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部隊在普通民衆的認知中,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存在。
他們是百裡挑一的兵王,人員精幹、裝備精良、機動快速、訓練有素、戰鬥力強,他們負責襲擾破壞、暗殺綁架、敵後偵察、竊取情報、心戰宣傳、特種警衛……在和平時期,他們每天進行着超越人體極限的體能訓練,並且還要學習射擊、格鬥、刺殺和爆破技術,學會照相、竊聽、通信、泅渡、滑雪、攀登和跳傘技術,學會警戒、偵察、搜索、捕俘、營救等技戰術技能,以及掌握外語……
和我們這些宗教局挑選出來的、體制內外的精幹人員一樣,他們也是國之利刃,是最值得國家和上級領導所信任的人。
在某些領域,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他們也許能夠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普遍掌握老一輩投身軍伍的高人留下來的硬氣功和格鬥術,他們甚至在和平時期還與某些勢力進行生死對決,在不爲人知的地方,奉獻年輕而寶貴的生命。
在影視劇以及真實的外媒介紹中,他們是絕對的強者。
而我們所要面對的這30多人的特種兵,並不是“東北虎”、“西南獵鷹”、“老虎團”這類軍區直屬的特種部隊,而是直屬總參的精銳中隊,外號紅龍的王牌特種部隊。王牌是什麼概念,不是百裡挑一,而是萬里挑一!他們每天承受的體能訓練,普遍是一般特種兵的1.5倍,無論從文化水平還是人員素質,都是全國頂尖的水平,可以說,他們是兵王之王。
而我們是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就是一羣有些特殊的平民而已。
當這個消息經過雙方的教官一宣佈之後,立刻就產生了軒然大波,除了少數變態洋洋自得、自認爲要出人頭地了之外,便即使是我,也不由得心中有一些忐忑——人有所短,亦有所長,那些射擊、爆破之類的,我這輩子估計都趕不上人家,而下蠱什麼的,他們估計也頭疼我——但是格鬥,這還真的就是兩說了。
特種兵的格鬥訓練,就如同每天的吃飯拉翔一樣,如同呼吸一樣,是自然到了極點的事情。
每一個特種部隊的成員,都是格鬥方面的大師。
而我,雖然跟雜毛小道、趙中華等人學過一些傳統的武術套路和格鬥技法,雖然有金蠶蠱改造,雖然也經歷過許多生死關頭,但若說到絕對的輸贏,還真的說不準。
一件事情的結果若是懸疑未定,就會變得十分有趣起來。
對抗的頭天晚上,我們一天的訓練結束了,精疲力竭地來到食堂吃飯。
深山的食堂,你不要指望它有多好,但是爲了跟上訓練的強度,油水十分大,也算得上是科學調配。訓練營的教官,除了慧明、殭屍臉拔志剛和讓人如沐春風的林齊鳴之外,還有包括尹悅在內五個助教,以及朱科長等一系列的後勤保障人員。五個助教的主要職責,就是給每一個學員建立一個訓練檔案,然後根據每人的體能和長處,來制定相應的訓練計劃,交給主教官。
有了這計劃,我們每個人的所有精力,都被榨得一滴都不剩。
因爲體能消耗過度,所以我們的食量普遍偏大,我在東官曾經十分羨慕鎮虎門張伯那驚人的胃口,然而現在卻發現自己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起來。
便連一開始吃得最少的朱晨晨和白露潭兩人,現在吃飯的時候也只能夠用“風捲殘雲”這四個字,才能夠形容她們恐怖的吃相。
時間過了不久,但是每個人都在變黑、變瘦……以及變強。
集訓營那段日子最企盼的三件事,便是泡澡、睡覺和吃飯,我們在食堂裡邊往口中倒食物,邊在談及第二天的友誼對抗賽,均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擔憂。
我們被要求不能夠動用除格鬥以外的任何手法,包括巫術、請神以及其他的東西,純粹憑藉着肉體的力量去對抗,這簡直就是被束縛着手腳來作戰。
雖然說是友誼對抗賽,但倘若是輸了,我們定然要被慧明那個老和尚嘲笑到羞憤而死的。
別人輸得起,我和白露潭、王小加,可真的輸不起。
我們曾經發誓要讓慧明刮目相看的!
