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手拍在旁邊的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給震得顫抖了幾下:“可惡,一羣飯桶!我精心培養了他們那麼久,到頭來一點用處都沒有。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
旁邊的黑衣人抿抿嘴,上前一步:“女王消消氣,爲他們這種人而生氣,一點都不值得,到頭來還會傷着您的身體,得不償失啊。”
“我怎麼能不生氣?你還沒意識到我們現在的處境嗎?!如今冰亞之石能量在南丁格爾他們手上,慕容家族的後裔不知所蹤,血族的人又不和我們合作。我們現在可以說是孤立無援了,即使我的實力再強大,也雙拳難敵四手。”
黑衣人猶豫:“那...您有什麼打算?”能分析出這樣的形勢,那她就一定會想出對策。
暗夜低吟片刻,然後擡起頭:“我們再去一趟血族皇宮。”來個回馬槍。
“啊?”黑衣人沒反應過來,暗夜已經起身了:“悄悄去,看看荊千渙有什麼動靜。”他如果有動靜,那最好。如果他沒動靜,那她就弄出點動靜,讓他不得不有些動靜。
大殿裡,荊千渙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出神。那隻手,剛纔捏過莉媛的臉。不得不承認,莉媛的臉真的有些肉,嫩嫩的,捏起來很有手感。到現在他的手上都還殘留着餘溫,仔細一聞,還有點兒她身上的體香,是一縷薄荷的香氣。
就是這麼一縷香氣讓他失了神,整個人都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個反應,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個雕像。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的侍衛過來通報:“稟報尊主,納爾奇小姐求見。”
荊千渙沒有反應。
見他沒有反應,侍衛再次重複:“稟報尊主,納爾奇小姐求見。”
荊千渙還是沒有反應。
侍衛抿抿嘴,要說第三遍。這個時候,荊千渙終於回過神來:“她帶了多少人?”
“回尊主,納爾奇小姐帶了三個人,都是男的。”
荊千渙把手放到椅子的扶手上,拿起一旁的茶杯喝茶:“讓他們進來。”他倒要看看,南丁格爾到底有什麼花樣要和他玩。
“是。”侍衛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南丁格爾一行人就在侍衛的引領下來到了大殿。侍衛上前一步,低頭道:“尊主,他們來了。”
他揮揮手:“你先下去。”
“是。”
在來到大殿的過程中南丁格爾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功力感應,感應這個宮殿裡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比如被迫跳崖的莉媛。但結果令她有些驚訝,因爲她並沒有感受到莉媛的存在。這種結果有兩種可能性,要麼莉媛不在這兒,要麼就是荊千渙拿什麼東西把莉媛的氣血給掩蓋住了。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性那最好,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就麻煩了。這說明荊千渙不想讓人發現莉媛的存在,莉媛對他來說有用。
而這個過程中,亞軒的臉一直黑着。不,他的臉一直黑着,只是到了這裡看到荊千渙那個妖孽以後更黑了。他實在是想不到如果莉媛落到他的手裡會變成什麼樣,光是那下場他就不敢想。
夏澤和景奕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一直在打量這裡,企圖發現一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見正在喝茶的荊千渙一直在盯着她看,南丁格爾笑了笑,上前一步:“千渙王子,好久不見啊。你最近怎麼樣?”
