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甜兒,蘇媚娘,林若曦都一一表過了態,而很是高興的李文軒,着實有一種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感覺。當即就拍板定下舉家遷居京師的他,結束了這一次的家庭聚會。她們三人各自領着自己的貼身丫鬟,前後腳的離開了花廳,回了各自的住處。
回到北院的趙甜兒,剛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而芍藥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進言道:“難道,夫人真要打算遵從老爺的話,是把孩兒生下來以後,纔去京城和他們會聚?”
“有什麼不妥當嗎?”表現得氣定神閒的趙甜兒,先是接過了凝香遞送到自己手中的菊花紅棗茶,然後喝過了三口才不着急的問道。
“當然不妥了。你這一耽誤,少則幾個月,多則可就要好幾年了。”一臉着急模樣的芍藥,和盤托出道:“你要是不跟着老爺去京城,那麼不就便宜了其他兩房了嗎?她們每日和老爺是朝夕相處,定然是會分掉了你在老爺心目中的寵愛和位置。”
徐徐把手中茶是交到了凝香手內的趙甜兒,不急不慢的徵詢道:“凝香,你也這麼看?”
接過了茶的凝香是遲疑了片刻,換了一種方式是據實以告道:“夫人,你是知道我生有一個兒子。雖然小傢伙還沒有滿週歲,但是他每日都讓我牽掛。真要是等到他能跑,能跳,能說話,不容易生病之時,可就要等上好幾年了。到那時候,老爺應該也已經身居高位了。曦,夫人,媚夫人也應該有了各自的孩子。無論是父子之間,還是夫妻之間,若不能朝夕相處,這感情自然就要淡下來。”
“即便夫人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將來的小少爺着想啊!戲文裡面不是常說,母憑子貴,而子也是要依靠生母去爲他爭,去爲他搶。”可不想等上好幾年後才能去京師的芍藥,更不願意見到自己主子失寵,於是極力勸她要和李文軒一道前往京城道。
突然陷入到沉默中的趙甜兒,目前心中最爲割捨不掉的人,還是李文軒。真要讓自己過上幾個月,或者幾年才能再見到他,那是會非常之難受的。雖說不至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可不想就此獨守空房,守上活寡的她,又免不得擔心旅途上面的長途跋涉會影響到自己腹中胎兒的長成。左右爲難的趙甜兒,一時間是決心難下。
見她不說話,急得團團轉的芍藥,心裡面很是覺得她很木,腦袋沒有開竅。在她看來,這就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事情。趙甜兒真要是就此留在貴溪縣,那麼自己的好日子就算是要到頭了。到那時,主子都失寵了,她這一個二等的貼身丫鬟,恐怕還得去看另外兩房那一些比自己等級還低的奴婢們的臉色。
除開秋月以外,自恃她在府中奴婢裡面是少有識得字,讀過一點兒書的芍藥,歷來都覺得自己雖不是天生麗質,才情出衆,但是也算得上有姣好面容,身段兒窈窕,完全有條件飛上枝頭去。心氣高的她,自然不甘願一輩子就只是當一個小丫鬟。
即便是趙甜兒的貼身丫鬟,也只是權宜計,而不是真心情願。常常是獨自嘆息自己運氣欠佳的芍藥,往往一想到連蘇媚娘這種老女人,玩弄了一些手段都能成爲李文軒的侍妾,那麼自己爲何就不行呢?心裡面逐漸開始滋生出這種強烈想要改變目前境遇的她,愈發覺得事業如同旭日東昇的李文軒,便是自己近水樓臺想要得到的那一個月亮。
“無論主子做出怎樣的決定,凝香都會守在主子身旁的。”能夠體會到趙甜兒很是爲難和矛盾的凝香,真心實意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道。
擡起頭來看了一下她的趙甜兒,突然是伸了一個懶腰,完全一副詞不達意道:“就這樣吧!”
着實不明白她話中“就這樣吧”是什麼意思的芍藥,可以理解成和李文軒是一道去京師,也可以理解爲就此留在這裡把她腹中的胎兒生下來。若是她選擇前者,自己理所當然的高興。要是趙甜兒選擇了後者,自己這一輩子就算是完蛋了。
畢竟幾年以後,芍藥深感自己可是二十好幾的姑娘。到那時候,她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覺得自己會失去相當多競爭力和機會的芍藥,估計趙甜兒說不一定會把自己許配給府中的趙漢,朱彪當中任何一人,或者某一個更加不入流的男人。
滿腦子全是這種想法的芍藥,一股腦的認定是沒有自己給李文軒當妾侍來得風光和過得舒坦。再一次是想到蘇媚孃的她,心底的不甘和羨慕嫉妒恨是油然而生。沒有去向趙甜兒問一個明白的芍藥,豁然跺了兩下腳,便徑直跑了出去。
搞不清楚這其中原因的凝香,百思不得其解道:“今天,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看見芍藥跑出去的趙甜兒,搖了一下腦袋,而又含笑的看向了凝香,眨巴了兩下眼睛道:“張家姐姐,你實在是太實誠了。好了,你扶我進裡屋去吧!”遵從她話的凝香,非常體貼和心細的就把她給攙扶了進去。
變得是按捺不住的芍藥,跑進了花園的鯉魚池邊,順手便撿起地面上的小石子,就發泄式的朝池子裡面丟。她不但扔出手內的小石子,而且還一腔怨憤道:“憑什麼,我這樣一個聰明人是當奴婢的命,而她一個笨人,卻是當主子的命?”說完後,她把手內的全部小石子扔到了鯉魚池內,就轉身又走出了花園。
片刻,跟在蘇媚娘身後的冬香是和自己主子一起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右手中拿着仿效林若曦那一把金絲團扇的蘇媚娘,表現出一種完全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繼續閒庭散步,而同樣是聽見了芍藥說出不滿話語的冬香,反倒是突然有感而發道:“想必芍藥她是受了氣,捱了罵,要不然也不會說出一些對自己主子多有不滿的言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