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轉身面對他們的時候，展鵬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沉穩冷靜。他飛快地挑選了兩套黑色西服正裝，完全忽略兩個人臉上猶豫不決的神情，只冷着臉看了看錶，吐字清晰地報時：“現在五點四十分，五點五十我們開車出發，你們，只有十分鐘完全收拾好自己，並且拿上你們的報告，公司大門口集合。”
秦甄和李風對視一眼，飛快地朝試衣間飛奔。爲了獎金，爲了得到信任，這件全黑又老氣的正裝他們也萬分欣喜地接受了。
等到兩個人扭扭捏捏地上了車，秦謙瑛打量了一番，偏偏下了結論：“嗯，這樣順眼多了……”兩個人心裡默默流淚，今天好像被傷害了太多次。
飯局定在Z市最高端豪華的酒店，金碧輝煌。秦謙瑛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大堂，身着紅色旗袍的迎賓小姐立即迎了上來，一臉甜笑，聲音溫柔得不像話：“秦先生，請跟我到這邊來。”
他們的包間在天字一號房，整個金碧輝煌裡面最好的廳。“都準備好了嗎？”秦謙瑛停下來，看了看三個人的臉色。展鵬他倒是不擔心，另外兩個人的個人業務能力他也不擔心，但湊到一起會發生什麼，那還真是說不定。
在來的路上，展鵬就已經把人物資料發給他們熟悉一下了，剩下的，全憑自己的能耐了。
“準備好了，秦總您放心，這筆單子，我一定會替公司拿下來的。”秦甄自信地笑，心裡卻想得到一些鼓勵和誇獎。但秦謙瑛只是淡淡點頭便轉了身，她不由得有些泄氣。
推開包房門，裡面幾乎全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這讓他們大吃一驚。
“BOSS，這是Ray，是S。Y企業的總裁，這次他也是親自來洽談業務。”展鵬負責介紹，秦謙瑛微微點頭，表示歡迎。“你好，我是秦謙瑛。”他主動伸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和高貴。
Ray熱情歡呼，並不握手，只是更加熱情用力地擁抱。他用着蹩腳的
中文，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聽聞過秦總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哪裡，你客氣了。不如，我們就坐吧。”秦謙瑛也不客套，他不想跟這個老外扯得太多。虛頭巴腦的聊一大通，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繞進去。
“好，坐坐坐，秦總，他們是你的愛將嗎？”Ray看上去，對秦甄和李風很感興趣。自己帶來了一整個團隊的人，各有所長，而秦謙瑛卻只帶了三個，到底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看不起他呢。
“您好，Ray，我是秦甄，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Jenny，我是秦氏銷售部的副部長，這次銷售計劃都是我們部門加班加點做出來的，希望待會兒你能提出一些寶貴的意見。我，先乾爲敬。”秦甄的一番話說得客客氣氣，既簡單介紹了自己，又給了梯子把人捧得更高，最後直接灌了自己一杯白酒，面不改色。
一般的生意場合，一般的老闆都會爲秦甄澤這樣豪爽的作風歡呼的，畢竟，這好酒量和好膽量可不是一天就能練出來的。而氣氛也應該被調動起來了，接下來就會更順利。但秦甄忘了，這不是一般的生意單子，Ray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老闆。
他轉頭，對着秦謙瑛意味不明的笑：“秦總的手下真是好魄力。”他豎起大拇指，但眼神明明滅滅，倒是說不清是對這樣的搶白滿意還是不滿意。
秦甄有些尷尬地坐下來，沒想到這個外國人看上去明明是一副笑嘻嘻的臉，很容易接近的模樣，卻沒想到那麼難搞。
李風嘲諷地一笑，銷售部的人果然都是隻會喝酒沒有腦子的笨蛋，外國人又不懂白酒，哪裡知道你一個女人這麼爽快地一杯下肚是很給面子呢，他只會覺得你搶了風頭而已。再說，大老闆談生意，你一個小職員上去先乾爲敬，算什麼。
“您好，我是秦氏策劃部的員工，這份報告是我們爲這次拿下地皮之後做的策劃方案，裡面包含了很多方面的設想，希望總裁
能夠好好看一下，給我們一個機會展示您心中的設想。”李風站起來，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報告。
顯然，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利益全世界都通用，Ray也伸手接了過來，細細翻看着，不過，只看了幾頁就合上了，明顯的不滿意。“這些策劃都太普通，你們給的出來，其他公司也給的出來，甚至更加天馬行空，我憑什麼選擇你們？”他朝着秦謙瑛挑挑眉，彷彿在期待他的回答。
展鵬心裡一驚，這簡直就像在挑釁。之前秦甄和李風搶着發言的時候，他就一直膽戰心驚地在觀察秦謙瑛的神情，雖然外人看上去他神色如常，但展鵬明白，他其實是在生氣。這兩個人爲了把單子簽在自己部門，使盡渾身解數，卻忘了這次是他來親自談。
“秦氏在Z市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也許，你覺得我們的銷售計劃和策劃方案都不夠新穎不夠獨特，但你要考慮到，你的所有計劃是建立在這塊地皮上的，如果找其他公司，到最後連地皮都沒能拿下來，你豈不是紙上談兵？有時候，貪吃這個壞習慣，說不定會把自己送上死路。”秦謙瑛含沙射影地諷刺，一時之間，飯桌上似乎有些‘硝煙瀰漫’的味道。
Ray靜默一瞬，突然笑了起來：“秦總的嘴皮子功夫，好像也挺厲害。”而且態度不卑不亢，的確是個難得的商界奇才。
“哪裡，你的中文也說得不錯。”秦謙瑛雖然看似只是淡淡地迴應，但每一句其實都讓Ray噎了一下，他的回擊向來都是這樣。
“不過，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論財力，S。Y恐怕比秦氏還要雄厚一些，若是有公司真的能拿出讓我們滿意的方案來，我們還可以追加投資。那樣，豈不是大家都能分一杯羹了？”Ray說的很有自信，畢竟，來之前他早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雖然秦氏在Z市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但在M國，S。Y的勢力有多大，他相信，那些調查資料並不能完全地反應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