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千葉瑞樹強行帶出商場的倩熙一路眉頭緊皺,直至到達一處僻靜的角落,她才用力甩開了千葉瑞樹的手:“爲什麼要帶着我跑?”
面對這個不是很熟悉的男人,倩熙自然會充滿了敵意,細算算她與他最多僅有三面之緣而已,頂多只能算是認識。
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對這陌生男人冷漠至極了。
“我好掛念你……”千葉瑞樹那雙澄澈的眸子直視着眼前的倩熙,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容,張開雙臂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雙手用力一推,倩熙下意識的將他推了出去,緊鎖的眉頭泛着一絲無奈,她不知該怎樣叫他明白,他們根本是不可能的。
“千葉先生……”倩熙犯難的歪了歪腦袋,沉默片刻,她淡淡道:“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這句話的發出,千葉瑞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和那個叫冷冽寒的男人?”
從與千葉瑞樹相遇至今,他還不知道她真實的名字,儘管如此,他的愛卻未曾對她有過一絲減弱。
毋庸置疑,一見鍾情也可以天長地久。
“不是……”輕輕搖了搖頭,倩熙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是上次和我一起參加過畫展的男人,他叫殷鷹帝,你也該見過的。”
* * * *
“看到了麼?”
一直站在角落窺視不遠處那二人一舉一動的殷鷹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驚。回頭望去,是緩緩而來的神谷月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身後:“看到什麼了?”
“你老婆的表情啊。”神谷月說完,臉上揚起一抹邪笑,擡手搭住了殷鷹帝的肩膀。
“我老婆的表情?”輕輕皺了皺眉,殷鷹帝目光充滿疑惑的望向了遠處的倩熙。
“笨蛋!”一旁的神谷月翻起個白眼,不緩不急的說道:“你仔細看看你老婆在和千葉說自己有丈夫時的表情是多麼幸福。”
此話一出,那殷鷹帝不禁愣住了神……
是的,神谷月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當倩熙在和千葉瑞樹介紹自己丈夫的那刻,臉上的的確確洋溢着一抹難以遮掩的幸福笑容。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儘管她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可對殷鷹帝這位定下的‘準老公’早已成了習慣。
她習慣告訴別人,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她習慣告訴別人,自己的丈夫是殷鷹帝;她更加習慣一回家看到的就是等待自己的丈夫。然而……她卻始終無法習慣,如何用愛來牽絆丈夫!
相對的,殷鷹帝也已習慣了一切,只是不同於倩熙的是,他能確定自己的愛。
擡起手撫摸了下無名指的鑽戒,殷鷹帝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幸福的淺笑。
一旁的神谷月見到自己的好兄弟這樣,不免輕輕搖了搖腦袋,多少感到些羨慕。“對了,你之前說的情敵,是這個千葉麼?”
“不是。”
殷鷹帝迅速否決了神谷月的疑惑,他愣了下神,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像你老婆這種貨色,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男人喜歡她?”
“……”神谷月簡直是嘴臭的要死,人家倩熙在殷鷹帝心裡可是仙女,他老這麼說倩熙,也難怪殷鷹帝特別的不喜歡跟神谷月玩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神谷月識趣的轉移了話題,聳動了下雙肩,鼓勵的說着:“看得出,這個千葉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老婆對他無動於衷,所以你用不着上心。”
其實不用神谷月鼓勵,他也看出了一、二。最起碼這是他和千葉瑞樹的第二次見面,每次倩熙對待千葉瑞樹露出的表情幾乎都是冷淡的要死。
說起來,在殷鷹帝的記憶中,倩熙只對待冷冽寒會露出不同的表情而已。
“我用現在過去麼?”殷鷹帝疑惑的詢問完。
神谷月猶豫片刻,搖了搖腦袋:“等等在過去,最起碼先叫你老婆滅掉千葉的所有希望!”
話說,這神谷月真不是一般的狠毒了,幸好他不是自己的情敵,否則早晚得被這毒夫給弄死。想到這,殷鷹帝便不禁捏了把冷汗,遠遠注視着對話中的二人……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緩緩向談話中的二人靠近了,神谷月臉色頓時一變:“遭了!”快速拿下了搭在殷鷹帝肩膀上的手。
“怎麼了?月君。”
一旁的殷鷹帝疑惑的詢問完,神谷月的表情越發陰沉,眉頭更是緊鎖在了一起:“我父親來了……”
殷鷹帝根本不知這各種因爲,自然不會了解神谷月突變的表情是因何而來。
只見,那輛緩緩向千葉瑞樹行駛的車子突然停下,似乎什麼人向他招了招手,千葉瑞樹便和倩熙一同進入了那輛車子內。
“殷帝!”神谷月目光嚴肅的看向了殷鷹帝:“我一會就把你老婆帶回來,請你相信我!”
