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雙掌反和在一起,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迸發出一股股暴風,夾雜着周圍的能量風暴,朝着敵人席捲而去。
“夏!”只聽對方喊了一個名字,就在雷瑪身前,尖嘴猴腮的夏出現了,雙手平平攤開,幾乎是隨意的搭上雷瑪爆發着無窮力量的手臂。
“這是?”猛地一下,雷瑪只覺得頭暈眼花,渾身力量瞬間散去,整個人把持不住,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他雙手的力量已然枯竭,更讓他恐怖的是,當那夏搭着自己的雙手,別說是力量,甚至連體力都在飛速流逝而去。
沉沉欲睡,雷瑪用力晃動着自己的腦袋,卻無法止住睡意,想咬舌尖,刺激痛覺,卻發現自己甚至連合上口的力量都沒有了。
“嘿嘿。”身後那陰沉的笑聲響起,雷瑪只覺自己渾身汗毛翻滾,說不出的難受,但卻無法回擊,只能無力的任由那雙冰冷的手掌附上了自己的脖頸。
“斬首祭禮,能砍下一名武神的腦袋,實在是我的榮幸。”
“混賬!”
雷瑪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對着埃辛,憤怒的喊道。
“可憐。”埃辛搖了搖頭,單手揮落。
鮮血暴起,染紅了天空。
相比於外殿的混亂,被狂暴的能量風暴籠罩,內殿的情形就好了許多,這裡被古王的結界籠罩,再加上長時間的能量加持,在危急時刻會自動撐起防護網,抵禦攻擊。
就如此時的情況,即便外部亂作一團,在剛多的皇宮殿堂之內,一如往日,沒有區別。
而就在大殿正中的位置,一大二小三枚法陣呈直角鋪開,無數符文鏈條將三枚法陣聯通在一起,構成完美的等邊三角。
兩座小陣之中,泰瑞斯與亞瑟分立,皆渾身赤裸,塗滿了不知名的液體,神色肅穆,而在他們前方的那座較大的法陣之中,平躺着一位絕美的女子。
拉雯。
似乎只是睡去,拉雯嘴角依然掛着甜甜的笑容,全然不知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怕的命運。
或許她還沉浸在泰瑞斯的甜言蜜語之中,還沉浸在屬於他們的過去而無法自拔,但斯人已逝,泰瑞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純情而懵懂的青年,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皇帝。
皇帝無情,若問皇帝有情,卻是風雨之至,殺伐之始。
這句話是某位先哲曾經說過的名言,意思是如果一位皇帝表現出感情,那必將有血雨腥風襲來,拉雯忘記了,所以她倒下,最終被當作道具一般,放在那危險的陣法之中。
“開始吧,老傢伙,如果你能完成我的願望,那麼哈蘭就交給你了。”
泰瑞斯見萬事妥當,朝着陣中喊了一聲。
在那裡站着一個佝僂的老者,一眼望去,你彷彿會覺得那裡並沒有任何人存在一般。
但偏生就是站在那裡,叫你忽視,卻又不得不正視,這種矛盾的感覺,越發凸顯其神秘的感覺。
只見那人朝着泰瑞斯微微頷首,沒有作答,而是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一個黑匣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件聞所未聞的工具。
每一副工具都極盡精巧,上下閃爍着流光,璀璨奪目,如同一枚枚華美的寶石。
“你太急了,原本要準備百枚源質陣眼,現在才準備了七十三枚,重整後的軀體大概會進入一個長達數月的虛弱期。”那黑衣人娓娓道來,“安全工作準備好了嗎?我可不希望我的僱主在未兌現承諾之前便草草離去。”
“你以爲你在和誰說話?克雷斯班,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便好!”
