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縮縮脖子,“我都打算還給她了,可是我跟她到酒店,那些人都不讓我進去,好不容易混進去了,她已經離開了。”
“她真的不顧一切保護這個戒指?”顧川銘聲音裡壓抑着痛苦和不捨,咳咳!
捂住嘴,血從指縫間滑落,顧川銘皺起眉頭,他感覺不到身體哪裡變得糟糕,可是卻一直在咳血,到底怎麼回事?
“你……”男孩戰戰兢兢地看着他。
“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有人帶我們來,只要我們按時給他交錢,就可以去世界各地。”小孩笑得得意。
顧川銘從口袋掏出自己的錢,全部給了男孩,“找一家孤兒院,好好學習,以後你纔不會忘記現在的你!”
“我不懂!”
“去!”
放開男孩,顧川銘緩慢地回酒店,手裡握緊那枚戒指,如果他的身體真的有什麼問題,安東尼就是最好的歸宿,有安東尼在,方巖不敢輕舉妄動。
這戒指,對她來說是一種束縛,不如收回,連老天爺都這麼想。
坐在酒店房間裡的顧川銘,給顧曉晨撥通了電話。
“什麼事?你竟然也會給我打電話。”
“我估計真的要橫着回來了,咳咳!我感覺身體哪裡破了,我咳血了。”顧川銘平靜得彷彿在說我好像胖了一樣。
“顧川銘,你***要不要命?你咳血了?你給我等着,就在酒店等,我立刻拍救援隊過去。”
顧川銘疲倦地躺在**上,聲音虛弱無力,“謝了,表姐!”
這個稱呼有十年沒有喊過了,很陌生,還讓人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顧曉晨硬是忍住,“你給我挺着!”
掛了電話,緩緩閉上眼睛,伸手緊緊攥住脖子上的狼牙項鍊,彷彿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蘇晴然準備出院,打開櫃子就看到一件西服一件襯衫,上面大片血跡,渾身一顫,她記得她夢裡看到的顧川銘,就是穿着這衣服。
顧川銘真的來過嗎?蘇晴然慌了!
安東走進來,看到蘇晴然手裡抓着衣服,眼神一暗,知道瞞不住了,“他來參加生日晚宴,代表顧家。”
“他不喜歡跟顧家有牽連,他不會代表顧家,他是部隊的軍官。”蘇晴然眼裡閃過恐懼,慌忙搖頭,不肯相信安東尼說的話,手裡卻緊緊抓住衣服。
“他的確代表顧家。”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血?安東尼,這是怎麼回事?”蘇晴然神情慌亂,看向安東尼,把他當作自己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受傷了,傷口裂開了。”安東尼心裡很不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幫顧川銘隱瞞,顧川銘是英雄了,他倒成狗熊了。
安東尼目光灼灼地看着蘇晴然,苦澀的地開口,“你不是說對他沒感情了嗎?你是不是發現自己還愛他?”
“我纔不愛他,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蘇晴然強硬地反駁他,一個人能夠自欺欺人一段時間,卻無法欺騙一個默默關注她的男人。
安東尼沉聲道:“如果你想見他,我現在就帶你去!”
“不,我不見他。”
安東尼按住蘇晴然的肩膀,逼迫她看自己的眼睛,厲聲道:“見他,把一切都說清楚,然後斷了對他的念頭,跟我談戀愛,跟我結婚,這輩子跟他顧川銘就沒任何關係!蘇晴然,你敢嗎?”
“我,我……”
“你敢跟他說清楚,你怕他會徹底斷了你們的關係嗎?”
“我不怕,誰說我不敢!”蘇晴然憤怒地盯着安東尼。
安東尼拉着蘇晴然往外走,“現在就去說清楚!”
蘇晴然恍惚之間,就被安東尼按上車,朝顧川銘的住的酒店趕過去。
顧川銘躺在**上,整個人頹廢得像個廢人一樣,對這樣的自己很不滿意,他走進浴室,洗了臉,颳了鬍子,把一切都準備好,只剩下顧曉晨叫的人來帶他走。
剛纔打過電話,確認會在半小時後準時到,“咳咳……咳!”
叩叩叩!
這時會有誰來?
顧川銘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門口的蘇晴然,呼吸突然一滯,“咳咳……”
安東尼看到他咳嗽,緊緊皺眉,“你咳……好點沒?”
看了安東尼一眼,淡淡地開口,“問題不大,找我有什麼事嗎?”
