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衆多大臣紛紛變色。
雖然已經習慣了朱溫這位皇帝喜歡在宴會上宣佈國家大事的行事風格。
但今日宣佈的這件事,依舊讓衆人非常的震驚。
什麼叫效仿前朝太宗,遣人往西天取經?
這是要重走西行路?
對於大多數大臣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畢竟當初唐太宗派遣唐三藏西行,也不過是幾個僕從,一匹駿馬而已。
這一問,已經跳過了詢問姜祁意見的環節,直接敲定了下來。
姜祁頭也不回,笑着回答了一句,而後邁步上前,走向金覺喬所在。
“真人何出此言?”
“就算國師到了大雷音寺,也不得其門,除非到了百年之期,可天子能等一百年嗎?”
“好歹是有些法力在身,卻獻妻獻女以求高官厚祿,不當人子。”
朱溫面色陰沉,眼神中帶着不解。
此刻的金覺喬雖然不知道爲何活了下來,但他一身魔氣已經被姜祁打沒了九成九。
“陛下聖明!”
他們雖然並不是很清楚,皇帝的這個決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也知道其中牽扯沒有那麼簡單。
朱溫笑着點點頭,轉過身,對後殿喊道:“國師,請現身!”
他說罷,深深地看了朱溫一眼。
金覺喬笑着點點頭,一點也不看出就在不久前,剛剛被姜祁斬做齏粉的樣子。
“放肆!”
朱溫放聲大笑,突然看向姜祁,笑問道:“真人以爲,朕該派誰去才合適?”
婆娑喃喃自語一般說着。
“朕只怕真人心有芥蒂,不過既然真人這般說,朕也就不客氣了。”
“朕之大梁,如今也是中土一統,比之前朝也不差什麼,那前朝太宗能成,朕就不能?”
姜祁十分可惜的說道:“但是,國師這一趟,怕是不能成行。”
“陛下高瞻遠矚,微臣佩服!”
了不起加上一份通關文牒,一個紫金鉢盂,最多再加上一場送行宴會罷了。
好似那場戰鬥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本以爲,姜祁是和金覺喬一樣,是因爲有自己這位天子的敕封,才能在長安肆無忌憚。
皇帝的聲音在大殿內迴盪着。
朱溫站在高臺上,面前是金覺喬的背影,而金覺喬正緊緊的盯着姜祁。
“國師,別來無恙?”
朱溫還沒有說話,一旁便有大臣開口呵斥。
“國師言之有理。”
如今樑國百廢待興,爲什麼要去做這種事?
有人想要開口勸諫,但還在遲疑時,就被一陣陣的吹捧聲打斷。
金覺喬沒有死?!
誅仙劍下,居然會有遺漏?!
“沒什麼不可能的。”
姜祁緩緩地放下了手掌,而那出言呵斥的大臣已經被一巴掌抽歪了脖子,顯然已經活不成了。
姜祁聞言微微一笑,說道:“天子已有計較,何必再問貧道?”
“前朝雖盛,但也是傳到明皇時纔有萬國來朝的氣概,如今,我樑國有陛下運籌帷幄,必將超越前朝,在陛下這位開國皇帝手中,就能夠天俾萬國!”
婆娑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姜祁。
但現在,自己撤了姜祁的國師之位,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換而言之,姜祁對自己的威脅依舊存在!
金覺喬的神色帶上了三分陰沉,問道:“那不知貧僧可有榮幸,請真人護送一程?”
姜祁贊同的點點頭,貌似好奇的問道:“國師準備如何去求真經?”
“這不可能.”
姜祁說話時並沒有遮掩,朱溫也聽到了姜祁的話,頓時眉頭皺起,帶着幾分不滿的問道。
就好像現在實力百不存一的婆娑一樣,金覺喬也嚐到了被完全剋制的苦果。
朱溫冷哼一聲,壓抑着怒火,說道:“朕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姜祁心說你跟人家差了多少,自己心裡沒點數?
姜祁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很簡單。
姜祁聞言,笑道:“那看來,國師也需要三兩個護道之人?”
人道氣運爲什麼不去鎮壓姜祁?!
“哈哈哈哈哈!”
金覺喬擡起手臂,笑道:“貧僧也這麼認爲。”
“沒錯。”
畢竟,不管朱溫有多少缺點,他仍舊是一個合格的梟雄。
就算他是所謂的人皇駙馬,也不可能!
“就算真人所說是真的又如何?”
“真人說大雷音寺閉關百年,凡修佛法者皆不可出,朕偏偏不信!”
姜祁淡淡的說。
“來人啊!傳我命!”
“一應耗費,自行承擔!”
只見後殿轉出一位身穿黑金袈裟的僧人,這僧人筋肉遒勁,正是金覺喬!
姜祁挑了挑眉毛。
這位皇帝,似乎也有問題啊
他之前的態度,擺明了是要收攏佛門寺廟名下的土地田產,可如今,又要主動去西行求經?
至少表面上看,前後是矛盾的。當然,也不排除朱溫有別的想法。
朱溫壓抑着怒火。
“自今日起,真人不再是我大梁國師了!”
朱溫說罷,看向了姜祁,卻發現對方沒有任何的異常。
此話一出,姜祁眯起了眼睛,看了過去。
“貧道很想要助國師成就大業。”
“貧僧?”
“畢竟,國師如今的實力.”
“當然是效仿昔年三藏法師,重走十萬八千里路,拜謁雷音寶剎。” 金覺喬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對於另一部分有識之士來說,這事情可就不簡單了。
“建廟之後,免稅三年!”
金覺喬笑着點點頭,說道:“既然陛下有命,命貧僧西行求取真經,那麼貧僧必須是一個和尚,不然,明不正言不順,如何求得真經?”
姜祁淡然道:“因爲如今的佛門,已經被封禁了百年,凡修佛法者,皆不可入世,更不要說大雷音寺。”
但事已至此,朱溫也不缺膽氣。
爲什麼姜祁可以在這太極殿,在自己的面前動用法力殺自己的大臣?!
“是嗎?”
這些臣子或多或少的接觸過修行者,知道一些常識,或者乾脆自己就有修爲在身。
諸多臣子紛紛開口,神色諂媚的跪地恭賀,尤其以方纔敬酒的那人最爲主動。
心裡吐槽了一句,面上篤定道:“不能。”
“爲何?!”
“真人安好?”
姜祁微笑着,上下打量着金覺喬,微笑道:“這身袈裟跟國師很配。”
這讓朱溫心裡猛地一沉。
“啪!”
“凡各州道府,至少要建一座寺廟!來供奉佛陀尊者菩薩等!”
姜祁聞言,眯起了眼睛。
朱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