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可是我說的又沒錯……”
“龍神大人……”木清漓蒼白的臉色中有一絲責怪。
墨玄看了一眼木清漓,又看了看朱靜,氣呼呼地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靜兒,其實你也別太傷心……”木清漓試圖勸慰。
朱靜牽強地笑了笑,佯裝不在乎地說道:“哥哥,我沒事。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脆弱。”
她雖然這麼說,可木清漓和風暮臉上的擔心卻沒有絲毫的緩和。
墨玄撇了撇嘴,冷哼一聲。
風暮連忙打破尷尬道:“靜妃娘娘,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風暮,你都被人家趕出皇宮了,你現在根本就不是風侍衛,這裡自然也沒有什麼靜妃娘娘……”墨玄始終是憤憤不平。
“我……”風暮無言以對。
朱靜知道墨玄心中自始自終都有一口氣,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唯有暗暗搖頭。
倒是木清漓看不過去忍不住說道:“龍神大人,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和靜兒心意相通,應該知道她的心情,又何必這麼咄咄逼人,讓她難堪?”
“你說的沒錯,正是因爲我和姐姐心靈相通,所以我纔不能忍受蒼瀾淵現在這樣,真正讓姐姐難堪的人不是我,是蒼瀾淵那個混蛋。”墨玄不依不饒。
“可太子他只是因爲失憶了……”風暮着急地想要解釋。
墨玄忍不住搖頭,咆哮道:“我看你們一個個纔是中了那迷迭香,神志不清,蒼瀾淵都這麼對你們了,你們還在一個勁地幫他說話……”
“那墨玄你呢?其實你可以拋下這裡的一切,歸隱山林算了。何苦在這裡冒着生命的危險卻要保護這片大陸?”朱靜突然開口。
墨玄頓時啞口無言。
“靜兒說的沒錯,不管現在怎麼樣,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木清漓上前拍了拍墨玄的肩膀,嘆息道:“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下來。”
“哼,冷靜?冷靜有用嗎?”墨玄懊惱地抓頭,焦躁地說道:“我現在連自己爲什麼會靈力消失都找不出來原因,我還能做什麼?”
木清漓不由得靜默,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朱靜的身上。
只見朱靜咬了咬脣,堅定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先把迷迭香的解藥調配出來……”
話音未落,墨玄已經急不可耐地打斷:“姐姐你是鬼迷了心竅了吧?你沒看到風暮都已經被趕出宮了嗎?就算你把解藥配製出來又能怎麼樣?”
就連風暮的臉上也是佈滿了擔憂。
雖然他也想能夠早點解開太子身上的迷藥,可是現在太子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而冷玉卻肯定對他們有所防備。
現在就算是有了解藥,只怕想要解毒也是件難事。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迷迭香的毒性毀了他。”朱靜猛然擡頭,眸中滿是祈求。
墨玄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木清漓見狀,連忙說道:“靜兒說的沒錯,雖然我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替太子解毒才行。現在皇上雲遊四海還沒有回來,要是在這節骨眼上太子再出了什麼事,只怕大容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墨玄沉默不語。
“墨玄,就算是姐姐我求求你……”朱靜期期艾艾地看着墨玄。
“好了好了,知道啦!”話已至此,墨玄心中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禁不住朱靜這般苦苦哀求。
何況,木清漓說的倒也沒錯!蒼瀾淵代表的可是整個大容的未來,他肩上的職責不容易他不管不顧。
“墨玄……”朱靜輕喚一聲。
墨玄回眸。
只見朱靜微微一笑,真心感激:“謝謝你。”
墨玄頓時哭笑不得,許久,才嘟囔道:“你就別謝我了,還是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吧!我知道以姐姐你的醫術配製迷迭香的解藥根本攔不住你。可姐姐你的心計可就差了點,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從冷玉那個女人手中把那傢伙奪過來再說吧!”
朱靜雙頰微微一紅,不免尷尬。
墨玄已經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目,面色凝重地操控起來。
雖說將朱靜的手術室挪出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可他現在的狀況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好在,他昏睡了幾日在朱靜的照顧下,體力恢復的還算不錯,很快就將整個手術室挪了出來。
“墨玄……”朱靜連忙上前扶住身體略有傾斜的墨玄,擔心不已:“你沒事吧?”