泰瑞斯對那黑衣人的嘮嘮叨叨感到厭煩,他已經迫不及待完成轉換,他渴望永恆的身體,渴望能夠使出自己的力量。在萬事俱備的當下,只有一副鋼韌的身體,才能支持他南征北戰,他甚至期待着,自己手握戰刀,衝在第一線。
帝王親征,這是多麼偉大的舉動,必將被萬世傳誦。
不過泰瑞斯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原本打算做萬世皇帝,才急需換一副永不衰老的軀體,這樣一來,和他的打算似乎有些可笑的矛盾了。
話雖這麼說,但沉浸在美好未來中的泰瑞斯,絲毫也沒有發現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所渴望得到的一切,正在被他熟悉的人逐漸蠶食。
就在這數個小時之內。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那克雷斯班或許已經和另外一個人早先一步達成了協議。
不論如何,現在的泰瑞斯已經失去了往日冷靜的思考,沉浸在巨大勝利感之中的他,已經忘記了,失敗的感覺。
克雷斯班攤着手,將一枚源質陣眼刺在所立之處,隨即三道光束從中央徒然探出,連接三枚大陣,整個空間皆響起嗚嗚之聲,不絕於耳。
“放鬆一些,開始了,我會將拉雯身上的本源之力傳導到你們兩人身上,以維持你們身體構質的穩定,在此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抵抗,這陣法很脆弱,而且很貴重,重新爲你們準備陣法這樣的事情,我可沒心情。”
說着,也不給泰瑞斯和亞瑟回話的機會,克雷斯班動作突然加快,迅速的將一枚枚源質陣眼刻下,一道道光束急速互相連接着,組成越來越複雜的圖案。
末了,只聽克雷斯班哇的怪叫一聲,躍出大陣,剎那間,整個空間都發出了嗚嗚的悲鳴。
強烈的光芒將整個大殿淹沒,連同四人的身影一起,連成一片。
少時,克雷斯班猛地衝出光芒籠罩的範圍,渾身上下竟然是焦黑一片。
“該死的,能量真夠強的,就算我釋放全力,也難以逃脫捕捉範圍,靈魂轉移大陣,真的很期待呢,這樣的結果。”
陰惻惻笑着,克雷斯班渾身肌膚迅速恢復着完好,原本的焦黑如流水般褪去,最後化爲無形。
褪去罩帽,露出滿頭燦爛的金髮,克雷斯班面貌棱角分明,勾勒出完美的線型,那雙海藍色的眸子,直視而出,似乎閃爍出光芒。
佝僂,只是僞裝,當克雷斯班挺直了身軀,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完美的存在。
“哼,泰瑞斯,你所謂的完美之體也太過不知所謂,除了精神波動強大之外,我實在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或者說,你還不知道,精神力是附着在靈魂之上的存在,就算轉換身體,你也不可能得到這種神秘的力量。”
微微撇了撇嘴,克雷斯班無奈的自言自語道:“就算是我也無法得到這力量,真的很嫉妒呢,爲什麼雨辰那樣的拙劣軀體,竟然能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甚至連精神力量也強大到無上的層級,上天,真的很不公平。”
正微嘆,身後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克雷斯班不用回頭便知道來人的身份,展開雙臂,背對着來人笑道:“終於等到你了,埃辛,泰瑞斯的轉換大陣已經開始,在結束之前,我想沒有人能夠進入其中。”
彎着嘴角,克雷斯班回頭,面向滿臉陰曆的埃辛:“特別是當你的隊伍裡沒有夏的時候。”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克雷斯班,就這樣把,你帶着你的造物們儘快離開帝都,之後的大清洗中,我不希望有任何對我不利的證據。”
“那是自然,這是我們協議之中的一部分,不過泰瑞斯那份報酬,我需要全額獲得,我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如果你肯答應我這渺小的建議,我不介意將你在鍊金學院那些該死的證據一併銷燬,這只是附加優惠。”
“該死的老狐狸。”埃辛面露惱色,甚至有一絲殺人滅口的衝動,但一方面自己的戰力並不完備,大半被雷瑪牽制在外圍,況且,他對克雷斯班也不夠熟悉。
就算他在鍊金學院呆了十多年,克雷斯班依然沒有將他的任何破綻暴露在埃辛面前,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能讓埃辛忌憚,一個是雨辰,另一個,便是克雷斯班了。
“明白了。”仔細思索了利弊,最終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克雷斯班微笑着對埃辛鞠躬,笑道:“我相信埃辛大人的信譽,絕不會拖欠,那麼就這樣。”
說完,克雷斯班渾身開始一片片分解開來,如打碎的玻璃一般,最後崩了一地,化爲陣陣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埃辛大人,是否將他……”終於,待到煙霧完全散去,埃辛身後的一名手下一面提議着,一面劃了劃脖頸。
“不必。”埃辛擡了擡手,有氣無力道,“他對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影響,我們不要在羽翼未豐時招惹一個麻煩,特別是當前我們還面臨着一個更*煩的前提下。”
“您是說雨……”
打斷了那人的發話,埃辛笑道:“他要回歸起碼還需要半年時間,我將他送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地方,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在那邊逗留,所以,我們還有半年時間準備,之後,便是與他直面交鋒了。”
“而在此之前。”埃辛正面對着那光輝燦爛的大廳,光芒如火焰般撕裂着周圍的一切,好在並沒有擴散的跡象,否則埃辛也不會在此悠哉悠哉的閒談了。
“我們先解決這個問題把,只有登上那個位置,掌握那個武器,我們才真正有和雨辰對抗的資本,在此之前,一切低調從事。”
“是,埃辛大人。”