再說出這話的同時,他墨綠色的眸子內似乎寫滿了隱情,有些話可以隨意說,然而有些話卻不能告知任何人。
就好比自己父親的野心!
身爲人子,他能不知道神谷治也一直在密謀什麼麼?只因他不願參與才一直與父親劃分出了界限。然而現在,自己好友的妻子很有可能捲入這場政治鬥爭之中,他能做到的只有保證好友妻子遠離戰爭罷了。
殷鷹帝沒有多問什麼,原本保護倩熙安危是他的職責,但日本畢竟不屬於自己的地頭,他自然相信這位好友的能力了:“恩,那就麻煩你了,月君。”
微微一笑,神谷月快速轉身向那輛車子走去。
從一開始他就告訴了那幾個監視千葉瑞樹的保鏢,倩熙是自己的女人,怎麼父親還是殺了過來??
眉頭深鎖在一起,前面的黑色車子剛行駛起來,神谷月快步攔截在車前,一把拉開了車門。
只見,車內是面對面的高級座位。正坐坐着一年約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這男人帶有日本人的傳統氣質,腰板挺得筆直,氣質更是高傲不可褻瀆。而這中年男人正是神谷月父親,神谷治也。
“大人の父。(父親大人。)”面對父親,神谷月沒有了以往的放蕩情懷,態度很是認真與嚴謹。
神谷治也炯神的眸子撇了眼神谷月,威嚴道:“上のバスは言った。(上車說!)”
收到命令,神谷月不容多說一句,老老實實的進入了車內,而車子也緩緩行駛了起來。
坐在後座的倩熙見到神谷月的進入,眉頭一擰,剛要開口詢問殷鷹帝的下落,便被神谷月的眼色止住了。
“jun千葉、長い時間。(千葉君,好久不見。)”神谷月面帶微笑的和千葉瑞樹打了招呼。
見此,千葉瑞樹迎合的點了點頭:“長い時間。(好久不見。)”
這場政治戰爭,不可能不涉及子女,對千葉瑞樹來說,神谷家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包括一直從商的神谷月更是他的近敵。
畢竟,曾被首相認可的兩個天才少年,其中一位就是神谷月了。
“你怎麼跟着他一起上車了?”神谷月坐在了倩熙身旁,脣縫小聲叨咕出了此言。
就剛剛那種情勢,以及神谷治也的態度,若倩熙不上車只怕非得打起來不可,她自然不想在日本惹出不必要的麻煩,況且誰對誰她都還沒弄清楚呢。“破不得以。”
“呃……”倩熙和千葉瑞樹同時眉頭一擰,神谷月快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餘光閃爍着淡淡的畏懼。
從這隱匿着恐懼的餘光看來,對面那叫神谷治也的男人絕非是省油的燈,神谷月之所以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大概也是想盡早帶自己脫身吧?問題是……
這樣胡攪蠻纏下去,只會令她說不清而已。
“あなたの女性?(你的女人?)”神谷治也眉峰一轉,犀利的眸子緩緩移向了坐在對面的千葉瑞樹:“なぜか一緒に千葉大人?(那爲什麼會和千葉大人在一起?)”
這一問題的發出,還不等神谷月回話,那千葉瑞樹快速答道:“彼女は中國での私の友人です!(她是我在中國的朋友!)”
