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和白雲子的匆匆一見,使得他隱隱地感覺到祈雨一事不會簡單。同樣對這一事有着強烈期盼的自己,還是希望這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落在他的身上。兩手反背在身後的李文軒,雙眼看着門外,腦子裡面想起了葉二孃。
自己可是記得她和錢明正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既然別人可以來自己這裡探尋口風,那麼自己何嘗不可以去葉二孃那邊打聽一下關於官府方面的一些意向。兩人的關係,雖說談不上親密,但是也算得上朋友。想到這裡的李文軒,沒有即刻動身,而是打算等到晚上再去百花樓。
重新又回了書房的李文軒,靜下心來繼續看自己的書。直至他再一次走出來,吃過了晚飯,休息了四分之一個時辰,纔不慌不忙的去了百花樓。恢復到從前繁華光景的百花樓,大紅燈籠高掛,嘻嘻笑笑地熱鬧非凡,完全就是一派門庭若市的景象。
身爲葉二孃心腹之一的老鴇子見到李文軒的到來,出奇熱情的走上前來,滿臉是笑得桃花開的招呼道:“李道長,你是要那一位姑娘來伺候你?”
“你家樓主可在?”不是來這裡嫖女人的李文軒,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直接表明來意道。
知曉他和自家樓主有交情的老鴇子,伸出右手臂爲其引路道:“李道長,這邊請。”
跟在她身旁的李文軒是左拐,右拐,走出一段路程,來到了一處完全不似前面熱鬧的小院落。一間不大不小,二層樓的住宅是隨即映入了他的眼簾。自己完全沒有料想到距離一牆之隔的煙花地旁邊,竟然還會有這樣一處曲徑通幽的地方。
快走了幾步的老鴇子,上了兩級臺階,來到門前是輕輕地叩響了房門,口中連連地喚起一名叫“小翠”的女子。片刻,兩扇門是被一名十來歲的綠衣少女打了開。站在她跟前的老鴇子,一面告訴來者是誰,一面讓她進屋去請樓主下來。
很快就側過身,回過頭的老鴇子,保持笑容依舊道:“李道長,請進來。”點過了一下頭,算作示意的李文軒,繼續隨着她是走了進去。
沒有等多久,從樓上是下來小翠,笑盈盈的向李文軒是先行了一個萬福,然後轉達了葉二孃的意思道:“樓主,請道長上樓一會。”
不認爲這裡是龍潭虎穴的李文軒,拱了一下手,算作是謝過,便不急不慢的向樓上而去。感覺這裡沒有自己什麼事兒的老鴇子,也沒有和小翠多講,轉身就離開,畢竟這一個時間段,可是生意上門的大好時候,而前面總是需要她來親自招呼貴客的。
上到二樓的李文軒,藉助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的月光和屋內紅燭的火光,見到了身着一席薄紗,姿態性感撩人的葉二孃,橫躺在牀上是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沒有被眼前美色是搞得失去分寸的他,坦然若之的上前是走了五步,保持一個好距離就停了下來,見了一禮。
繼續保持原有姿勢,沒有起身的葉二孃,一雙充滿誘惑的眼睛是不停的放電,狐媚一笑道:“李道長,你怎麼深夜來訪奴家的住處?”
沒有傻站在原地的李文軒,朝旁邊挪動了一下步子,便坐在了四方桌邊上的一張凳子上,沒有拐彎抹角,微笑道:“有事所求,便冒昧來此。”
早就料到他是有事找自己的葉二孃,不認爲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總得而言,李文軒還是有恩於自己。要是沒有他給自己指明方向,恐怕百花樓是否還在,都要打一個大問號。身爲江湖之人的她,自是極爲看重“恩義”二字。
“你我之間,何必說一個求字?有事,你儘管開口。二孃能夠爲你辦的,絕不推脫。”右手支撐住頭部的葉二孃,左手五指是在身前的牀面上來來回回拍了拍,嫵媚一笑道:“你坐那麼遠做什麼?難不成,害怕奴家把你給吃了?”
面對誘惑的李文軒,心中很有一番感慨。在他看來,葉二孃就是家中蘇媚孃的威力加強升級版。還是擔心自己定力不足的李文軒,坐在原處是沒有動,半開玩笑半實話道:“我還是坐在這裡和你說話更爲安全。”
明白他意思的葉二孃,徐徐地坐了起來,含笑道:“李道長,果然是坐懷不亂的真君子。”
“樓主過獎了。在下之不過是害怕家中的三位妻妾知道了此事而鬧騰罷了。”說出一方面實話的李文軒,還是不想和眼前這一個背景複雜的女人有太親密的關係道。
沒有繼續色誘他的葉二孃,收起了玩樂的心,認認真真地和他談正事道:“想必你是爲祈雨一事來找二孃的吧!”
