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久久,沉暮心終於感覺到肢體的乏累,封世航翻身躺到旁邊,變戲法一樣拿出那串星光藍寶石項鍊,在沉暮心驚訝的目光中親手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璀璨的藍寶石懸掛在她白嫩的胸口肌膚,折射出耀眼的藍光,襯托的她更加嬌媚動人。
月光從窗外照進屋子裡,地上散落的衣物渲染着曖昧的氣息,東方逐漸露出一抹紅霞。
早晨,沉暮心被手機的震動驚醒,她看了一眼身側熟睡的封世航,握着手機,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外摁了接聽鍵。
“心心,下午回家一趟啊,舅舅有話跟你說。”是楊月明打來的電話聲音裡面有一絲明顯的擔憂。
“我爸說了什麼事麼?”
“還能有什麼事,言家提親的事唄。”
沉暮心沉吟了一會兒,爲難的皺起了眉頭,“表姐,你讓我想想,我下午會回去的。”
剛掛了電話,沉暮心低着頭轉身回房,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面前,沉暮心嚇得一個踉蹌,往後倒時一隻手推到了房門口的紅木高腳花盆桌子,眼看安置在高腳桌上的花瓶就要砸到她的腦袋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狠狠往回一扯。
瓷器落地的一聲巨響,沉暮心被摟在一個冰涼的懷抱裡面,趴在他的身上。
沉暮心動了動,身下的人發出一聲極力剋制的痛苦呻吟。
沉暮心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看到他周圍只有零散幾塊花瓶碎片,瞬間明白了他背後肯定是壓在碎片上面了。
果然,封世航起身後,沉暮心撩起他的睡衣看到他的被劃的滲出血來,而且倒下去的那一聲悶哼,恐怕是傷到後背的骨頭了。
看着沉暮心手足無措的樣子,封世航低聲倒,“櫃子裡有藥箱。”
沉暮心聞言,瞬間跑到衣櫃前,取出藥箱拿到牀邊幫他上藥。
上藥的時候脫了上身的衣服才發現還有很多處傷痕。
特別是胳膊上被劃傷的地方流了很多血,沉暮心綁了好幾圈繃帶之後還是不放心,拿着封世航的手機迅速劃到林珂的手機號,打了過去。
封世航拗不過沉暮心和林珂兩個人,被他們強行帶進了醫院,到醫院一檢查,期間護士偷偷看了一眼封世航,臉上浮上一層可疑的紅暈。
沉暮心撇了撇嘴,招蜂引蝶,沒好氣地問,“他怎麼樣了。”
護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正色道,“胳膊有骨折,需要上石膏固定,後背開消炎藥每天換,這幾天先不要洗澡了,隨便擦一擦就可以了,傷口不能沾水。”
封世航不耐煩地聽護士說了半天,最後在她說要住院的時候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護士很識相地慌忙改口,“不……不住院也可以,在家有人照顧每天換藥就行。”
陪着封世航配完藥,回家的時候沉暮心心血來潮跑到菜市場買了幾斤排骨讓林珂順便帶回去,說給他燉湯喝,有助於骨頭恢復。
林珂狐疑地問了一句,“誰做啊。”
沉暮心被問的一愣,“不
是有保姆麼?”
林珂剛想點頭,眼角餘光掃到老闆冰冷的眼神,生生地改了口,“先生家裡的保姆信伊斯蘭教,不做豬肉啊。”
說完他都爲自己的應變能力感到驚歎。
沉暮心猶豫了一會兒,躊躇道,“那等我晚上去做好了,我先回趟家。”
沉暮心這話一出,林珂看到老闆滿意的神色,頓時感覺自己的工資要蹭蹭蹭漲上來了。
下午回到家,沉暮心被告知父親在書房等她。
她猶豫着敲開了書房的門。
沉父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她來了,示意她到他對面沙發坐下。
沉暮心坐下後,沉父放下了報紙,沉聲道,“言家的婚事,你怎麼看。”
聞言,她心裡咯噔一下,躊躇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不喜歡言斐,我不想嫁。”
沉父臉色突然就變了,“你說不想嫁就不嫁了?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又去找封家那個混蛋了。”
“我……我……我沒有。”沉暮心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哼,沒有,你以爲你晚上不回家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兒嗎?”沉父站起身,將一隻柺杖在地上敲的震天響。
他憤怒地盯着女兒,用渾厚的嗓音斥責道,“你把我們沉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沉暮心從未被父親這麼嚴厲的責罵過,又擔心父親的血壓不敢出聲反駁,一時間心裡十分委屈,嗚咽了幾聲落下淚來。
沉父卻像狠了心一樣,冷聲警告,“這幾天你哪兒都別想去,老老實實給我待在家。”
聽了這話,沉暮心心中一急,慌忙道,“爸你怎麼能這樣,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沉父瞪了她一眼,不理睬她的話,甩手離開了書房
面對父親無理的要求,沉暮心無力反抗,只能一個人悶坐在自己房間裡,誰都不理。
楊月明跟沉母兩個人誰也勸不動,站在門外乾着急。
吃晚飯的時候沉暮言回來了,聽楊月明說了事情之後嘆了口氣,然後立馬跑去找了父親。
兩個人大約在書房談了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後沉暮言敲開了妹妹的房門。
沉暮心一個人賭氣一樣把頭埋在被窩裡不肯出來。
沉暮言見狀,隔着被子揉了揉妹妹的頭,說道,“爸給你尋摸了一間鋪子,當作古玩生意的門面房。”
“哥,我現在沒心情聽這個。”沉暮心甕聲甕氣道。
沉暮言笑了笑,“爸說了,你要是能把第一個月的營業額拉到他的標準,就不限制你的自由,隨便你想要跟誰在一起他都不會管了。”
聞言,沉暮心從被子裡露出腦袋,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可憐兮兮地問,“真的麼?”
