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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仙長,請上座。”徐越澤見石軒和徐錦衣聯袂進來,趕緊讓出上首位置。
石軒也不客氣,走到上首坐下,然後隨意說道:“石某聽錦衣說,大家有些問題想要問我?”
中堂大廳中的幾十個徐氏核心族人一聽這話,馬上一齊望向徐越澤,想來剛纔已經把心裡的疑問都溝通好了,就等家主發話。徐越澤輕輕咳嗽一聲,然後道:“石仙長,您願意帶我們徐家去海外修仙界一事,我們是感激非常,只是不知,石仙長您的實力,比我家錦衣如何?在海外修仙界中有多少像您這個修爲的高手?比您厲害的又有多少?”
石軒淡淡道:“石某現在是引氣期,也就是江湖上常言的打破虛空境界,實力百倍於錦衣。”對於石軒而言,說出這話沒有什麼自傲的心思,只是單純陳述事實,可徐氏族人都是倒抽一口涼氣,徐錦衣是什麼實力,他們可是常常見識,知道的一清二楚,百倍於她那是什麼概念,光是想想就恐怖!
當然,也有好幾個人明顯對石軒這個說法不服氣,紛紛拿眼看向徐錦衣,徐錦衣見狀,自然微微點頭,剛纔在靜室請教修行上的問題時,石軒不經意露出的手段,就讓徐錦衣覺得那和自己的手段是天壤之別,完全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念頭。
這下徐氏衆人才安靜下來,拿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石軒,在他們心裡,徐錦衣就是難以想象的厲害了,百倍於她,那得多恐怖?恐怕能以一敵萬了!
那幾名踏入了修仙之途的少年心頭暗想,雖然自家實力在修仙界中處於底層,但有石仙長這等人物帶着,想來也不會被人欺負,說不定很快就能突破境界,笑傲修仙界,一時之間,心頭火熱。
可他們馬上就聽石軒繼續說道:“修仙界中,修爲與石某在伯仲之間的有許多,光是石某所在門派內,就超過半百了,加上其他各大、中、小宗門,散修,應該接近一千之數。”這僅僅是以引氣大成和引氣圓滿兩個境界而言,並不是指戰力。
這話一出,那幾名少年彷彿被一盆冷水澆在心上,紛紛垂頭喪氣,徐氏族人也是個個臉色不好,還以爲就算自己家族實力不行,但至少有根大腿能抱,誰知道這看起來實力不凡的石仙長在修仙界中也只是普通角色嘛。
石軒哪會理他們是怎麼想的,平淡地照實直說:“修爲實力勝過石某的同樣比比皆是,有勝過石某一籌的,也有百倍於石某的,甚至有那種一擊之下,毀國焚海的。”後面是指元神以上的修士了,雖然石軒沒見過他們出手,但推斷他們全力出手一擊的話,中土之地恐怕會陸沉小半。
徐氏族人已經彷彿在聽神話傳說一般了,那種能夠揮手之間滅掉一國的大能,根本就在他們想象之外,好半天徐越澤才哆嗦着問道:“當真?”
“石某師傅就是金丹宗師,他的實力百倍、千倍於我,在他之上,還有好幾個境界,你們自己想想,是不是真的。”石軒也不諱言自己是金丹宗師之徒,統統都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兒隱瞞,然後又將盜泉子前輩當年說過的那些話說了一遍,聽得徐氏族人是臉色發黑。
徐越澤回頭看了看族人,然後小心翼翼地對石軒道:“石仙長,此事事關重大,我們要好好考慮一下,請您給我們些許時間討論。”
石軒點頭道:“那你們討論吧,石某就在這裡等着。”說完半閉眼簾,似睡非睡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你們儘管討論,當我不在的樣子。
石軒如此表示,徐家之人也不敢反對,都聚到中堂另外一側,然後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首先開口,過了一會兒,還是徐錦衣道:“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吧。這可是整個家族的事,事關大家的前途。”
徐越澤作爲家主當仁不讓地率先說道:“老夫覺得還是留下來好,一則故土難離,二則修仙界中高人無數,咱們去了也只是恢復以前的那種地位,哪有現在過得那麼好,有那多麼多人聽命,就連揚州刺史和安國公都得看咱們臉色行事。”他這一系只有一個後輩有些修仙的資質和心性。
另外一個高大少年當即反駁道:“可是留在這裡,就算得到無數金銀財寶,田地財產又有何用?還不是百年之後化爲一杯黃土。去了修仙界說不定日後就能成爲真正的仙人,長生久視。”
他對面的一個文弱少年冷笑道:“你以爲自己就一定能突破境界,成爲仙人,焉知不是成爲別人的墊腳石?大家摸摸心口問一下,願不願意去過那種仰人鼻息的生活?”
