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一聽頓時嚇得面無土色,他此時只是個小小的太監頭目,大臣們真要鐵了心要辦他那他就真死定了,連忙跪在郭致遠面前,悲聲道:“候爺救我!老奴若能僥倖逃得性命,必定銜草結環以報侯爺!……”
看着原本歷史時空權傾天下的魏忠賢像條老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郭致遠心裡還是很爽的,臉上卻是沒有流露出半點喜色,連忙把魏忠賢扶了起來,微微一笑道:“公公不必如此,我與公公有緣,自不可能坐視公公遭此無妄之災,我不僅要救公公,還要送公公一樁大功勞呢!……”
魏忠賢又驚又喜,心裡卻是越發糊塗,尬笑道:“侯爺就別逗老奴了,有何話你便直說吧!……”
郭致遠這纔不再賣關子了,笑道:“眼下李選侍佔着乾清宮不肯搬走,她不走,皇上就住不進來,公公深得李選侍寵信,只要能勸說李選侍搬離乾清宮,豈不是大功一件?這可是從龍之功啊!……”
魏忠賢眼睛一亮,很快又黯淡下來了,苦笑道:“侯爺實在高看老奴了,選侍娘娘一心想當皇太后,如何肯聽老奴的勸主動搬離乾清宮,只怕老奴一開口,便生生被她打殺了!侯爺你這哪是救老奴,分明是害老奴啊!……”
郭致遠胸有成竹地哈哈一笑道:“公公莫急,我教你如何勸李選侍,你只要照我的原話說與李選侍聽,保證李選侍一定會主動搬離乾清宮的!……”
魏忠賢一聽大喜過望,連忙道:“侯爺快教老奴!此事若成,老奴沒齒難忘侯爺大恩!……”
郭致遠呵呵笑道:“你見到李選侍便和她說,娘娘想當皇太后無非是想求個榮華富貴,善始善終,難不成還想學那武媚娘牝雞司晨不成?眼下皇上已經登基,大局已定,此時主動搬出乾清宮,還能保住榮華富貴,善始善終也不難,若是戀棧不去,皇上再過兩年便已成年,到時翻起舊賬來,就怕是性命難保了!……”
魏忠賢一聽眼睛就更亮了,興奮道:“侯爺真乃神人!怪不得坊間皆傳侯爺乃是神仙下凡呢!有侯爺這番話,此事必成!老奴這便去見選侍娘娘!……”
李選侍本不是一個多有見識的女人,也是受了有心人的慫恿才生了非分之想,所以魏忠賢把郭致遠的話一學,她也是大驚失色,她再沒見識,武媚孃的故事還是知道的,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她哪裡擔得起啊,越想越覺得魏忠賢說得有道理,終於答應主動搬離乾清宮!
就這樣,在郭致遠這個穿越者的攪動下,歷史上撲朔迷離的“移宮案”終於提前落幕了!而郭致遠在整件事中亮眼表現也讓羣臣刮目相看,就連首輔方從哲也說:“此次皇上能得以順利登基繼位,郭大人當居首功!……”
郭致遠卻表現得很是謙遜,連連擺手道:“此次皇上能得以順利登基繼位全靠首輔大人和諸位大人運籌帷幄,下官豈敢居功?!……”,郭致遠的謙遜態度越發讓羣臣對他印象好轉了不少,就連一向針對他的東林黨人也覺得他不是全無可取之處,看他沒那麼不順眼了。
只有楊漣打賭輸了很是難堪,面紅耳赤地走到郭致遠面前躬身行禮道:“學生楊漣見過老師!……”
郭致遠連忙扶住楊漣,笑道:“不過是玩笑之言,楊大人何必當真呢!……”
楊漣的軸勁卻又犯了,正色道:“君子一諾千金,豈能玩笑?!學生見了老師便要行禮,最…最多我以後見了你就…就繞道走便是了!……”說完就一跺腳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楊漣這副囧樣,羣臣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有郭致遠望着楊漣遠去的背影露出了微笑,他和楊漣打這個賭其實是另有深意的,他不希望這個有着錚錚鐵骨的正義鬥士重演歷史的悲劇,慘死獄中,這樣的人才是中華民族的脊樑,他要挽救民族命運,就首先要挽救這樣的民族脊樑!
接下來幾日朝臣們都在忙着操辦泰昌皇帝的喪事,這種事郭致遠也插不上手,自有首輔方從哲、禮部尚書孫如遊他們這些人去操心,郭致遠也不想摻和,他在“移宮案”中已經大出風頭,這個時候再搶表現就會遭人嫉恨了,而且嚴格來說他現在還不是京官,而是地方官,沒資格摻和這事,所以這些天就一直在郭家的老宅子裡住着,除了泰昌皇帝出殯那天被通知去了一下送殯,就一直在等候吏部的消息。
吏部的消息沒等來,倒是等來了宮裡的太監,一早就來了個小太監傳召郭致遠進宮面聖,郭致遠照例讓隨從拿銀票塞給那傳召的小太監,那小太監卻是像被燙了手一般連連擺手道:“候爺千萬別折殺小奴了,要是讓李公公知道非打折小奴的腿不可!李公公說了,但凡是有關侯爺的事必須得上心……”
郭致遠眉毛一揚,這魏忠賢還真是厲害,這才幾天時間就在天啓皇帝身邊安插上小太監了,就擺擺手笑道:“公公只管拿着,我不告訴李公公便是了,公公常在皇上身邊侍候,今後少不了麻煩公公……”
那小太監這才把銀票收了,有些賣弄地媚笑道:“皇上這幾天好幾次問起候爺,這不,先皇的後事剛忙完,就立刻讓小奴來傳召侯爺了,這聖眷之隆,絕對是頭一份!今後還得請侯爺多多關照小奴才是呢!……”
郭致遠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了,跟着那小太監一路來到乾清宮,新皇新氣象,走進這乾清宮感覺不像那日那樣陰森冷清了,一進主殿郭致遠就見到了數日未見的朱由校,朱由校換上了嶄新的龍袍,瞧起來倒是比那日初見的時候精神了許多,有幾分天子的氣度了,郭致遠正要行禮,朱由校就迫不及待地從龍椅上跳了下來拉起郭致遠的手興奮道:“好人快來!看看我…朕做的小木馬與那日你送朕的那隻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