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劉梓萌就把字關了起來,抱着自己的整個身子窩在牀上,她不知對自己該有什麼樣子的反映。
她的大腦在告訴她,她是劉梓萌,她有疼愛她的爸媽,從小擁有一個幸福的家。
可是後來爸媽死了,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然後就是這最近三年的事情。
知道了這個真相之後,劉梓萌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除了這最近三年的事情,她記得清清楚楚以外,別的事情……
她只知道曾經發生過,可若是想細節,卻沒有一件事情是能想的起來的。
誰能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抱着頭,想着過去,劉梓萌的腦袋就開始陣陣發疼。
對她而言,到底誰的存在是真的,誰的存在是假的?
還有他……
明軒……
明軒對她而言,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存在。
她心底清楚的很,林明軒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也是這最近的三年纔開始頻繁,她的記憶裡的林明軒,是一個很模糊的存在,如果不說,好像根本就沒有他,而他也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出現,並且幫助了她。
可如果她不是劉梓萌,那林明軒又是誰?
各種猜測,讓劉梓萌的大腦已經失去了清明。
她蜷縮在牀上,一動不動。
君默得到保鏢的消息,知道劉梓萌回了家,心底也放鬆了點,吩咐保鏢每天把食物給送到劉梓萌的公寓裡,他纔有些安心。
即便如此……
他還特地通知蘇凝和邵凱,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就去公寓裡看看劉梓萌。
可是……
沒有一個人能見着劉梓萌的面。
蘇凝沒有辦法,直接打電話給了君默。
她見不到萌萌,又是總裁給的消息,她怎麼也該給君默彙報一下的。
“總裁麼?我是蘇凝。”
“有什麼事情麼?”
“是這樣的,我來見萌萌,可是萌萌把自己一個人縮在臥室裡,根本就不出來,我也見不到她,但是看這樣子,她鎖住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吃喝了。”蘇凝有些擔憂的開口,她根本就不知道劉梓萌把自己關起來多久了,所以只能詢問君默。
聞言,君默的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劉梓萌已經回去兩天了,按照蘇凝的說法,那就是……
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本來君默明天才可以出院的,可是聽了蘇凝這話,還是決定立刻出院。
只要他小心一點,身體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君默淡淡的說完,然後就掛了電話。
然後君默又吩咐人,把他的東西收拾一下,自己就先換了衣服,離開了醫院。
至於君逸,早就在劉梓萌離開的時候,他讓君墨染來把小傢伙給帶回家裡去了。
現在這情況,他和劉梓萌誰都沒有心思照顧那小傢伙,倒不如直接丟給君墨染。
君默出了醫院,直接去了劉梓萌的公寓,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君默的臉上閃過一絲暗沉,尤其是看着客廳裡那根本都沒有動一下的食物,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才能讓他省點心?
敲了敲劉梓萌臥室的門,根本就沒有人迴應他。
“萌萌,我知道你在裡面,有些事情你或許想不通,可是你這麼折磨自己,也無濟於事啊。”君默一邊敲門,一邊說道。
何止是劉梓萌想不通,就連他自己都想不通。
爲什麼會這樣?
“萌萌,你別讓我擔心了好不好?嘶……好痛……”君默說着,突然發出一聲痛呼。
而這痛呼聲君默控制的很好,他是猛地放低了聲音,卻能保證劉梓萌可以聽到那吸氣聲。
誰讓劉梓萌只關了最外面的一道門,裡面的隔音門沒有拉上呢?
劉梓萌本來還在發呆,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想,只是放空自己的腦袋,可是在聽到君默的痛呼聲的時候,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君默……
他居然從醫院裡跑出來了!
瞪大了眸子,劉梓萌想也不想的就跳下牀跑去開門,匆忙的連鞋子都沒有穿。
“君默……”
打開門,就看到君默一臉陰沉的盯着她,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因爲長時間沒有說話,她的聲音已然變得喑啞。
“你……你怎麼這樣看着我?”小小聲怯怯的問,劉梓萌突然心底有些發虛。
“萌萌,怎麼你不在我身邊,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君默嘆息一下,直接把劉梓萌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別……你……你的傷口……”劉梓萌努力掙扎,生怕弄痛了君默。
“不想我的傷勢加重,你就別亂動。”君默咬牙切齒的開口,恨不得吊起懷中的小女人打屁屁。
“我……”劉梓萌想說什麼,但是在君默的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果斷的沉默了。
如今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不知道自己擁有怎麼樣的過去,有的只是現在對過往那虛擬的認知,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連身份都是假的,她還能如何面對這個世界?
“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也不要去想,我知道你的痛苦,這也是我遲遲不肯與你說的原因,可你既然知道了真相,那就勇敢的面對好不好?你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障礙,你我之間,擁有的只能是幸福。”君默死死的抱着劉梓萌,沉聲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這一刀不是白捱了?”劉梓萌突然有些煞風景的開口。
“如果這樣能讓你心中少一些怨氣,就是再來幾刀,又能如何?”君默想也不想的開口,如果這樣能讓他和自己的小女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對他而言,這還真不算什麼。
“可是我好後悔,好自責。”
“你要是自責,那以後就加倍的對我好,以此來作爲彌補,可好?”
“可是……我不相信自己。”
劉梓萌還是沒有底氣的,沒有關於米果果的記憶,她的心底越發不安,她就好像是一個空白的人,任由旁人在她面前指指點點,告訴她要怎麼做,這讓她很難受。
“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想怎麼樣,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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