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猲狙的眼神變了,畢竟在他看來,南宮浩知道得有些太清楚了,這些的細節根本不可能是旁人能夠知曉的。
說起來,真要涉及旁人,猲狙猛然驚覺真還有人……
而他想起來的這人可是斬殺鼠王的罪魁禍首!
畢竟那魔蝠當日歸來之時可是告訴了他們前因後果,對於有人斬殺鼠王這件事情也都是知曉,這猲狙更是清楚地記得魔蝠對其的忌憚。
而現在南宮浩如此清楚當日裡的細節,再加上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這樣一來,身份在猲狙眼中就已經是板上釘釘。
“斬殺鼠王的那人嗎?這……”猲狙哽咽,內心咯噔一下,身上染血的毛髮不自覺地就開始顫抖,原本的虛弱在緊張感之下完全被忽略,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現在的瀕死狀態。
目光再次看去,南宮浩那一雙赤紅眸子彷彿攝人心魄,身上縈繞的血煞之氣仿若惡鬼咆哮。
猲狙的內心,恐懼縈繞,完完全全充斥其中,眼中的難以置信已經呼之欲出,強烈的危機感就在此刻彷彿潮水一般爆發而出,彷彿下一刻困鎖它的那根藤條就要將他身體直接貫穿,毛骨悚然。1
“新……新王,我……也不太清……清楚。”緊繃的神經讓猲狙渾身上下更多鮮血涌出,後背血洞血肉起伏,結結巴巴開口之後,竟就這樣直接昏厥。
被嚇昏了過去!
“若真是儲靈袋的滅生蛛,那這隻猲狙還得活着,提前知道些消息總歸是好的……佔山爲王,這段時間它們倒是過得自在啊。”南宮浩啞然一笑,心念一動,手往儲物袋裡拂去,幾枚丹藥順勢就向着猲狙的嘴邊遞了去,藤蔓微微晃動,將其穩穩放在了地上。
由應龍血身看着,南宮浩也是向着周圍邁步走去,畢竟此地好歹縱然被黃泉之風侵蝕得厲害,但好歹也是秘境聚集之地,難免存在着“漏網之魚”,趁着猲狙還未甦醒的時候,他也正好探索一番。
“那氣息絕對是儲靈袋中的滅生蛛,不可能錯的,每一隻身上我都留下了記號,它在猲狙身上留下的那一道攻擊暴露了這些,錯不了的!”
剛走沒幾步,滅生蛛的聲音就在南宮浩的耳邊響起,顫音不斷,明顯還在承受着周圍紅芒對他的壓制,蜷縮的身體依舊,但情緒倒是激動,一口篤定了先前那攻擊的來源。
“這樣的話,那隻滅生蛛現在的實力呢?與你比較如何?”南宮浩語氣平淡,對於眉心頭骨上依附的這個沒辦法掌控的小黑點,他現在是警惕得很。
“肯定不如我,但相差不遠了……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裡,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提前出世,也不應該在短短半年就提升到這樣的程度,一定有着什麼變故,讓這蟲繭出了變化!這一次我阻止的不過是依附在猲狙身上的一道攻擊,真要面對,單靠我的力量可能就不夠了,彼岸花雖然能夠壓制,但恐怕還會出現其他麻煩,會危及您的性命。”聲音迴盪,略微尖銳,刺耳得很。
“你想要彼岸花?”南宮浩冷哼,對於滅生蛛的話語,南宮浩聽出了別的意思,倒是直接反問道。
“不想……而且我不配!”滅生蛛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開口。
這般回答倒是讓南宮浩停步,不配這兩字讓他眉頭微微皺起,有些意外。
對於滅生蛛的這一番分析,言外之意在他聽來已經很明顯了,他還以爲滅生蛛想要藉此向南宮浩索求彼岸花的力量增強自身,纔會對那蛛王故意作出這樣的判斷,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南宮浩想多了,這滅生蛛對彼岸花雖然嚮往,但好像確實沒有要單獨佔有的心思……
“現在我是在擔心您的安危,您不必多想。”
“就如我之前所言,彼岸花是我族聖物,我族一輩子都不可能背叛。對於又身具龍王血脈的您,我更不可能背叛!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您只需要知道我絕沒有異心,所有做的事情都是爲了您好便可,具體原因您日後定能知曉,還請見諒。”滅生蛛的話語誠懇至極,倒真不像是違心而說。
“算了,就這樣吧,暫且相信你。”南宮浩擺擺手,懶得再去多想,內心還是保持着那麼些的忌憚、警惕。
時隔許久的簡單交流就此揭過,對於那猲狙稱作的蛛王,滅生蛛這裡也不太清楚更多的細節了,畢竟只是一次攻擊上的對拼,終究還是隻能夠從猲狙那裡找找線索。