說到這裡,白露潭就忍不住地發愁,年紀輕輕的她可是一名落花洞女,是神的女人——什麼是落花洞女?這是指湘西一些美貌而年輕的少女,被所謂的山神看上了,然後整日收拾妝容,幻想着山神來娶她,如同癡迷,到了臨死的時候,她會穿上漂亮而鮮豔的嫁妝,面如桃花、眸如星子,渾身透出一股馨人的清香,然後絕食而死。
作爲湘西三怪的落花洞女,宿命本來應是死亡的,然而她不但沒死,而且還擁有了一種神秘的力量,來自山神的力量。
以上便是這個插班生所有的底細。
然而讓她困惑的是,若不進入那種狀態,她就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這世間的修行者分兩種,有的是兼容幷蓄,有的則是單有所長。
便如同有的能夠走陰、神算的先生,本身就只是一個枯瘦的老頭兒或者老婆子,別說是這些生龍活虎的特種兵了,便是一個普通的小年青,一把水果刀,也能夠將其捅死——由此可見,這樣的對抗賽有多麼無理。
與白露潭一樣的還有朱晨晨和騰曉,他們本來並不擅長這些體能格鬥的技藝,這幾天的訓練幾乎都要欲死欲仙,要不是硬拼着心中那股絕不認輸的信念,和胸腹中的一口火氣,定然是支撐不了這拿人當作牲口一般操持的訓練的。然而明天又要搞什麼所謂的友誼對抗賽,更加是讓人頭疼。
在這一片愁雲慘淡的氣氛中,食堂門口走進一羣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來。
因爲不是選國旗儀仗隊,所以這些人自然也是有高有低。不過因爲長期的訓練和精神凝聚所致,他們給人的感覺,氣場十分強大。
這些是剛剛野外拉練回來的士兵們,洗過澡後的他們穿着緊繃的小背心,肌肉恨不得把衣服給撐爆。
看着這些軍中漢子,我們的心中又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又吃了一會兒,一個眼睛靈活的小個子軍人端着盤子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
因爲同處一個營地,而且又共用食堂,所以我們和這個部隊的成員也多少有些認識,而這個叫做老光的軍人,則是我比較熟的一個。他將堆滿食物的餐盤往桌子上一放,然後問我,說陸左,聽說明天你們集訓營,和我們中隊有一場友誼對抗賽啊?
我苦着臉,說你丫的早就知道了,還跑過來這裡問個啥?
老光嘿嘿地笑,我莫名其妙地感覺有一些猥瑣。果然,他眼睛一轉,看向了我身邊的這幾個女性,說你們是不是也要上場啊?我們中隊沒有女孩子,到時候不是要我們跟女孩子打了啊?那樣子……嘿嘿!他笑得古怪,短髮王小加是個火辣的性子,杏眼一瞪,說女的怎麼了?女的照樣能夠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哼!
老光聳了聳肩膀,拿起勺子往嘴裡刨了幾口飯,說我倒不用,到時候你喊聲情哥哥,我立刻趴在地上,任你處置了!哈哈……
王小加又氣又急,伸出手猛地掐了老光的胳膊一把,這廝的肌肉堅硬如同大理石,王小加生氣,用上了指甲,掐得老光連聲求饒。
一番打鬧之後,老光很抱歉地告訴我,說他們上面要求明天的比試,絕對不能留情;作爲軍人,榮譽勝過一切,包括生命,所以到時候,別怪他老光不講兄弟夥情分了。我一瞥嘴,說得了,好像誰要你們放水一樣,到時候你若是碰到了我,絕對要用出你的全力——我也好試試你的鐵頭功,是不是真的。
老光哈哈笑,說哎喲喂,找上我了?你不知道我在我們紅龍,是格鬥第二名啊?除了霸王那個死變態,老子可是拳打百花嶺啊,小樣!不過,我倒是衷心地希望能和小潭或者晨晨比一比,到時候我讓你們——美女面前,命不命的,都是小事……
吃完了飯,我們去泡藥浴,秦振有些發愁,說看來跟兵哥哥這幾天的感情算是白費了,他們上面應該是下了動員令的,若是被我們這羣雜牌軍弄翻了,估計他們上面的將軍都要暴跳如雷了,那位爺可是個炮仗性子,到時候把他們老大拉過去一通臭罵,下面定然也要遭殃。所以,明天的對抗,凶多吉少了。
我也嘆氣,若是能夠下蠱,小爺我這肥蟲子一出,那三十來號壯漢自然是輕而易舉。
捨近求遠、緣木求魚,果然不是王道啊。
待在集訓營中也是無聊,這幾日金蠶蠱和小妖朵朵被我放了假,跑到山中去到處玩耍,吃的吃食,修的修練,瘋慣了,還得叫回來爲好。
當天晚上我默唸兩者的名字,然後偷偷摸摸跑去上廁所,將其找回來,有備無患。
次日清晨,在偌大的操場上面豎立起了一個簡易的擂臺,我們和老光他們部隊在上面集合,然後雙方領導致詞,在進行了一番“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套話演講之後,朱科長宣佈了第一場比賽的開始。
對抗第一賽,黃鵬飛VS兩米巨漢,代號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