埃辛的等待,只要光芒褪去,便是他和泰瑞斯攤牌之時,再說方纔雷瑪幾乎被逼到絕境之時,洛薩的教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洛薩曾經教育他,越是危機時刻,就越要保持冷靜的頭腦,他深以爲此,便在脖頸上的雙手發力之際,他將身體作爲導體,硬生生在體內操縱了力量的走向,讓那力量毫無保留的穿過自己的軀體,直接轟在前方那抓着自己雙手的詭異角色身上。
或許沒想到雷瑪的控力技巧竟然如此高超,更沒想到對方在無法使出任何鬥氣的情況下還能做出反擊,猝不及防,那名爲夏的強者直接中招,整個人往後直挺挺飛去,沿着飛行的軌跡,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別太小看了,洛薩門徒的力量!”雷瑪如此說着,回身一拳掃出,夾雜着噼噼啪啪破空之力,瞬間便命中目標。
“中了,卻沒中。”雷瑪這麼對自己說着,擊中的,是對方的衣物,也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方法,竟然就這麼穿過了衣物,赤身露體的逃脫,滾到一邊,狼狽不堪。
雷瑪面色有些發白,一發力,牽扯到方纔的舊傷發作,疼痛不已。
“該死的埃辛,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雷瑪狂吼着,便要朝埃辛衝去。
埃辛皺了皺眉,一揮手,一左一右分上兩人,阻住了雷瑪的去路。
“克魯茨和巴巴摩薩與我同入就行了,其他人無比拖住這頭老虎,我們的計劃,可不容許半點差池。”
“是埃辛大人。”衆人異口同聲,再出列兩人,隨着方纔那兩位,四人圍攻雷瑪,只見那瘦高個一擡手,雷瑪消失當場,埃辛這才從容不迫的往前走去。
“拜託你了格魯,至少拖住三十秒。”埃辛加快腳步,帶着兩人很快消失在風暴的彼端,無影無蹤,直到這時,那格魯才緩緩開口道:“我大概……只能堅持……三十五秒。”
“格魯你太沒用了,只能放逐他三十五秒?想想看你曾經將我放逐一日一夜的勁頭,現在哪去了?”一旁的妮可頓時發出了誇張的怒吼,渾身顫動着,對着格魯揮舞着拳頭。
“你……太沒用……不像他……”格魯依然斷斷續續的說話,聽得人一陣陣發怵。
“哈哈哈哈,聽到了嗎?妮可,格魯都說了,你實在太沒用!哈哈!”一旁的那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一面指着妮可,一面捂着肚子,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給我閉嘴洛克!靜默領域,封!”妮可雙目冰冷,反手一擊,一道符文瞬間環着那狂笑的男人張開,瞬間將他吞沒。
片刻之後,符文散去,那男人依然保持着狂笑的姿態,但周圍人卻聽不到一絲聲音。
彷彿在表演一出三流的啞劇,叫人哭笑不得。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就在幾人吵鬧之際,一道冰冷的話語響起,“但我覺得你們都是白癡。”
“奔騰狂擊。”隨着話語的落下啊,一道青藍色的亂流轟然而至,瞬間將中央最顯眼的格魯轟飛,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沒入牆壁深處,生死不知。
“下一位。”雷瑪狂傲的招了招手,就算剛纔吃了大虧,但目測來說這些人雖然力量詭異,卻全然不是自己的對手,雷瑪急於將這些人料理,過後再去尋覓埃辛的蹤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彷彿就要有事發生一般。
“是你嗎?”雷瑪鎖定了目標,一面捂着自己嘴巴朝着一盤的女子大喊着,當然,只是做着大喊的動作,那人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雷瑪雖然奇怪,但好過對女人下手,一拳襲出,狂暴的氣息瞬間將男人鎖定當場,動彈不得。
“死!”簡簡單單的說辭,雷瑪拳頭直直落在那男人的頭上,將那男人的頭轟了個粉碎……
“騙……你的。”
一道詭異的說辭響起,雷瑪驚訝的發現自己手中竟然空無一物,方纔爆開的紅白之物盡數消失,只留下一張可憎的面孔,靠在自己身邊。
“什麼?”雷瑪一轉眼便看到了那張面孔,那張臉孔幾乎和自己的臉貼在一起,雷瑪二話不說便一拳轟出。
“砰!”一聲巨響過後,雷瑪捂着左半邊臉半跪下來,他眼角不知怎的竟然撕破了一大塊,露出鮮紅的血肉,觸目驚心。
“哎呀哎呀,我說什麼好呢?自殘不是什麼好習慣,年輕人,要和平,要有愛。”那聲音再度在身邊響起,雷瑪側過頭,又看到那張臉貼在自己面孔旁,本能性的一拳揮出。
“啊!”雷瑪慘叫一聲,只覺得頭痛欲裂,方纔的一拳之力全數轟在了自己的腦袋之上,絕對是武神級的一拳,若非達到的是自己,這一拳足夠將任何武帝上強者的腦袋轟個粉碎。
便是這樣的力道,讓雷瑪幾乎睜不開雙眼,腦袋轟隆隆響成一片,幾乎被撕開一般。
“你,是在我的身體裡?”雷瑪雙眼無法睜開,但卻變得更加冷靜,如同一頭野獸一般,很快便鎖定了對方的氣息。
也無怪剛纔沒有發現,那怪人的氣息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雷瑪驚訝着這個事實,更驚訝那枚腦袋,竟然是從自己脖頸一側生出來的。
這實在太詭異了,完全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範疇,雷瑪一面思索着,靠力量編織的觸覺網,小心翼翼的對着前方的三人,當務之急,是將那腦袋的主人從自己體內拽出,否則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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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近日回老家團圓,順便體檢,那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貌似還挺嚴重的嘿?不過應該死不了人,安心了許多,於是乎,一日最少五千不欠不斷,謝謝諸位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