荊千渙終於喝完他那看起來永遠喝不完的茶,放下茶杯,直視南丁格爾:“本尊最近很好,納爾奇小姐不用擔心。倒是納爾奇小姐,最近過得好嗎?本尊可是聽說你最近很忙。”
“忙是忙,但還不至於弄垮我的身體。”南丁格爾勾脣,“不過,如果某些事情真的發生了,我也不敢保證我的身體會不會垮。”
荊千渙挑眉:“哦,某些事?”他的身子往前傾了傾,“納爾奇小姐具體指的是哪些事呢,不妨說出來,本尊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這些事,我相信王子一定有能力解決。只不過,就看王子願不願意解決罷了。”南丁格爾知道,荊千渙開始試探她了。既然荊千渙試探她,那她也就不客氣了,反試探。
“願不願意?”荊千渙來了興致,“只要本尊願意,誰都不能阻止本尊。同樣,只要本尊不願意,就算是上天都阻止不了本尊。”
南丁格爾打了個響指:“很好,我要的就是王子的這個保證。”頓了一下,她緩緩說道:“把她還給我們。”
“她是誰?”荊千渙已經知道南丁格爾指的是誰了,但他卻裝傻。他倒要看看,如果他不把莉媛還給他們,冷靜沉穩的南丁格爾會怎麼做,那三個男的又會怎麼做。而且,其中一個男的似乎快要忍不住了。
“你說呢?”在她面前裝傻,看來荊千渙是有心要捲進這麼一場鬥爭當中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和荊千渙聯盟這個問題。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惹到他。
荊千渙眯眼:“如果本尊知道,還用得着問你嗎?”
夏澤微笑:“萬一王子真的閒着無事,喜歡找事做呢?”這個荊千渙,比以前有些難對付啊。
夏澤的回話讓荊千渙注意到了他,荊千渙轉頭,看向這個一身偵探打扮的毛頭小子:“如果本尊沒記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納爾奇小姐的五弟了吧。夏先生,你的姐姐沒有教過你不要插嘴嗎?”
“抱歉,我的姐姐只教過我伶牙俐齒,沒教過我不要插嘴。況且,你們剛纔沒有在說話,所以我這不叫插嘴,叫回答。”夏澤不甘示弱地反擊道。哼,想把他和他大姐一起奚落?沒門!
景奕點頭:“看來千渙王子把這兩個概念給弄混淆了,也難怪您沒能理解我姐姐嘴裡所說的那個人是誰。”
這兩兄弟的雙簧讓荊千渙有些不滿,看來南丁格爾帶來的都是能說會道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納爾奇小姐爲本尊指點迷津了。”
好吧,既然他非要捅破這層膜,那她也就不遮着掩着了。“我嘴裡所說的那個她,表面上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生,名字叫莉媛。實際上,她是一個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人物,名字叫...慕、容、涼。”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直擊荊千渙的內心深處。因爲這三個字,他的神色嚴肅起來。
“慕容家族不是沒落了嗎,爲什麼還有姓慕容的人?”
南丁格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我有和你說過這個慕容涼是那個慕容家族的人嗎?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慕容家族的人才能姓慕容嗎?萬一我說的慕容涼是別的姓慕容的家族的人呢?”
一連三個問,把荊千渙給問倒了。沒想到南丁格爾會這麼說。“那你爲什麼說她是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人物?”
“因爲她和冰泠國的兩個公主是拜過把子的好姐妹,而且又是冰泠國王子的乾妹妹,而且她和我又是朋友的關係。你說她重不重要?”南丁格爾的臉上自信滿滿,這樣一步棋荊千渙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還可以這麼玩?荊千渙有些無語。“你的意思是慕容涼現在在本尊的皇宮裡?”
南丁格爾點頭:“不錯,正是因爲她現在在王子的宮殿裡,所以我纔會來找你要人。想想看,如果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不見了,別說我,就連冰泠國的王子和公主都會來找你要人的。你說是吧?”
荊千渙輕笑:“這就是納爾奇小姐來本尊這兒要人的理由?”
“不錯。”
“先不說本尊給不給人,就算本尊要給人,也得有那人吧。可現在問題是,那個什麼慕容涼的並不在本尊這兒,納爾奇小姐要本尊給什麼?”女人心海底針,更何況南丁格爾這個女人比千年狐狸精還要精明,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以爲他荊千渙不知道慕容涼是誰?
夏澤“嘖”了一聲,有些無奈:“千渙王子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什麼叫那人不在你這兒啊?慕容涼當初是從無底崖跳下去的,按理說最後應該落在你的地盤上纔是啊。怎麼說那人不在你這呢?嗯?”