沉暮言看着妹妹一張臉哭的跟小花貓一樣,心裡一陣心疼,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鼻頭,寵溺道,“是真的,我剛剛一回來就去找爸談過了,他也說了,你要是能力足夠,嫁給誰他都不會管你,畢竟你以後靠自己也能生活。但是......”
沉暮言突然話鋒一轉,“爸說了,這段時間你不能聯繫封世航。”
沉暮心沉默了一會兒,覺得來日方長,只是一個月不見面而已,封世航會諒解她的,她想到哥哥爲自己爭取來的機會,心裡一股暖流流過,一頭扎到哥哥懷裡,哽咽着說,“謝謝你,哥。”
“有什麼好謝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寶貝親妹妹啊。”
西郊四層的奢華別墅內,客廳的氣氛幾乎要讓人窒息。
滿地都是打碎的盤子和灑落的飯菜湯水,餐桌上的男人眉頭緊鎖,狠狠地抽着手裡的煙。
身側兩個女傭緊張的直髮抖,生怕下一秒,這些盤子不是摔在地上,而是摔在自己身上。
助理林珂推門而入,看到這樣的情景,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順手擦了一把汗,盯着地上打翻的骨頭湯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幫傭人,明明昨天剛跟她們交代了,做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提骨頭湯,更不能做。
沉暮心離開這裡已經一個禮拜了,說好的每天過來做骨頭湯的事情似乎成了封世航心頭的一根刺,在家修養的這一個禮拜,他像是一頭隨時可以暴怒的猛獸,家裡的傭人這已經是換的第三批了。
而他身上的傷因爲飲食問題,遲遲沒有好起來,脾氣卻是越來越不可捉摸。
“先生,”林珂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是今天的文件,需要您簽字。”
“放着吧。”
林珂恭敬地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剛要走,老闆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個女人,今天在幹什麼?”
林珂的嘴角狠狠地一陣抽動,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回答道。
“德尚街沉香古玩店前天剛開張,這兩天,沉小姐一直在店裡,偶爾會去一趟紅琉璃古玩市場。”
說完這些話,林珂的脖頸裡面已經都是冷汗。
封世航面色陰沉,吸了一口煙,然後在菸灰缸裡面動作緩慢的捻滅了菸蒂,做這個動作時,他的眼神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
客廳的氣氛僵到了冰點,在場的人包括林柯在內都不敢說話。
“叮咚”一聲,別墅的門鈴響起。
封世航眼中一緊,略微偏了偏頭看向門口,目光如炬。
林珂心中一喜,立刻會意道,“可能是沉小姐忙完手裡的事,過來了。”說着忙不迭地逃離了現場跑過去開門。
西郊的別墅,除了沉暮心來過,也就只有許姍姍了,許姍姍目前的狀態恐怕不敢往這裡跑,所以來的很有可能是沉暮心。
“沉小姐,你終於……”話還沒說完,隨着門打開的聲音,林珂看清來人之後,生生嚥下了後面的話。
“什麼沉小姐?”蒼老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聽到來人的聲音之後,封世航眉頭一皺,但很快恢復如常,起身走到門口,“父親,你怎麼來了。”
中年男子看起來五十歲左右,身板直挺,腳步穩健,面色凝重,他正是封世航的父親,環亞的前任總裁,封江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