沒有覺得意外的李文軒,相信以她的聰明才智是不難猜出的,畢竟自己的身份是道士,而最近各方熱烈談論的話題全是關於祈雨一事。沒有任何遮掩和虛僞客套的他,大方承認道:“我正是爲此事而來找你。不知道樓主聽到過什麼消息沒有?”
知道他是想問關於錢明正的葉二孃,淡淡一笑道:“最近,我和他見面,倒是沒有聽到他多說過這一方面的事情。不過,既然你想有所瞭解,那麼奴家就會多上心這一事。”
“那就勞煩樓主幫忙了。”理所當然是要客氣一下的李文軒,對於她這話也是半信半疑道。
“祈雨之事,事關重大,想必他是要權衡再三,謹慎的做出決定。”葉二孃是有一說一道:“能夠成功祈下雨,伴隨而來的自然就是揚名立萬,財源滾滾。若是祈雨不成,也是會把自家的好名聲給折損進去。這一把雙刃劍是鋒利的很,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做好了萬全之策。”
“富貴險中求。”先是言簡意賅表明了意思的李文軒,不能就空口白牙的讓她辦事兒道:“若是官府讓我主持祈雨,不敢說百分之一百的有把握,但是五成的成功把握還是有的。我要是能夠得以成功主持,自然是不會忘記樓主的。即便此事不成,我還是不會忘記樓主的。多的說不上,一點兒心意給樓主再買下這樣一間小院還是拿得出來的。”
還真不在乎眼前這三瓜兩棗的葉二孃,想要得還是彼此結成一股勢力道:“談銀子,就真是生分了。說一句大實話,二孃我還真不缺你這兩個。奴家只是希望彼此今後能有一個照應,不想再見到前一陣子的危局再一次上演。”
盤算過的李文軒,只要能夠拿到主持祈雨的差事,即便折損一些好名聲,也再所不惜,畢竟大可以一俊遮百醜。這其中的好處是遠遠地大於弊端。他最爲擔心的還是自己這種沒門沒派的野道,拼不過那一些名門大派。
爲達到目的,隨即也表了態的李文軒,也捨得豁出去和葉二孃這種娼門勢力做出交易和勾結道:“樓主的話是字字珠璣。只不過,我目前是人微言輕。要是我能一舉成功主持了祈雨,那麼就會另當別論。目前,我最爲擔憂的事情還是錢知府過於迷信所謂的名門大宗。”
聽得出他這話是志在祈雨的葉二孃,不妨也表露了一點兒心跡,更是爲了結成一股勢力道:“二孃願意傾盡全力助你得到這一份差事。至於錢知府那一邊,你就交給奴家來辦。”
再也找不到更好人選的李文軒,感覺自己也只能把賭注下在她的身上,表現出一幅豪氣道:“要用銀子,你儘管支應一聲,畢竟不能讓你爲我的事情有所破費。要用人,你也大可以說一下,我這邊是隨叫隨到。”
“咯咯咯”發笑起來的葉二孃,蘭花指一比道:“既然奴家願意幫你,那麼就無需你在銀錢方面費心勞神。買通官府裡面的相關人等,不僅僅是隻靠銀子,而有的時候,我們女人可要比銀子好使的多。所以,你這一個人是用不上的。當然,若是官府中某位大人,老爺好男風,你倒是可以前去。”
隨即也笑了起來的李文軒是心下想來,你只要不讓我出身男色和身體上牀陪你,那麼其餘的事情都可以答應。他可知道,這女人的牀是上得容易,下就難。自己和葉二孃單單地只是利益關係,反倒處理起來容易。若是他們有了肉體上面的關係,再參雜進一點兒感情,那就會變得極爲麻煩。畢竟,這錢賬好算清楚,而情賬可就是算不清楚的。
沒有就此向她走過去的李文軒,還是繼續坐在原地,而也沒有朝他是走過來的葉二孃,已然是坐在牀沿邊。兩人之間保持的這一段距離,恐怕只有這事合作成功以後,纔會得到縮減。與此同時,他們心中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感覺兩人正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的葉二孃,突然是站起身來,似模似樣的清唱起了一個小曲來當作是中場休息。對於明朝這種曲調一向無愛的李文軒,也只能賴着性子的坐在木凳上聽她聲情並茂的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