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蕭綰清看着姜演動了動,立馬閉上眼睛,他站起來,搓了搓手走着出去,似乎並沒有理她的打算。
吃了早飯,姜演弄了一輛牛車載着她,跟着大軍前行,路上碰到不少因戰亂背井離鄉的流民。
風雪很大,都讓人睜不開眼,蕭綰清一路沉默,什麼都不說,頭髮上沾滿了碎雪花,天上有雕飛過,她仰頭去看。
前面一陣吵鬧,就在路旁,似乎是有人在搶錢,沒人去管,姜演他們個個視若無睹的走過,蕭綰清轉頭看了看,幾個年輕人在搶一個老婦人的銀錢。
老婦人坐在地上哀嚎,嘴裡罵罵咧咧,聽着很是熟悉,罵罵咧咧的倒有些像徐氏的聲音,可惜牛車沒停,蕭綰清也不能停下來去看個清楚。
那老婦人的確是徐氏,她帶着錢銀去了廬州,可是楊夫人和楊炎一聽說她被將軍府休了,態度立馬變了,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說些難聽的話,顯然就是不樂意給徐氏養老,不僅把她轟了出來,還把她帶去的財物搶走了兩包,徐氏拼了命才保住了一袋。
被楊府掃地出門之後,徐氏沒地方去,又到處不安穩,只能跟着流民打算到乾州碰碰運氣,卻不想被人盯上了身上的錢財。
等大軍過去了,那幾個年輕男子也不客氣了,一拳打在徐氏身上。
“老不死的,還敢搶,去死吧你。”
他們一頓拳打腳踢,徐氏本來是爬出來了,可銀子撒了一地,不少人都去哄搶,徐氏哭天罵地的鑽進去趴在地上護住那些銀子。
流民搶錢紅了眼,哪還會管地上趴着個人,一人一腳踩在徐氏的身上,就如同踩在一張破布上一樣,等他們搶完了錢散去,徐氏已經生生被人踩死了。
姜演他們又走了不久,探路的人回來:“王爺,再走十里就是乾州。”
姜演應了一聲,回頭看過來,雕剛剛飛走,蕭綰清落寞的垂下眼,對周圍的事並不關心,凍得有些紅腫的手敷在自己的小腹,該是想起了什麼,頗有些難受的閉上眼。
姜演轉回去說道:“繼續走。”
部隊繼續,姜淳手腳都拴着鐵鏈,被人拖在馬後,他看見蕭綰清,特意走快了幾步到了牛車旁。
“蕭小姐,本王與你一同落難,可否求你一事,與姜演說說,讓本王與你同坐?走了這麼久,本王的腳都要凍爛了。”
蕭綰清看看他:“你自己跳上來吧。”
姜淳正要坐上去就被人拉住:“還拿自己做王爺啊?好好走。”
姜淳怕被打,只好又看向蕭綰清:“蕭小姐,你找姜演說說,蕭小姐。”
蕭綰清有些煩:“王爺,我自身難保,馬上就進城了,你還是忍忍吧。”
姜演沒有直接進城的打算,到了乾州邊界就停了下來,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麼,李岸青和鄭洲帶着人往左右兩邊去了,姜演這才帶着剩下的人進城。
姜淳問道:“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蕭綰清面色淡然:“分散兵力,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