“本尊的地盤那麼大,誰知道她落在哪兒。如果你們非要找人的話,就自己去找吧,本尊不攔着你們。”
“所以千渙王子的意思是慕容涼不在你的宮殿裡?”
“不錯。”
這話一出,南丁格爾的臉黑了。知道荊千渙精明,不知道荊千渙竟然如此精明!敢在她面前睜着說瞎話,看來他是真的有心要捲入這場鬥爭當中了。“我們做個交易。”
聽到最後兩個詞,荊千渙笑了:“納爾奇小姐居然向本尊提出做交易?就不怕虧本嗎。”果然,最終目的還是要找他聯盟。現在的女人都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拉攏別人呢,他只想自立門戶。
南丁格爾露出精明的目光:“本小姐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說來聽聽。”
“不管暗夜有沒有來找你和你提出要和你聯盟對付我們,我都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抱着玩玩的心態對付她,不然,我也不知道你會落得個什麼下場。”南丁格爾臉上帶着善意的笑容,但這笑容在荊千渙看來就是志在必得的笑容。“這事就不勞煩納爾奇小姐提醒了,你還是帶着你的人去找那所謂的慕容涼吧。”
景奕雙手環胸,挑眉:“千渙王子是在下逐客令嗎?”
“本尊對你們下的逐客令比對暗夜下的逐客令要客氣得多了,你們不必要在意。”荊千渙面容平靜,“本尊再重申一遍,我們血族是不會和任何一方聯盟的,你們就不要再費口舌了。”
沉默了一會兒,南丁格爾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慕容涼不在你的宮殿裡,那我們就去外面找。”說完她轉身就走:“我們走。”
見南丁格爾居然這麼爽快的就走了,夏澤有些反應不過來:“誒,大姐,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不再問問?”
“有什麼好問的,人家都說人不在他那兒,你還拿什麼理由糾纏。”南丁格爾頭都不回,輕飄飄地甩出這麼一句話。夏澤嚥了口口水,追了上去。
一行人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深處。等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荊千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不然南丁格爾也不會和本尊提出聯盟。”
荊紫嫣慢慢從外面走進來:“我以女人的身份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和他們任何一方聯盟,不然後果會超乎你的想象。”
荊千渙皺眉:“你最近是不是去人類世界去多了,看多了他們那邊的廣告。”雖有疑問詞,但沒疑問語氣。很顯然,荊千渙認定了這個事實。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荊紫嫣把頭髮撂到背後:“我覺得,你想分一杯羹。”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荊千渙眯眼,“我在乎的不是稱不稱霸宇宙,而是慕容涼能給我的功力帶來多大的提升。如果她真能提升我的功力,那比稱霸宇宙還讓我感興趣。”
荊紫嫣點頭:“嗯,所以你就假裝接近她,和她打成一片。然後再背叛她,吸取她的功力,對不對?”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一點了。“我以女人的身份提醒你,你最好不要用這種方式去取得她的功力,這樣對她太殘忍了。對於她這種人而言,她不怕被人在背後捅刀子,她怕的是當她回過頭時,發現捅她刀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最信任的人。”
“還有,如果你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取得她的功力的話,那你就從始至終都不要被她發現。不然,後果非常嚴重。慕容家的人都是有恩必報有帳必算的。”
她的長篇大論讓他有些心煩:“我知道,所以我是不會讓她發現的。就算她發現了,也不能怎麼樣。這裡可是我的地盤。”
“但南丁格爾他們還在你的地盤上,你就不怕一個不小心讓他們知道慕容涼就在你這兒嗎?”她哥哥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她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挑明而已。不僅她已經知道了,跟她來的那三個人也知道了。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裝作不知道。”
荊紫嫣瞭然:“他們怕你拿慕容涼要挾他們?”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有趣了。
“南丁格爾最不怕的就是要挾。正因爲她不怕我要挾她,所以她纔敢把慕容涼留在我這裡。可以說,她覺得把慕容涼放在我這裡很安全。至少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荊千渙活了幾百年了,今天是第一次看不懂一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果然,天才這個稱號不是浪得虛名的。“不輕舉妄動,是希望我能對慕容涼好一些。”
“所以你要間接和她聯盟?”南丁格爾對他放心,他不讓南丁格爾失望,這不是間接聯盟又是什麼。
荊千渙露出一種“關你什麼事”的表情:“這種事你還是少管的好,以免被牽扯進來。”說完拂拂袖子,瀟灑地走了。
看着自家哥哥那不羈的背影,荊紫嫣一臉嫌棄:“不就是比我大五歲嗎,拽什麼拽啊。還說什麼少管的好,分明就是不想我拖累你。”要是連他這點心思都不知道,那她就不是他的妹妹!
