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並沒再回來,八點多齊睿就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沒過一個小時又換了一身她的衣服回來了,看到洪濤坐在電腦前面寫東西,也沒多糾纏,到衛生間把換下來的衣服往洗衣機裡一塞,然後坐在洪濤身邊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始閒聊。
真是閒聊,什麼都問,大多數都是有關洪濤的個人問題,比如說洪濤在大學裡交了幾個女朋友、最早一次談戀愛是什麼時候之類的。
洪濤的腦子全在自己的回憶錄上,乾脆把相冊拿出來讓她慢慢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自己則接着寫。腦子的東西太多了、太亂了,不趕緊寫下來說不定會忘掉。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媛媛和孫麗麗都沒回來,只有洪濤和齊睿兩個人,歐陽凡凡並不是每天都待在店裡,她好像經常得出去。今天的中午飯洪濤獲准休息一次,由齊睿掌勺,結果她從超市買回來一堆西餐原料,給洪濤做了一頓牛排大餐。
還真別說,味道頂呱呱,反正洪濤覺得很不錯。現在他已經對西餐很熟悉了,並不是說經常吃,而是夢裡另一個洪濤經常吃。這玩意居然還能記住,好像這些東西原本就在自己腦子裡似的,不用去特別冥想,碰到相應的場景自然就感覺到了。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不難,很容易?”這一上午的寫作讓洪濤對怪夢基本有了點概念,然後就發現一個問題,它並不太連貫,中間還缺少很多片段,很影響自己還原事情的始末。
怎麼把這些片段補上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繼續做夢。可想做夢也不容易,自己每次做夢都和江竹意有面對面的接觸,想來自己和她應該是有某種感應,只有她才能觸發自己大腦中的某種記憶。
那問題就來了,怎麼去近距離接觸江竹意呢?自己和她已經鬧得很不愉快了,直接去單位找她不太合適,而且在辦公場合也沒法說太多,只能找其它場合。
什麼場合呢?當然是她家了,可她到底住在哪兒、還住不住原來的小樓了,自己還是沒地方打聽去。更麻煩的是她還有個乾媽呢,絕對不能讓那個母老虎發現自己還要試圖接近她幹閨女,否則她還得和自己急眼。
“說,我聽聽。”齊睿對洪濤風捲殘雲一般吃光了自己做的飯菜很滿意,對洪濤很認真、很專業的評價了自己的廚藝更是欣喜,心情自然很好。
“我想讓你幫我去盯那個女警察的稍兒,看看她家住在什麼地方、家裡還有什麼人。”洪濤說出了自己的企圖,這件事兒不能讓張媛媛和孫麗麗知道,她們倆很忌憚江竹意,肯定不會幫自己去盯梢的。費林他們還不具備這種能力,因爲他們不會開車,按照江竹意現在的地位,單位肯定會配車,總不能讓費林騎着自行車追四個軲轆的汽車吧。
“你幹嘛?不是真要去報復她吧!這可不成,她是警察,你私下報復是要犯法的!再說電腦屋的事兒凡凡她哥不是幫你解決了嘛,幹嘛還不依不饒的,男人就該大度一些,別和女人一樣小心眼。”齊睿不光不願意幫忙,還義正言辭的教育了洪濤一頓。
“真流氓從來不欺負女人,這個你放心。作爲一個退役的真流氓,我對法律瞭解得更清楚,肯定不會去以身試法。你想多了,我不是想報復她,而是想私下找她聊聊。很多事兒不能去單位裡說,我又沒有她的電話,就算有我估計她也不肯見我,所以只能去她家附近堵她。”洪濤沒全說真話,他找江竹意不光是爲了私下和談,還想去求證一些事兒,更主要得是讓這些接觸來觸發自己的夢境。
“你保證?”齊睿覺得洪濤說的也靠譜,但還是不太放心。
“保證!我向毛主席發誓!”洪濤立馬指着屋頂開始發誓,這是真的,自己確實不打算動江竹意一根手指頭。
“那成,把她單位地址給我,我讓我的學生去,這麼熱天我可不想給你當跟屁蟲去。對了,你的電腦屋真不打算幹啦?那我以後和誰玩遊戲啊。要不你再開兩年吧,有凡凡她哥罩着,沒人會來再找你麻煩的。”齊睿更絕,洪濤指使她、她轉身就去指使別人,然後又說起電腦屋的事情。
“電腦屋幹不幹現在還不好說,等我和那位江處長聊完才能定。不過你不用擔心以後沒地方玩,就算不幹了我也會保留一部分電腦和網絡,因爲我自己還想玩呢。到時候你想玩就來玩,以後說不定還有很多好玩的遊戲開發出來,到時候哥哥我帶着你去大殺四方!怎麼樣,我這樣的流氓房東打着燈籠都不好找吧?”
