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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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羅爾帶着一個陌生人再次造訪。

“樑教授,我先來給你介紹。”羅爾指着身邊一位年約五十的歐洲人說:“這位是前蘇聯著名生物學家列夫·尼古拉耶維奇·鮑里斯,是我們實驗室轉基因技術專家,也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列夫今年五十歲,他曾經是前蘇聯最年輕的生物學家,是一名忠誠的蘇維埃,對前蘇聯有着極度近乎於瘋狂的忠誠,但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心中偉大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崩瓦解,蕩然無存,他作爲蘇聯著名的科學家被俄羅斯政府控制起來,因爲拒絕與政府合作而遭軟禁,後來又因爲對蘇俄頑固不化的忠誠被扣押,輾轉流放到西伯利亞成爲一名苦役。在他接近絕望,面臨崩潰,準備死心塌地的在勞役中度過下半生的時候,一個陌生人——流放看守伊萬給了他希望,許諾帶他走,而唯一的條件是爲他的僱主工作,列夫本來已經熄滅的求生之火又熊熊燃起。

後來列夫才知道是徐峰買通了伊萬作爲內應,叢林之狐傭兵團的約翰與十名僱傭兵潛入西伯利亞,將列夫從苦營裡救了出來,輾轉來到這裡已經四年多了。

樑教授禮貌的和列夫點頭致意,又對羅爾說:“雖然在你們的逼迫下我不得不妥協,但我是有條件的!”

羅爾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些,沉穩的說道:“哦,說說看!”

樑教授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第一、保證自己在試驗期間,既在被釋放回到中國之前的絕對安全,樑教授知道,這第一條要求是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答應與否都一樣,自己在對方手裡攥着,有用時是棋子,沒用時是棄子,提出這樣的一個沒有意義條件,目的就是給對方一個信號,一個錯覺,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會逃跑。

第二、在試驗期間試驗內容不得觸犯任何國家的任何法律,不違背良心和作爲科研工作者的行爲準則,如果出現以上情況樑教授有權終止合作,爲了保證試驗安全,整個試驗進度有樑教授控制,試驗成果在公佈於世後歸樑教授所有;而這一條是爲了給對手的信號是,我不會白和你們合作我也追求名利,雖然合作是逼不得已,名利我還是要的。

第三、要定期和家裡聯繫,讓家人安心,也是爲了能知道家人是安全的。

這三個條件裡前兩條完全是煙霧彈,讓對手知道自己是個貪生怕死、惟利是圖的人,讓對手掉以輕心,我膽小、我好名利,不要把我想的太複雜,第三條是最主要的,和家裡取得聯繫,報平安,一是爲了讓家裡人知道自己還活着,也是傳地消息的渠道,把自己的情況儘可能的傳回國內,希望能得到營救,至於成不成,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這些是爲了爭取時間來考慮自己的處境和求救的方法,因爲他知道對方不可能馬上答應自己的要求,這段時間他可以認真考慮自己該如何把自己遭受綁架的信息傳出去。

聽完樑教授的條件羅爾沉默半響:“教授,你的條件我們不可能完全的答應,即使同意的那部分也是有限度的。”

羅爾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樑教授:“我們可以完全保證您的安全,從現在到試驗結束,並完全遵照你的意願來控制試驗進度,不涉及違法犯罪行爲,如果你在試驗工作中發現違法行爲,可隨時終止與我方的合作,試驗成功後成果歸你所有,但是我們享有技術的優先使用權,這一點你滿意了吧。”

聽完羅爾的話,樑教授面無表情的問:“其他的呢?”

“其他的……我們正在考慮。”羅爾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我要請示老闆,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樑教授見狀緩緩上前坐到羅爾對面直言道:“如果不能和家裡聯繫我是不會開始實驗的,我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只是想報個平安,並確認家人的安全,即使你用家人要挾我,即使我被迫答應與你們合作,但是你真的相信我會真心實意的和你們合作嗎?”

羅爾沉默片刻:“我去請示老闆!”隨後又陰着臉說“教授,不要讓我失去耐性,我也是有底線的,這個世界上不是除了你就沒有別的腦科專家,再找一個無非多費點時間而已!”說完轉身出門。

教授針鋒相對的對着羅爾的背影說道:“我雖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好的,但你們卻把我弄來,如果想再找一個不會讓我提條件的,早就把我殺了!!”

列夫看着樑教授說:“樑教授,羅爾教授和徐先生對我們這些人都很好,對我們很尊敬,我在這裡也很自由,這裡還能能提供世界一流的試驗設施和試驗環境,最齊全的科研資料,這對一位研究員來說是實現自己夢想的階梯。”列夫對教授講述了自己過去,不難看出他對這裡的生活很滿意!最後一臉神往,感嘆着說:“我的夢想將在這裡實現。”

“你是重獲得自由,我是新入牢籠,這不一樣,我和你也不一樣,我有自己的祖國,在那裡我可以研究自己的課題,我會很開心的爲我的祖國貢獻我的光和熱,而不是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組織。”樑教授有些激動地說。

列夫一臉的無奈:“我懂得被監禁的滋味,在西伯利亞,我差點被凍死,這裡不是牢籠,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希望你好好考慮。”

“謝謝,我會考慮,不過要答應我的要求,否則你們就不要奢望我提供技術。”樑教授深吸了口氣,看着列夫,這位忠誠的蘇維埃。

列夫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用俄語說了一句:“難以理解的中國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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