雖然倩熙並不知道千葉瑞樹與神谷月爲何能如此一唱一和的不謀而合,但她隱約感覺的出,現在的事態似乎很嚴重!說不準,哪句話說錯了,就極有可能會成爲‘箭靶子’。
“父の大人は何か、千葉潤私は遅延はありません。(父親大人,您和千葉君有事要辦的話,我就不耽誤了。)”神谷月微笑的說完,目光緩緩投向倩熙:“倩熙,さんが行ってみよう。(我們走吧。)”
“恩。”
看着這二人表情泰然自若的,可那神谷月的心臟早已跳動的速率超越了平常的幾倍。說起來,他還真沒怕過誰,唯獨就怕與自己的父親照面。
拉着倩熙的手,他在靜靜等待着父親的應允。
“駐車場。(停車。)”隨着神谷治也的命令,千葉瑞樹、神谷月內心都不禁瀉了口氣。
車子停泊在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公寓區,當這華麗的保姆車拉開車門的那刻……
“フリーズ!(不許動!)”幾個蒙面人瞬間衝到了車門口,將手中的砍刀架在了神谷月的脖子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車內的人無一人驚慌,畢竟他們都見慣了大場面,自然不會嚇得有失儀態。
就連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神谷月都很是淡定自如,可他的心理卻難免涌起了幾番疑惑……
‘月君,我老婆最近惹上點麻煩,可能會有人追殺她,但問題,我還不能叫她知道有人追殺他,所以我會告訴她,那些追殺她的人可能是你的仇人。‘
‘月,千葉回日本了,我需要殺手去刺殺他,你最好不要插手。’
一頭是殷鷹帝在今早的請求,一頭是父親早已給他的忠告。現在這夥殺手到底是追殺倩熙的?還是追殺父親派來追殺千葉的?又或者真是自己的仇人?也有可能是千葉自身的仇人。反正這輛車上的人,都有可能是被追殺的目標,可往往這樣,則導致神谷月不知該保護倩熙還是保護父親又或者根本不用管了。
墨綠色的雙眸一閃,神谷月起腳就踹翻了那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匪徒:“下端で(吊車尾。)”不屑的吐出此言,他回頭望了眼穩穩坐在位置上的父親。拳頭緊握,快速抓住了倩熙的手:“你先走!”
沒辦法了,要是想試探那羣歹徒追殺誰的,只能先用倩熙當餌了。
她冷漠的點了點頭,動作靈敏跳下了車內,車外站了五、六個歹徒根本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不是追殺倩熙的!’神谷月排除了這一疑惑,趕忙轉身,望了眼依舊泰然自若坐在車位上的二人。
他們現在就一個司機,根本沒有保鏢,神谷月也不好貿貿然動手,生怕破壞了父親的計劃。
左右爲難之際,開車的司機因驚慌快速跳下了車內,與此同時,保守在外的幾個匪徒揮刀便向司機砍了過去。
“他爲什麼遲遲不肯動手?”已經逃出昇天的倩熙,站在不遠處,用着冰冷的目光凝視着車周圍的動靜。
“怕黑吃黑麼?”冷凝的言語落下,她嘴角扯起一抹邪笑:“還你個人情好了。”說罷,她從風衣口袋內掏出了手機,撥打了殷鷹帝的電話。
“喂?”
霎時,倩熙那被冰冷覆蓋的周身彷彿融化,冰峰銳利的雙眸透露着淡淡的柔和:“鷹帝,你在哪?”
“現在在……”忽地,一隻手輕輕拍了下潛熙的肩膀,她快速回過頭。只見殷鷹帝一臉邪笑的望着她。
自神谷月上了神谷治也的車,殷鷹帝便伸手打了輛的士緊隨其後,隨着那幾個匪徒包圍了神谷治也的車。的士司機嚇得立馬掉轉了頭,殷鷹帝好說歹說的老半天,的士司機纔將他放了下來,他這才徒步跑回了案發現場,與此同時也接到了倩熙的電話。
“那是什麼情況?”殷鷹帝撇了眼不遠處處於靜止中的‘現場’。
倩熙聳動了下雙肩:“你朋友好像遇見了大麻煩了。”不緊不慢的說着,她微微一笑,道:“大概是車內的男人有意暗殺千葉瑞樹,而神谷月也無法肯定這羣人到底是不是他父親喊來的人。”
“呃……”說起來,這還真是大麻煩了,看來剛剛神谷月的爲難,是怕自己父親奪權的野心被更多人知道吧?無奈的撇了撇嘴,他雙手插入口袋,邪笑的問道:“那你說那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人呢?”
“千葉瑞樹派來的人,想暗殺你朋友爸爸的!”倩熙說出這話的時候很是自信,她沒有多留,而是選擇了揚長而去。
面對日本內政的紛亂,她不想參與,自身的麻煩還不斷呢,又何苦再度惹一身的騷?在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什麼見義勇爲的女劍客。在這個社會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根本無法定奪。
若不是神谷月是殷鷹帝的朋友,她或許根本不會說出這番話,至於殷鷹帝願不願意幫助神谷月,那就要看他的了。
起手,殷鷹帝撥打了神谷月的電話,儘管那邊是緊要關頭,可那幾個殺手根本不知神谷月的本事,自然不敢貿貿然形式了。所以,也給出神谷月接電話的時間了。
“鷹帝,你在這個時候還給我打電話?”神谷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的出,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緊張。
“呵,月君,現在很爲難吧?”