想了想,她最終決定去找莉媛討論人生:“去探探慕容涼的底,看她要怎麼做。”
話說莉媛得到荊千渙不會傷害她的保證以後,那叫一個放鬆啊。吩咐侍女給她端來各種各樣的美食,準備大吃一場,好恢復自己的體力。可是!美食端上來以後,她猶豫了。
雖說美食色香味俱全,但是...他們爲什麼都是紅的?而且還是那種血紅?
“這個...牛排上的是番茄醬嗎,爲什麼這麼紅,而且黏糊糊的?”要不是聞着還有一股牛肉的味道,她幾乎都認不出來這是牛排了。“還有這個披薩,上面撒的是什麼東西?紅紅的,一根一根的。”她忍不住好奇,拿手拈起一根放進嘴裡,細細咀嚼。
咀嚼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白這是什麼。“我的個神啊,這世上居然還有紅色的奶酪!”莉媛驚訝,是她見識少還是神奇的東西太多了?
“既然如此...”撐着下巴看着這些紅紅的食物好一會兒,最終把目光聚集到一碗看上去是麪條的不明食物:“這坨紅紅的,不會是涼麪吧。”說着,她拿起旁邊的叉子挑了挑,最終挑起一根放進嘴裡嘗:“嗯,一股番茄味,看上去製作這麪條的麪糰裡放了番茄汁。”終於碰到一個正常的食物了。
想了想,她又拿起一塊紅色的曲奇餅乾吃:“胡蘿蔔味,麪糰裡應該放了胡蘿蔔汁。...櫻桃味,奶油是用櫻桃做的,至於蛋糕的麪糰嘛,應該是放了櫻桃汁。...西瓜味,天啊,不會這餃子的麪糰裡放了西瓜汁吧。”
把這些食物都嚐了個遍以後,莉媛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荊千渙喜歡紅色的水果,不然也不會在每樣食物裡都加入和紅色的水果有關的東西。
“荊千渙可以啊,雖說不吸人血,但他卻喜歡紅色的食物。這麼紅,他怎麼吃得下啊。”一想到荊千渙面對如此之多的紅色的食物的樣子,莉媛就覺得反胃。“奇怪,奇怪啊!”果然,血族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就拿荊千渙的妹妹荊紫嫣來打比方吧。
她不顧一切大喊大叫的時候荊紫嫣是可以用自己的法術讓她閉嘴的,但她卻沒有,而是想去找荊千渙來解決。而且她穿着吊帶裙這麼暴露的衣服,荊紫嫣居然不覺得奇怪。難道荊紫嫣就不覺得她爲什麼要穿這種衣服嗎?
而且從荊紫嫣出現在門口的第一反應來看,她以前應該沒有來過這個房間,甚至可以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個房間的存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而且這個陌生的女人是她哥哥帶回來的,如此重磅的消息,她爲什麼就不質問荊千渙呢。
如果她看到別的女人穿着類似這樣的暴露的衣服待在一個奇怪的房間裡,她肯定會懷疑的。至於會懷疑什麼,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吸血爲生的人就是這麼的奇怪。
一邊吃一邊想,不知不覺間,莉媛已經消滅了大半桌食物。就在她喝着一杯西瓜汁思考如何離開這裡時,門外面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莉媛的內心十分感慨。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還是挺靈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