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姐,快看,那是淳于哥,淳于哥穿侍衛服的樣子好帥氣啊……”阿阮指着夏淳于忙拉葉佳瑤的衣袖。
女人都是虛榮的,或多或少而已,這麼帥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她很開心,免不了還有點小小得意。
很快葉佳瑤又看到了太子,太子身邊還有幾位身穿蟒袍的,想必是皇子們。
阿阮在她耳邊小聲道:“你看那邊那位身穿紫金蟒袍,繃着一張冰塊一樣的臉的就是裕王了,我每次見到他這麼嚴肅的樣子就討厭。”
裕王也就是三皇子,這親王的封號是與賜婚聖旨一同下達的。
聽說是裕王,葉佳瑤不由多打量幾眼,那裕王與太子完全不是同一種類型,太子是溫潤如玉,從裡到外都透着溫和的氣度,平易近人,而裕王,倒是生的俊眉朗目,只是不苟言笑,皇家威嚴十足,竟是比太子更像太子。
聽淳于說,裕王已經累積了不少軍功,在武官們心中有些威望,而且文治亦是不弱,也有一批文臣支持他,和太子的勢力逐漸拉近。
哎,帝王制衡之術,讓皇子們互相消耗,這頭弱了扶一下,那頭強了壓一下,只是苦了一干朝臣,用盡心思揣測聖意,絞盡腦汁想要自己支持的人最終在這場奪嫡之戰中勝出。
這樣想想,靖安侯府的不偏不倚倒是簡單,將來不管誰坐上龍椅,得不到隆寵也不會遭殃,只是……純臣也不好當。尤其是淳于和赫連煊交情匪淺,加上她又是赫連王府的義女,怎麼說也算是赫連家的人,一旦太子勢弱,累及赫連王府,淳于能坐視不理嗎?要她她是做不到的。
夏淳于似乎發現了樓上那道特別的目光,擡頭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隨即,皇上皇后下了車攆,前呼後擁的進了望湖樓,,不一會兒,望湖樓就被擠的滿滿當當。
小景和懿德長公主姍姍來遲,葉佳瑤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們,下意識的就要叫阿阮,一回頭,看到阿阮眼中蘊着憂傷的神色,正望着小景,葉佳瑤到了嘴邊的話只得硬生生嚥了回去。
小景擡頭看了一眼,只做什麼也沒看見,先送母親上五樓,也沒過來打招呼的意思。阿阮已經定了親,他必須避嫌,莫說打招呼,便是多看一眼,在有心人眼裡都是罪過。
葉佳瑤看阿阮的神色更加落寞,只好哄她轉移注意力。
“阿阮,待會兒會有博彩哦,看好哪一隊能獲勝,可以下注的。”
“啊?可是我都不瞭解。”阿阮的反應有些遲鈍。
“待會兒你跟着我下注就好了。”葉佳瑤笑道,鄧海川他們早就去收集情報過了,哪幾只隊伍最強,他們最清楚。
葉佳瑤不由的又想起趙啓軒和蘇逸,似這種熱鬧,趙啓軒最喜歡了,也不知他們在南越邊境是否也有龍舟賽看。
“阿阮,在你們家鄉,過端午節是怎麼過的?”
“端午我們那邊也過的,不過沒這般隆重……”阿阮介紹起家鄉的習俗來,憂鬱之色漸漸散了去。
“阿阮公主,夏夫人。”突然耳邊傳來略顯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葉佳瑤和阿阮扭頭看去,來人竟然是裕王,葉佳瑤忙起身行禮:“臣妾見過裕王殿下。”
這裕王的封號,
裕王微微一笑:“夏夫人不必多禮,本王是奉旨來請阿阮公主和夏夫人的。”
“奉旨?”葉佳瑤微訝。
裕王道:“皇后娘娘嚐了夏夫人送來糕點讚不絕口,知道阿阮公主也出了力,便請二位上樓去一敘。”
皇后有請,自然是要去的。
兩人當即跟了裕王上到五樓。
先給皇上皇后見禮,再是一旁的舒貴妃。
皇上亦先關懷了下阿阮,方纔笑呵呵地對葉佳瑤說:“瑾宣,一陣子沒見你,又搗鼓出這麼多好吃的。”
葉佳瑤莞爾道:“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就只有這點本事。”
皇上笑道:“能把這點本事發揮到極致,就了不得了。”
皇后笑微微道:“這鮮花餅倒是別緻,酥軟爽口,花香濃郁,沁人心脾,從不知這花瓣也可以拿來做吃的。”
葉佳瑤回道:“這是阿阮公主家鄉的小吃,臣妾聽着新鮮,便問了阿阮公主製作之法,研究出來的,眼下是玫瑰花的季節,故而以玫瑰花瓣爲餡,這鮮花餅不但好吃,而且還有活血理氣,平肝解毒之功效,是美容佳品。”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美容養顏,聽葉佳瑤這麼一說,大家對這小小花餅越發關注起來。
“沒想到,南越竟然有這麼美味的小吃。”皇后道。