“你知道了啊?”神谷月的目光移向了站在遠處的倩熙以及殷鷹帝,眉頭一擰,他憤恨的翻起了個白眼:“你就站那看着也不幫忙?”
“唉,那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不過,我老婆說……”邪魅的一笑,他那深邃的目光一閃:“那羣人你可以殺!”
“咦?”忽地,前行的倩熙突然回過了頭,一臉漠然的努了努嘴:“我有說過可以殺麼?當然,你要想叫你朋友坐牢的話,的確可以殺個片甲不留!”
霎時,正在用電話溝通的兩個男人心頭不禁一顫,他們原本邪笑的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神谷月早就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了,什麼單純、可愛,根本就只對殷鷹帝釋放而已,從她那暗藏玄機的話中就能聽出,她在暗示車內預謀這一切的人一併下了兩個套。
一則,毫無阻擋的殺了神谷治也;二則,一旦有人阻擋,千葉瑞樹即可以未來首相的職權逮捕抓人!
“呵,你老婆還真不簡單呢。”這話落下,神谷月便掛斷了電話,狡黠的目光望了眼坐在車內的千葉瑞樹。
此時,千葉瑞樹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邪惡與恐怖……
* * * *
“呵呵……”這頭的殷鷹帝無奈搖了搖腦袋,大概是和倩熙接觸太久,早已忘卻她的另一身份銀面女了。
如果倩熙是毫無智慧的,那麼銀面女就是聰明至極的女人。
儘管她們‘二人’都是一個人,但相對而言,倩熙在與殷鷹帝深交之後,並沒有展露銀面女的一面跟他耍什麼聰明。
他或許真該慶幸自己是倩熙的丈夫,否則老婆太聰明瞭,疲憊的只會是他而已。
“你知道那個千葉瑞樹是什麼身份麼?”殷鷹帝邊問,邊跟隨上了倩熙的腳步。
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畫家很單純,現在的他已經變了……”
儘管,在她面前千葉瑞樹仍保留着畫家身份的淳樸,然而,這僅存的淳樸對倩熙來說根本不會打動於她。
“他是日本下一任首相,變了是應該的!”殷鷹帝雙手插入口袋,意味深長的說完,那倩熙又是默默一笑。
每個人一出生其實都是善良的,但因外界的干擾,他們那顆善良的心則會逐漸被污染。
倩熙爲了復仇,必須要靠‘盔甲’防禦自己;殷鷹帝爲了證實自己的存在價值,也必須要靠踩死對手壯大自己;年少有爲的神谷月早很早或得了成功,終日醉生夢死的活着,其實是在‘放縱人生’中尋找樂趣罷了;至於千葉瑞樹……呵,他未來的路更會無比艱辛吶。
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就是這個道理了!
不論倩熙、殷鷹帝、神谷月、千葉瑞樹,他們用着邪惡一面保護自己的同時,也存有着自身應有的善良,這一切只因他們生活在仇恨與權力以及陰謀之中,他們更是有些辛酸故事的人!
當然……最辛酸的或許是冷冽寒吧……?
“我做錯了麼?”前行的倩熙突然停下腳步,自言自語的問着自己。揭發千葉瑞樹的陰謀另她多少有些不安。
“呵呵,你並沒有害他不是麼?”殷鷹帝繞到了倩熙的面前,柔情的笑了下:“當然,我要謝謝你,幫助了我的朋友。”
是的,正因爲神谷月是殷鷹帝的朋友,倩熙纔會揭露出了千葉瑞樹的陰謀,洞悉一切的她,那幫匪徒砍傷司機的那刻,在加上神谷月遲遲未動的樣子,就判斷出裡面的因爲所以了。
深知若她不說出一切,只怕神谷月根本不敢動手,相對來說,也許會害了神谷月也說不定。
至於千葉瑞樹……
她無法判定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爲,在陌生的同時,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向她表達出了愛意。試想,被喜歡的人出賣是什麼樣的心情?
“唉。”無奈一笑,她沉重嘆息了口氣……
有一種預感,貌似暴風雨要來臨了,大概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而且紫月很想知道,大家是不是一直希望倩熙對殷鷹帝有感覺啊?
問題倩熙那樣的女孩吧,不發生點事,她一輩子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明、後天,就能突顯什麼了,不過祈求這兩人在一起的親們,她倆的道路貌似還有點艱辛,主要這段時間過程都很輕鬆,不虐虐出不了啥感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