蘇晴然看着顧川銘,這才發覺他對自己的影響還是這麼深,看到顧川銘的一瞬間,蘇晴然就想回家,看到他,才知道這裡再好都是異鄉。
安東尼像是宣佈主權一樣,摟住蘇晴然的腰,勾起嘴角,笑得格外刺眼,“離婚了也可以做朋友啊,怎麼都不說話。顧川銘,我未婚妻有些心結沒打開,話沒說完怎麼結束,所以我特地陪她過來,跟你再聊聊。”
“咳咳……未婚妻?咳咳……咳咳……”顧川銘扶着門框咳個不停,目光看向蘇晴然,看到她默默低頭並沒有否認,嘴裡的血腥味硬是被他吞下去,只覺得苦澀。
“我去電梯口等你!”安東尼把這點時間留給他們,這是他最後的大方了,以後絕對不會有了。
門口只剩下兩人,偶有有顧川銘的咳嗽來配音,他苦澀地開口,“要訂婚了?”
蘇晴然做好心理建防,“是”擡起頭看向他,卻發現顧川銘瘦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了許多,目光微微變化,“你身體怎麼了?”
“不重要,你選好了嗎?我知道安東尼很開飯,他不會介意這個孩子,可是我希望你打掉它!”顧川銘的聲音冷漠下來。
蘇晴然一副不敢相信他的模樣,突然一巴掌打到顧川銘臉上,“你混蛋,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怎麼忍心?”
鮮血從嘴角流出來,顧川銘依舊淡漠地看着她,“泄恨了嗎?那記得把孩子打掉,以後跟安東尼生你們的孩子去。”
“顧川銘,我恨你,這輩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原諒你,一輩子!”蘇晴然受傷地吼最後一句,轉身跑離開。
衝進電梯,裡,蘇晴然手指顫抖地按電梯,卻按不住,安東尼伸手按了一層,沒有問她怎麼回事,只是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有我在!”
衝出酒店,站在大馬路上,蘇晴然望着天空讓眼淚盡情流下來,她徹底死心了,這一次是真的徹底死心了。
一輛卡車衝過來,蘇晴然腦海中浮現顧川銘冷漠的話,把孩子打掉!
大腦不知道怎麼想的,她當時就衝了出去!
“晴然!”安東尼拼命護住,蘇晴然,自己卻被車狠狠撞了一下,在地上滾了兩圈。
“你——”安東尼正要開口,臉色一變,速度迅猛抱着蘇晴然躲到角落,同一時刻,“砰!”一陣聲在他們剛纔的那個位置響起。
警察立刻趕到,救護車也跟着到了,安東尼腿上撕裂般的痛讓他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安東尼!”蘇晴然扶着他,卻發現他的胳膊和一條腿以很怪異的姿勢垂着,“我是掃把星,都怪我,害你成這樣。”
“沒事,就是骨頭錯位了可能。”
救護車上,安東尼完好的手拉住蘇晴然,無比嚴肅地看着她,“現在你和孩子都是救下來的,他就是兒子,我不許你傷害你自己和他。”
“不要對我這麼好!”蘇晴然雙手緊緊抱着安東尼的手,眼淚滴到他手上。
“我還想對你更好,我會努力的!”安東尼笑得陽光燦爛,似乎胳膊和腿都不重要。
蘇晴然望着他,怔怔片刻,下定決心似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答應你!”
“答應我,答應——你答應我哪個要求啊?早知道我就讓你嫁給我算了,真不划算!”
“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蘇晴然不敢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安東尼的情債,她得還,至少他會幸福。
安東尼愣了半天,突然伸手要抱住蘇晴然,下一秒,“疼死我了!”
“你骨折了,別動!”
安東尼耍寶似的逗她,“可是我開心啊,hoey,快,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都這樣了,還要掐你啊?笨!”
救護車趕到醫院,看到福斯沃克,米娜還有一堆人站在門口,蘇晴然知道該來的躲不了,除了硬着頭皮上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病房裡,安東尼被固定得像個木乃伊一樣,笑得飛揚無比,“有人要殺我或者hoey,我要找到那個兇手!”
福斯沃克沒理他,而是轉頭看向蘇晴然,“我一直沒有問過你,都是聽他幫你說。告訴我,這孩子是誰的?”
蘇晴然不想說顧川銘的名字,擡頭看着福斯,“不是安東尼的,我離婚了。”
安東尼在一旁焦灼地捶**,“你別破壞我們,她好不容易答應嫁給我,如果你把她給我趕跑了,你就別指望我給你養繼承人,找你那些小兒子去。”安東尼着急威脅福斯。
“你這是什麼話?”福斯聲音驟然變冷,“你欺騙我,你還有理了?”
“沃克先生,這切都因爲我,安東尼是爲了保護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