阿阮笑着說:“皇后娘娘,我們那邊好吃的東西多着呢,不過,還是沒有金陵的多,要不,我寫信給父王,讓父王派個御廚來?可是,好像瑾萱姐什麼都會做,只要跟她那麼一說,她就能做出來,而且做得比南越的更加地道。”
“我哪有那麼厲害。”葉佳瑤笑嗔着,謙虛了一句。
一旁的舒貴妃飛快地看了葉佳瑤一眼,眼底乍閃而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是聽聞阿阮與淳于之妻葉瑾萱交好,沒曾想已經好到這樣的程度,都稱起姐姐來了,赫連家的態度一向明朗,但靖安侯府從不表態,不過,夏淳于與赫連煊情同手足,滿朝皆知,葉瑾萱更是被老王妃認作幹孫女,很難保證夏淳于會不會因此倒向太子。
可如今裕王正值用人之際,似夏淳于這等棟樑之才,能爭取勢必要爭上一爭,阿阮即將成爲裕王妃,她與葉瑾萱交好,倒不失爲一件好事,哪怕爭取不過來,能讓夏淳于保持中立也是好的。
皇后的眉心也是幾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心中自然也有一番考量。
她倒是不介意葉瑾萱與阿阮交好,葉瑾萱與太子妃也有交情,加上又是老王妃的幹孫女兒,葉瑾萱絕對不可能倒向裕王那邊。也許,她和阿阮的關係將來還能加以利用。
兩個懷宋最尊貴的女人此時各懷心思,旁人並不知曉,葉佳瑤也沒想到就在剛纔那一瞬間,自己在皇后和舒貴妃心中的分量已經有所改變。
皇上開懷道:“今日你獻了這麼多點心,而且,大家吃的高興,朕要怎麼賞你纔好呢?”
“皇上,這是臣妾的一點心意,只要皇上皇后和諸位娘娘們喜歡就是對臣妾最高的賞賜了。”葉佳瑤莞爾道。
葉佳瑤這還真不是謙虛的話,她的目的就是如此,今日雖然花了不少錢,但相比因此而產生的收益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朕賞的就是你這份心意,難道還要朕白吃你的?魏忠,你記下,回宮後賞靖安侯府二少奶奶明珠一斛,黃金三百兩。”
葉佳瑤半開玩笑道:“皇上,您若真要賞臣妾,意思一下就好了,如此厚賞,臣妾受之有愧,少不得又要做更多的好吃的來孝敬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朕就是此意。”
皇后笑道:“皇上賞的算皇上的恩典,本宮很喜歡你們做的這些花餅,更看重你們這份心意。”
說着,皇后褪下手腕上的一對翡翠玉鐲,賞給阿阮和葉佳瑤,一人一隻。
翡翠鐲子通體水潤瑩翠,觸手微涼,一看就是極品翡翠,珍貴無比,如此隆恩,葉佳瑤當真有些不安了,卻也不敢不收,只能和阿阮一道下跪謝恩。
舒貴妃輕笑曼聲道:“既然皇后都賞了,臣妾也不能小氣。”
說着舒貴妃也褪下手指上的兩枚戒指,一枚紅寶石的賞給阿阮,一枚祖母綠的賞給葉佳瑤。
兩份厚禮在手,葉佳瑤卻開心不起來,覺得燙手的很,這番示恩,總覺得有微妙的因素在裡頭,暗流涌動。
有公公來詢問,龍舟賽是否可以開始了?
皇上微微頷首:“讓太子擊鼓。”
又對葉佳瑤和阿阮說:“你們也回去看龍舟賽吧!待會兒有好戲。”
兩人施禮告退,經過懿德長公主的座位時,葉佳瑤特意拉了阿阮上前見禮。
剛纔皇后貴妃爭相打賞,懿德都看在眼裡,心底冷笑,三皇子封了裕王,很多人都開始坐不住了,朝臣們坐不住,舒貴妃也不安分起來。金陵城安寧了太久,又要開始颳風下雨了。
因爲葉佳瑤是自家人,所以,懿德對阿阮要客氣一些:“阿阮,老祖宗經常掛念你,有空就來府裡坐坐。”
阿阮笑得有些不自然,她是很喜歡長公主和老祖宗,她們對她的好跟別人是不一樣的,總覺得特別親切。可是,現在她的身份變了,很快就要成爲裕王妃,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意了。
“嗯,我會來的。”
咚、咚……震耳的鼓聲響起,預示着龍舟賽即將開始。
葉佳瑤匆匆告辭,兩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凝望正前方。
有一條龍舟飛快如箭,朝起點駛來。
阿阮睜大眼睛看了又看,扯着葉佳瑤的袖子:“瑤瑤姐,我沒看花眼吧!那站在龍舟船頭的是淳于哥嗎?”
葉佳瑤眼珠子瞪的比阿阮的還大,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那迎風而立的不是淳于是誰?雖然看不清面目,可他的身形她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難怪皇上說待會兒有好戲看,臭驢子,瞞的可真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