他踏前一步繼續高聲問道:“今日大江之上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種萬人膜拜、崇敬、讚揚的場面,你們幾個修行中人是不是很嚮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到如此地步?”
那幾個少年嘴脣微動,可又反駁不出口,一想到大江之上的情景,一想到日後自己也能有這麼一天,他們都激動地渾身發抖,修行更是刻苦。
文弱少年嘿嘿笑了幾聲:“要是去修仙界呢?修爲勝過你們的不知凡幾,隨便拉一個出來就能輕鬆打敗你們,想要如此享受世人敬佩的眼光怕是難之又難,恐怕最後還是在別人瞧不起、鄙視、輕鬆的眼光中過完一輩子!”
幾個少年沉默了好一會兒,纔有人不太自信地反駁道:“我們也會進步的。而且家族內長輩還能得到延壽丹藥。”
文弱少年當即反駁:“延壽丹藥,你們確定以自己的修爲能拿得到?而且說起進步,這些年來,你們也沒多快啊。好好想想吧,孰難孰易!”
接着他環視一圈,大聲道:“在揚州,咱們享盡榮華富貴,過得是多麼稱心,多麼舒適。而去了修仙界,那就是泯然衆人,碌碌一生,說不定哪天就合族被滅。雖然現在有石仙長保護,但能保護得了多久?”一番話說的族人們是紛紛點頭。
徐錦衣想要說話,可看見族人們的神色,終究還是沉默。徐越澤見狀,忙站出來說道:“現在大家說自己的決定,去還是不去?”
那些本就沒有仙道希望的族人沒什麼好猶豫的,皆是回答不去,而那幾名少年及他們的至親,腦海中閃過兩幅畫面,同樣都是出竅期,一個是被無數人頂禮膜拜,崇敬讚揚,美貌少女自動投懷,一個是充當別人隨從,可能被人追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可能一輩子都是在別人看不起、輕視的態度中度過。
沉默之中,那些少年裡終於站出人來,緩緩開口:“我也不去。”
一旦有人帶頭,剩下幾位自然就沒什麼壓力了,“不去”之聲此起彼伏,每一個聲音都讓徐錦衣的臉色蒼白一分。
到了最後,除了徐錦衣和她父母外,都是回答的不去,包括徐天奇。
突然,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那錦衣你是去還是不去呢?”卻是石軒睜開了眼睛,目光彷彿剝離掩飾,直視內心地問道。
徐氏族人都拿着急、緊張的眼神看着徐錦衣,個個都是搖頭示意她回答不去,他們的美好生活可都是建立在徐錦衣這位仙子身上的。
徐錦衣緩緩看了族人一圈,父親和母親是擔心、害怕地示意自己不去,因爲他們覺得能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就很好了,去修仙界的話,很可能就隕落於別人之手。而其他族人則是另外的情緒,是害怕自己走後,徐家勢力大損,再也無法維持目前的局面,是擔心以後再也過不上目前這樣美好的生活,是恐懼日後沒有機會再享受普通人的讚揚敬畏。
閉上雙眼,過去種種在腦海中浮現,這都是具體的一件件小事:有小時候父親遠行歸來不忘給自己禮物,然後用鬍鬚扎着自己臉蛋的場面;有母親一邊給自己梳頭一邊嘮叨的溫馨;有淘氣搗蛋後雙親又生氣又無可奈何的寵溺;有與兄弟姐妹玩樂的開心……
一點點,一滴滴,皆是如此難忘,徐錦衣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淚水,然後沙啞着聲音回答石軒:“石師明鑑,錦衣也是不去。”聞言,徐家衆人都是神色一鬆。
石軒聞言站起身來,心中情緒複雜,以人爲鏡,可以觀自身,這也就是紅塵歷練的本意。徐錦衣的決定與她而言,談不上好或者壞,選擇離家修行還是親情溫暖都是無可厚非,只是這卻讓自己感慨不已,之前妲芳的身死就讓自己感悟,道路若是道路選錯了,那再堅持也是無用,現在徐錦衣的選擇則讓自己明瞭自己的內心,自己果然還是以修行爲重的人,斷不會爲了別人的慾望放棄自己的道路。
石軒本來還想再說幾句,可最終還是化爲長嘆一聲,同時大步流星地走出中堂,消失在了空氣中。
徐錦衣倚門而望,神色癡癡,耳邊似乎還有那一聲長嘆迴盪,同時自己也是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