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說道:“當然了,我還想把這東西賣遍全國呢,沒有足夠羊羣怎麼行,我想發動全鎮的人,全都養羊,剪羊毛……不,是全縣,我要把整個耽陽縣都變成牧場!”
張熙存道:“好,既然是這樣,那過幾天我再回家一趟,跟我爹說這事。”
姜採月道:“嗯,回去不只勸你爹,只好能把你家布莊的工人帶幾個過來,我們這毛線需要染色,而且他們紡線的技術肯定也比我們好。”
張熙存聽了拍手,說道:“對啊,確實是,我怎麼忘了,咱們這做的也算是紡織呢,和我家的布莊有關!行,你先教着大家吧,我先帶人剪毛處理羊毛,等有空再回家。”
姜採月道:“嗯,我們都先做着,只是眼下我們這些羊也不夠用,不如你看哪裡有人養羊,再叫人出去收購吧,羊毛越多越好。”
“行,我知道了……”
由於太想看到毛褲什麼樣兒,這幾個女人晚上都沒走,柳翠香那邊,從縣城裡帶回來好幾個僕人,家裡的事有人做,她也不擔心柳老忠吃不上飯了,張湘霖有春兒和冬兒看着,她便坐在那裡一直織,她織的第一條毛褲是給柳老忠的,天馬上冷了,柳老忠早年受寒,一到天冷就腿疼,正好給他穿,張熙存年輕,還可以等幾天。
到一更天的時候,姜採月已經把張湘語的小毛褲織好,雖然小姑娘已經睡着,幾人還是鼓搗着給她套到身上。
小孩子睡得實,就算在夢裡穿褲子也不醒。
見到那褲子軟軟的貼在身上,幾個女人都開心,七嘴八舌道:“好,真是太好了,從沒見過這麼合身的褲子。”
“是啊,從前都用羊毛絮棉褲,又鬆又肥的,要有裡子要有面兒,拆洗的時候特別麻煩,現在好,穿髒了直接洗就行了。”
“這不薄不厚的,正好春秋穿,窗着隨身,幹活也不會像夾褲夾襖一樣礙事了。”
姜採月說道:“好是挺好的,但是我們現在處理羊毛的工藝不熟練,線紡得不均,羊毛也有點硬,可能會有點扎,以後要想辦法再好好處理一下。”
柳翠香道:“這都不是問題,做多做久了,自然就找到方法了。”
女人們的興致上來,乾脆連夜又紡線,各自給自各的男人又織毛褲,只有姜盛喜那裡晚一點,要等週六紅給順順織完才行。
姜採月也給霍鐵硯織,一邊織一邊想,不知道硯哥那裡找得怎麼樣了,如果他回來的時候,能把尋兒帶回來就好了,自己也給兒子織一套小毛衣和毛褲,讓兒子試試這新鮮的東西。
雖然想兒子,可是實在太忙,做這事又能和找兒子聯繫在一起,所以做着格外有勁兒。
一直忙到深夜,大夥都困得不行才散了,各自回去睡覺,只有週六紅還在姜採月這裡陪着。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羣女人又聚在這裡,今天不止柳翠香、孔氏和週六紅,連錢氏和張氏也來了,這兩人都在姜採月這裡按斤買了羊毛,自己紡線,跟姜採月學怎麼織。
人一多起來,姜採月更忙得不行,自己的手裡的活兒根本沒多少時間做,全都在教別人,動不動張湘語還過來搗亂,把毛線抖出一堆,系成疙瘩什麼的,結果春兒和冬兒不只看孩子,還要負責把毛錢解開,忙得不亦樂乎。
女人們對做衣服的熱情之高,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先是與姜採月關係好的這幾個被帶着全都做毛衣,沒幾天的工夫,村裡只要沒與姜採月交惡的,就全都來了,這個來那個走,擠得一團一團的,姜採月家簡直成集市了。
幸好這還是馬上要收田,各家各戶都有點忙,不然來的人更多,就更要姜採月的命了。
不過這倒也有好處,因爲這些人急着學織衣服,怕姜採月做家裡的活耽誤時間,只要她一說做什麼,便有一羣人跑去幫她做了,弄得她除去上茅房的時間,連炕都下不來。
週六紅學會織毛衣,便回家去張羅送順順上學堂,順便把張湘語也帶去了,還有劉二家的兩個孩子,再加上村裡其他孩子,學堂也招了十多個學生,只是大小都有,大的十一二歲,小的只有三四歲,弄得那位初爲人師的先生頗爲頭疼。
姜採月這裡忙活了幾天,該學會的人學得差不多,不是總來了,有些想學沒學到的,也回到家裡收田去了,有時間紡着毛線,等秋收後再回來。
張熙存那邊也把羊毛剪完了,找了短工們清洗晾曬,他便帶上張湘語那條織完的小毛褲回縣城。
張祿庭是個商人,當年的能看出這裡面的商機,如此新奇的玩意兒,他感覺就算不賺大錢,肯定也賠不上,便也支持兒子,給他拿了一部分銀兩,又從布莊裡抽了幾個人手讓他帶到五牛莊。
這幾個人來的當天,便接手了處理羊毛和紡線的工作。
他們接手之後,毛錢的質量立刻上來了,而且還染了色,到第三的時候,染然色的成品毛錢便能用了。
這下之前那些自己紡線的女人們又眼紅了,即便正家忙,也跑來買有顏色的錢,姜採月發揮的餘地更大了,教大家用彩色的線拼花紋,告訴大家等以後有空再教大家其他花針。
小小的一根線、四根針,變化多端,弄得整個五牛莊的女人都快瘋魔了。
霍鐵硯出去找尋兒,這次走得時間長,一走竟然半個多月。
等到他回家來的時候,家中的院子裡掛得到處都是綵線,進出的女人一個個呵呵的,弄得霍鐵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進到屋裡的時候,姜採月和柳翠香、週六紅、孔氏、劉二孃、還有兩個不下田的女子正坐在那裡織着。
姜採月給霍鐵硯織的毛褲已經完工了,換了綵線給他織毛衣,順便也在教其他人。
看到霍鐵硯回來,姜採月扔了手裡的東西就上來問:“硯哥怎麼樣了?有尋兒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