如果沒有這些夢,關掉電腦屋是洪濤唯一的選擇,丟軍保帥是必須的。但現在情況有所不同了,自己手裡有了足夠的籌碼可以去和江竹意交換,只要把她搞定,凡凡的大斧子也就不用怕了。但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行,還得看江竹意的選擇,看自己能不能說服她,這也是急着要找江竹意的原因。
“不會是因爲咱倆那個了你纔對我這麼好吧?這件事兒你可別太認真,我就是隨便玩玩。真想追我可是件麻煩事兒,讓凡凡知道了沒你好果子吃。我對你倒是有那麼一點點感覺,可是離喜歡還差很遠呢,你最好先別這麼高熱度。投入越大失望越多,懂不懂?”洪濤的這番表述讓齊睿聽得眉飛色舞,很自然的聯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然後開始給洪濤上人生課,說的那叫一個得意啊。
“現實確實很殘酷,不過我也得努力,說不定哪天你就被我給感動了,哭着喊着要嫁給我呢。成不成都得試試,我可不是輕易言敗的人!”會不會聊天這時候就看出來了,現在洪濤找到了齊睿的思維定式,基本已經摸到了她的脈搏,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這個女孩子之所以老給人一種不容易接觸的感覺,完全是因爲她說話、思考的方式太西化了,總是以她爲中心,怎麼想就怎麼說,絲毫不留餘地。這就讓別人很難辦了,要不你就得順着她說,要不就得完全反駁她,沒有第三條路。
比如昨天晚上的事兒,還有現在這番話,自己都沒法找到兩不得罪的方式去迴應,只要不想得罪她,就得順着。現在能得罪她嗎?肯定不成啊,她這種過於直來直去的性格很容易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至少對自己來講是不可收拾,她可能沒啥事兒。
“哈哈哈哈哈……好吧,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不過我的要求很高哦,長相可以略過,只要身體健康就成,男人長太精細了也沒意思。但男人可以不好看,卻不能肚子裡太空。我如果要交男朋友的話,對方多少也得比我懂得多,這樣纔能有共同語言。”
“你懂的倒是不少,可在藝術方面太淺薄了,很多習慣也太粗俗。這樣不成,就算我不在意我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比如你剛纔吃飯的樣子,刀叉用法倒是沒錯,但用勁兒太大了,還用手抓盤子裡的食物,這就是很不禮貌的行爲……”
齊睿完全是嘴不對心,她很想讓洪濤追她。是不是認真的很難講,但這種想法很強烈,否則也不會和洪濤說這麼多需要改進的地方,這不是在暗示洪濤她喜歡什麼嘛。
“停!你不能一次性就讓我改太多,這不符合自然規律。再說了,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總不能見異思遷吧,這樣的男人你也喜歡?”
洪濤腦袋都聽大了,和這種高中女生般的女人聊戀愛觀自己真接受不了。看起來她的某些方面確實很欠缺,或者說成熟的太晚,和年齡不相符。這恐怕就是家庭原因了,說白了就是嚴重脫離羣衆。
“你們不是還沒結婚嘛,沒結婚你就還是自由的。如果以後你喜歡上了別人,只要沒和我結婚,我就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這說明我的競爭力不夠!”齊睿並沒讓洪濤提出的問題難住,她說的話基本還處於小說階段,一點可行性都不具備。
“那也得等她回來之後再爭,現在就爭明顯不公平吧?”洪濤真是沒轍了,碰上這麼一塊料還能說啥,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里,你說什麼她都有另一套理論,也僅僅是理論,一點實際都不沾。
“……我纔不稀罕!和她爭你?切,你以爲你是誰,做夢吧!”齊睿終於沒話說了,然後又有點惱羞成怒。自己已經暗示得這麼明白了,這個男人居然不跪地求自己,還敢和自己講條件,憑什麼!
“唉,多好的苗子就這麼糟蹋了,您這個脾氣費林都不敢娶,還是等着哪位藝術家來和您情投意合吧。”齊睿氣哼哼的走了,洪濤終於長出一口氣,看着那個誘人的背影,身體上居然啥反應都沒有,看來恐懼很能剋制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