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杉蘿正在裡屋收拾細囊,哼哼則穿着一身爲他量身定做的衣服窩在一旁,看這杉蘿來回走動,眼睛都快花了。
轉眼的時間,她終於迎來了前往仙庭考試的日子。仙君都已經幫他們算好時間了,從今天開始出發,一路徒步前去,一個月之後便能抵達集合的地方。
“小蘿,這一路上一定要聽兩位師兄的話,不要到處亂跑,亂闖禍,一旦錯過登天門的時間,你就還得再等四年。”月和雙手提着書簍讓杉蘿背上,這後面放有她的衣物,乾糧,盤纏,還有一隻豬。
“知道了仙君。”杉蘿做了女扮男裝的打扮,和張遠、段生他們一樣,都裝扮成書生,爲了方便。
杉蘿出了廟門,張遠和段生早已在冰天雪地裡等她,不過他們都不感到冷,能夠認識神仙可真好啊,看到崔判官和無常二爺也出來迎送,便上前行了個揖禮。
“段生,你一定要護你師妹周全知道嗎?”崔判官不忘叮囑道。
“知道了。”段生覺得崔判官太囉嗦了,一大早就對他叮囑這叮囑那的,真是的,要是不放心爲什麼還要讓他去趕考。不過也是,凡人不能一直住在閻王廟,得趕緊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才行。
“仙君,回見!!!”杉蘿跟着兩位師兄走遠了,還是忍不住回頭踮起腳尖和月和揮手,月和始終站在那兒注視着她遠去的背影。
段生在前面催促着她,一個月之後還是會見到的,不要這麼不捨。
路上,杉蘿換上好心情開開心心地啓程了,伸手掃着傘布上的雪,以前總是看電視裡趕考的書生背這個書簍,沒想到她也有機會背。哼哼就太幸福了,一直窩在書簍裡睡覺,除了吃飯的時間會醒來,其餘都在睡覺。
就這樣,他們三人結伴趕路,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儘量避開人羣。只是在三天之後,他們遇到了路上第一個問題,一分叉口三條小路,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
杉蘿覺得再怎麼樣也不能扔樹枝來決定,萬一又有哪位神明大人從中做手腳呢……
“段師兄,我們該選哪一條路走?”杉蘿覺得把這樣的難題留給兩位師兄來傷腦筋是最好的選擇,環顧四周,四周除了樹和雪,就只有他們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動了下書簍叫正在睡覺的哼哼感到震動,睡眼惺忪的醒來了,“怎麼了?”
“哼哼,你趕緊下來嗅嗅該往哪裡走。”
“你當我是狗嗎?”
“我當你是豬,趕緊的。”
哼哼很是不情願地從書簍裡跳了出來,輕盈落地,四隻豬蹄深深地陷進雪地裡無法自拔。杉蘿幫了他一把,把他放到前面去,讓他慢慢地聞,一條一條的聞。
哼哼還真是什麼都聞不出來啊,憋了半天,但又不想顯得自己很沒用的樣子,趕緊努力地聞,使勁地聞。最後忍無可忍現出人形來準備施法探路,杉蘿三人蜂擁而上將他撲倒在地,皆鬆了口氣,揮拳揍了他一下,“你要死啊,仙君說了不能使用法術,你想讓我們還沒到就出局嗎?”
“你們行你們上啊!”這什麼破規定?哼哼沖天翻了個大白眼,然後變回小豬的樣子,鑽進書簍裡繼續睡大覺。
段生只好做主選了中間這條路,若神明真想考驗他們是怎麼躲都躲不過的,所以何必在這裡糾結半天呢。一行人便開始啓程,一路穿過中間這條小道,面臨着是一條斷崖,對面有一座大瀑布飛流直下,橋在底下中段,橋下則是波濤洶涌的水,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估計都找不到人了。然而必須從他們腳下的藤條下去,沿着峭壁上只有一人寬的小路走到那座吊橋上。
“師妹先來。”張遠放下書簍撿起藤條綁在杉蘿身上,然後將她慢慢地放下去,崖壁上的風明顯有些大了,吹得杉蘿左右搖晃,伸手抓住峭壁這才穩住了身子,慢慢下去,直到落到小路上朝上面喊:“我到了。”
杉蘿解開腰上的藤條,張遠拉上去然後系在段生的腰上,段生讓他先下去,但張遠說他比較重所以讓他先下去,而且他力氣比較大。
段生只好同意,等他下來之後便用一條繩索綁在杉蘿的腰上,另一頭綁在自己的腰上,這裡地處險境,防止發生什麼意外。二人在原地等張遠下來,看着他兩手抓住藤條慢慢下滑,成功抵達。
杉蘿這纔開始往前行,這下面實在太窄了,只能貼着崖壁行走,慢慢往前移動,加上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杉蘿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偷偷瞄了眼底下,一雙腳直打哆嗦。段生讓杉蘿不要往下看,要是在上面暈了可不妙!!杉蘿有些欲哭無淚啊,原來仙君說見見世面就是這樣的歷練啊!!她還以爲可以趁着路上到處吃喝玩樂呢。
杉蘿的書簍相對來說比較重一些,因爲她那裡面還裝了一隻肆要睡到天荒地老的豬。如果有必要的話,她一定會把他扔下去的!
哼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睡眼惺忪的睜了睜眼,然後又繼續睡下去。
三人緊挨着崖壁行走着,寒風顫顫,他們絲毫沒有感覺到,一個個額頭上海伸出了細小的汗珠,全神貫注地往吊橋那邊前進。杉蘿率先上了吊橋,暗暗的鬆了口氣,腳往前一邁,木板咔擦一聲斷了,伴隨着一聲尖叫聲,杉蘿掉了下去,段生被她這樣一拉還沒來得及到吊橋上就摔下去了。
張遠想拉他一把都來不及,“師妹師兄!!!”
好在有那條藤條,二人才沒有掉下去而是懸掛在吊橋上,杉蘿都快被折磨死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天哪!這樣質量渣渣的橋居然也能放在這裡?不存心害死人嗎!!然後一臉尷尬地轉過身去抱歉道:“對不起啊師兄,連累你了。”
段生暗暗地鬆了口氣的搖頭,好在他有先見之明,纔沒出大事,現在只能靠張遠把他們挨個拉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