墨玄穩定身形,吃味地說道:“我沒事,姐姐還是趕緊研製解藥去吧!小心晚了,那傢伙有事。”
當初木清漓離世,蒼瀾淵癡情的模樣曾讓自己心中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觀。可現在,他實在是沒辦法喜歡蒼瀾淵。
朱靜唯有嘆息。
“好了,快去吧!”木清漓拍了拍朱靜的肩膀,順勢將墨玄扶了過來。
朱靜看着受傷的木清漓和露出疲態的墨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轉過身鑽進了手術室。
耽誤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她必須要快一點研製出解藥才行。
皇宮。
蒼瀾淵目不轉睛地看着手中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也不知道,風暮出宮是否找到她了?
正想着,一陣推門聲。
他擡頭,看正冷玉端着補湯一臉笑盈盈地走來,眸底掠過一絲異樣。不過他很快隱去那不易察覺的異樣,柔聲說道:“以後這麼晚你就不要親自來了,這來回路上小心風涼,這些活讓婢女們做就是了。”
“我怕她們不夠仔細,這湯要趁熱喝,所以我熬好以後便親自送來了。”冷玉上前,小心翼翼地倒上補湯,遞到蒼瀾淵的面前,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蒼瀾淵看在眼裡,嘴角微揚,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冷玉卻是愣住。
“怎麼了?想什麼了?”蒼瀾淵放下手中的碗,笑着將冷玉摟入懷中。
“我以爲……”冷玉咬了咬脣,欲言又止。
蒼瀾淵卻挑眉說道:“你以爲本宮會對你有所疑心,不敢喝你給本宮親手熬的湯?”
冷玉的臉上有些尷尬,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畢竟風暮他說……”
蒼瀾淵臉色微變,略有不悅地說道:“我不是都說過了,風暮他不過是爲了替靜妃開脫才胡言亂語罷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可是……”冷玉開口。
蒼瀾淵卻伸出手指的抵在她的脣邊,正色說道:“何況,就算風暮說的是真的,就算有人真的給我下毒,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
冷玉微微一愣,不禁脫口而出:“你就這麼相信我?”
“怎麼,難道你會對我下毒?”蒼瀾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冷玉回過神來,不滿地捶在他的胸口,嬌嗔道:“討厭,我怎麼會對你下毒。”
蒼瀾淵一把抓住她的拳頭,無謂地聳肩笑道:“你都說了,我還懷疑什麼?”
“我說是我說,那不一樣……”冷玉卻搖了搖頭,固執地開口。
蒼瀾淵卻擺出一副頭很痛的模樣,收回右手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嘆道:“你這是在逼着我要懷疑你嗎?”
冷玉嘟了嘟嘴,嘟囔道:“我哪有,我只是想聽聽你心裡的話嘛!”
蒼瀾淵擺正她的身子,臉對着臉說道:“相信我,我不會因爲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懷疑你,就算那個人是風暮也不會。”
冷玉的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嘴角牽強地扯了扯,笑意未達眼底。
“你不相信我?”蒼瀾淵面露不滿。
冷玉忙不迭地搖頭:“沒有,我相信。”
蒼瀾淵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伸手將她重新攬回懷中,自然沒有看到冷玉眼中的懊悔和恨意。
如果她早一點遇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而他對她會這麼好的話,也許她真的很想就這樣跟這個男人終老,可是……
她的手指緩緩地劃過蒼瀾淵的胸前,微微地眯起雙眼,眼中有的是揮之不去的恨意。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
“其實說起來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留了小丘在我宮中,只怕靜妃妹妹也不至於跟你鬥氣,也許就不會出宮……”冷玉仰起頭,一臉懊悔地看着蒼瀾淵。
蒼瀾淵一時觸不及防,先是一愣,隨即卻冷下臉來,摟住腰的手也不由得鬆了幾分力道。
“淵……”冷玉怯怯地開口。
“不關你的事。”蒼瀾淵生硬地說道。
“可是……”冷玉還想再說。
蒼瀾淵已經徹底地鬆開手,疲憊地說道:“不要再說她了,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本就爲了朱靜的下落和安危心煩意亂,冷玉的突然提及,讓他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也就顧不得許多。
冷玉暗暗握緊袖子中的雙手,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那你早點休息……”冷玉不忘叮囑。
蒼瀾淵點了點頭,並沒說話。
冷玉見此也只是尷尬地欠了欠身子,準備離開,卻突然聽見‘吱’地一聲。
屋內的兩人同時望去,卻是跑得氣喘吁吁的憐兒。
冷玉頓時臉色一變,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原本坐定不動的蒼瀾淵更是‘嗖’地一下站了起來,雖然極力壓抑,卻還是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出一絲期待。
憐兒用力地吸了幾口氣,才終於說道:“啓稟太子殿下,靜妃回宮了。”
冷玉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她回來了?
蒼瀾淵的身子不由得前傾,可回過神來,卻及時收起心頭的雀躍,拉下臉陰沉地問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