慢慢審問!”
吳仁勇這麼一說,反倒讓老田下定了決心,怕他個球,反正老子也只有幾個月生命了,早死晚死幾個月又有多大的區別?大家都以爲老子懦弱不堪,這次膽子大一把也是好的。田七點頭道:“好。”
這下就連張焉也急了,拉着老田的手道:“皇上,您是萬乘之體,不要輕易冒險啊。”
老田回頭拍拍張焉的臉蛋,對她笑笑:“什麼冒險不冒險的,只是與一個老先生單獨聊聊天而已。”又指着不遠處一個燒餅攤對其他三人道:“你們保護皇后去那裡等朕。”朱由檢等人不肯離去,老田怒道:“怎麼,朕的命令這麼不管用?”四人終於不情願地過去了,眼睛都緊緊地盯着老田和司徒樂明兩人,怕是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如猛虎搏兔般撲過來的。
看四人已經在燒餅攤了,笑道:“皇上果然非尋常膽小之輩!”話中雖無多少佩服之意,卻也有一定的肯定。如果司徒樂明知道老田是因爲自己命不久矣才答應讓隨從離去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老田翻翻白眼,無奈道:“老先生你又是故意引我等好奇,又是故弄玄虛,然後對朕激將,現在終於達到目的,原來您就是要來讚揚朕膽子大的?”說實話,老田現在恨不能一拳打翻這個裝神弄鬼的死老頭子。
司徒樂明收起臉上的笑容,正經道:“天啓六年八月,一日,山人夜觀天象,只見紫薇星暗淡非常,直至無光。”
老田心中對這個傢伙充滿鄙視,什麼什麼星象天象都來了,這不就是神棍的一貫開場白麼?老田直接伸手入懷,暈,懷中沒金銀錢財,要不老田會直接把摸出來給他,讓這老頭拿回家去買二兩茶葉泡茶喝喝,好清醒清醒。
司徒樂明似乎沒看到老田的不耐煩表情,繼續道:“這紫薇星從天啓元年大亮了一段時間之後,每況愈下,種種跡象表明,天啓皇帝命不久長。然而隨後出現轉機,不知爲何,紫薇星居然慢慢變亮,雖也暗淡,但從天象來看,天啓皇帝還能堅持一年有餘。”
這些話與別人說,無疑會被視爲謬論,但是老田最清楚其中的變化,八月那次暗淡無光,肯能就是自己穿越過來的天象。老田心中波瀾起伏,自己從後世歷史得知,天啓皇帝是在天啓七年八月末死的,這老頭僅憑玄乎的“天象”,居然能夠未卜先知,當真奇人!讓人敬佩!老田一改方纔的懶散,學着古人對有爲者的尊敬,對老者深施一禮,畢恭畢敬道:“這紫桂星後來又如何?請先生教我。”老田雖是個文盲,但也有個長處,那就是對自己佩服的人很是尊敬。
PS:哎喲,不知不覺,碼了7000多字了,來句很欠扁的臺詞: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明天下章分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