而這個時候,境谷溜達一圈的南宮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但是看着境谷黃沙之下的滿地殘骨,他倒是有些好奇了,對當日他與張琪、蔡欣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頓生好奇……
因爲這一圈走下來,他也發現了這些殘骨中不僅僅是人,明顯還混雜着靈獸殘骸,數量相較人骨多了不知道多少,足足佔據了這黃沙下的五丈有餘,厚厚一層全是殘骨,被黃泉之風時刻不停的吹着,有着好些地方一腳踩上去盡是咔嚓的碎裂聲,立刻帶起一大片碎骨塌陷,化作齏粉隨風四散。
“嗯?醒了。”南宮浩念頭一動,應龍血身那裡有着消息傳來,是猲狙醒了。
身影一晃,雪白過後的漆黑消散,南宮浩的身體也是出現在了應龍身軀環繞的空地之中,面無表情地看着此刻畏首畏尾縮在原地的猲狙,其身上的傷勢顯然在丹藥作用下已經恢復了不少,儘管血肉還未癒合,但血是止住了。
“繼續說說,你們那個新王的情況。”南宮浩開口問道。
“我……我也……也不知道。”而這個時候的猲狙明顯是在畏懼什麼,對南宮浩這裡始終都保持着那麼些的恐懼,身體的虛弱加上內心驚恐,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這麼幾個字。
“難道說你們之前的王真的是那隻老鼠?”南宮浩皺眉,顯然從猲狙現在的狀態察覺到了什麼,先前對他也存在着畏懼,但分明都還能說話,能夠解釋他問的問題,而自從南宮浩詢問了關於境谷當日的這些事情之後,這猲狙態度明顯變了。
“說話!”南宮浩面色一變,沉聲間雙目逐漸地就又存在着血紅映襯,身邊的應龍俯身,同樣是一雙血眸怒視着,沉悶吐息帶起大量血腥撲面,似柄柄尖刀在猲狙身上架着,只需要念頭一動,就能頃刻間取其性命。
“是……是……大人,確實是鼠王!”
“還真是?”南宮浩輕咦一聲,低頭看了看腳下黃沙掩埋之下的枯骨,繼續問道。
“說說那日的情況,爲什麼要費心費力去找這麼多祭品來打破那道屏障。放心,說完之後我不會殺你。”
“大人,具體……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們是罪人,在此地經受流放之刑,這些都是鼠王和蝠王的計劃……跟我們無關的。”猲狙結結巴巴,時不時地就看看南宮浩的表情,就看看那虎視眈眈應龍的動向。
“繼續說!詳細點!”
南宮浩沉聲,猲狙臉色瞬間蒼白,連連點頭,說道:“據說鼠王和蝠王是很久以前的存在了,但因爲一些事情被流放於此,作爲罪人鎮壓在大漠當中。我算起來也是鼠王后人,我們族羣基本上都有着鼠王血脈,分支極多,猲狙一脈不過是最弱的幾個支脈……”
“也因爲體內血脈,這片大漠存在着某種束縛之力,讓我們不能離開此地。而鼠王和蝠王他們一直都有着一個計劃,自從知道了境谷存在之後,他們就開始謀劃,據說幾百年的時間全在針對境谷計劃,抓了很多人來作爲祭品,獻祭給那些詭異的稀泥,他們想要脫離大漠之中的束縛,他們要離開!”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我們也能夠藉此離開這大漠的束縛,但因爲幾人的出現,鼠王被殺了。”說到這裡猲狙悄悄擡頭,瞟了一眼南宮浩的所在,連連吞下好幾口唾沫。
“鼠王一死,抵擋那屏障破開之後的妖風也就少了一個助力,單憑蝠王一人,只能夠護住他的族羣,我等也因此被拋棄,甚至被作爲了那些稀泥的祭品,藉此來破開更大的缺口。當時廝殺不斷,場面極其混亂,有着少數就僥倖逃過一劫,我也在其中之一,也就回歸了大漠。”
“也正是這個時候,無依無靠的我們碰上了蛛王,被其收入摩下。至於境谷之後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了,蝠王是否逃了出去,這我也無從得知了。不過他們族羣死傷也不少,這些骸骨中也有着不少是蝠羣殘留。”
“竟是這樣!”南宮浩恍然。
毫無疑問,猲狙所說的斬殺鼠王的那幾人就是他和張琪、蔡欣了,看來猲狙也是察覺到了他的身份,這纔對他恐懼萬分。
而猲狙現在一番話也讓南宮浩沉思,對於這西域邊上的大漠有了些好奇。
“流放於此的罪人……我記得焰甲蟲他們也是火的奴僕,同樣被流放至此,看來這片大漠還是作爲一個囚籠的存在,秘密不少,也不知道那隻蛛王在這裡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