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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敬德自從得到了宋金剛的暗示,出於對劉武周的忠心和原先的提拔之恩,尉遲敬德做事從來一絲不苟,這次也一樣,因而經過幾天的籌謀,尉遲敬德以奉劉武周聖旨防守黃河渡口爲名,向夏縣挺進。
呂崇茂和呂崇越兩兄弟聽到劉武周派遣尉遲敬德前來駐防黃河渡口,呂崇茂馬上吩咐呂崇越道:
“崇越,此次劉武周派遣尉遲敬德前來駐防黃河渡口,而我們夏縣裡黃河渡口不遠,爲兄恐怕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安什麼好心啊!而且,當初在夏縣,我們都與尉遲敬德接觸過,這個人不同於宋金剛宋來義之流,在劉武周麾下是一員不可多得戰將英雄。”尉遲敬德當初在夏縣的時候,呂崇越就一直與尉遲敬德交好,對尉遲敬德的武藝和人品非常崇拜,不過如今既然呂崇茂已經得罪了宋來義,呂崇越自然也萬分小心:
“是!大哥!小弟我會十分小心的,另外小弟我已經下令,讓城中百姓以防範李唐襲擊爲名加緊防備,除了我們的兵馬,任何兵馬都不能入城。”呂崇茂聽到呂崇越這樣安排,稍微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眼睛一直望着遠方。尉遲敬德率領自己麾下的部隊來到離夏縣不遠的四十里處。
“稟報大將軍,我軍離夏縣已經只有四十里了,請將軍示下!我軍是否入城。”尉遲敬德在路上一直在思索着:‘夏縣雖說是個小縣城,但是自從呂崇茂做了魏王后,以防守李唐兵馬爲名對夏縣進行了加固,其城牆堅固程度不比馬邑差,再加上呂崇茂、呂崇越兄弟二人在夏縣一帶威望甚高,到時候要打,師出無名啊!還有當初,尉遲敬德在夏縣的時候,得到了不少呂崇茂和呂崇越兩兄弟的不少照顧,私下裡還有不少的交情。讓尉遲敬德對呂崇茂和呂崇越下手,尉遲敬德不忍心啊!算了,反正皇上也沒有下明旨,別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先看看再說吧!’想到這裡,尉遲敬德下令:
“全軍前進,不入縣城,戒備行軍,過夏縣縣城十里處安營紮寨。”
“是!”呂崇茂和呂崇越兩兄弟在城樓上一直觀察着尉遲敬德的動靜。
“大哥,你看,尉遲敬德對於我們還是很有防備的,你看,他的軍隊成戰略隊形在走,全軍戒備,哼哼!看來,還是顧念着我們只見的情誼呀!”呂崇茂點點頭,對呂崇越說:
“既然這個尉遲敬德這麼講交情,我們也不能太絕情,你瞅着機會,以故友的身份去尉遲敬德的軍營裡看看,記住,帶些酒肉過去,畢竟現在我們還沒有跟劉武周撕破臉面。”呂崇越點頭稱是。過了幾天,呂崇越帶着一百多頭牛羊,數十罈好酒,來到了尉遲敬德的軍營,尉遲敬德正在操練兵馬,督促兵士們修築黃河渡口的工事:
“弟兄們好好幹,如今這唐軍就在我們對面,弟兄們可得小心啊!把工事修好了,到時候我們才能少流血!”手下親兵上來稟報:
“將軍,營門來報,夏縣呂崇越大人帶着牛羊美酒前來勞軍。”尉遲敬德一聽到勞軍,心中明白呂崇越駛來探聽消息來了。不過既然是來勞軍,酒肉是少不了的,不吃白不吃。
“好啊!來人啊!打開營門,恭迎貴客!”尉遲敬德來到軍營門口:
“哎呀!是崇越老弟啊!”
“尉遲大哥,自從當年夏縣一別,小弟我十分的想念,如今尉遲大哥又重新回到夏縣附近佈防,小弟我這不就帶着牛羊美酒前來找老哥了嘛!”呂崇越看到尉遲敬德,十分的興奮,當初,尉遲敬德駐防夏縣的時候,呂崇越沒少跟尉遲敬德喝酒,說的也是實情,尉遲敬德也沒有敷衍:
“行了,到我的主將軍帳裡去敘敘舊吧!走!”在尉遲敬德的主將軍帳裡,一頭肥美的烤全羊和清香的牛肉湯擺在了尉遲敬德和呂崇越的面前:
“來來來!崇越老弟,喝!”
“尉遲大哥!喝!”呂崇越和尉遲敬德邊喝邊聊,呂崇越順便向尉遲敬德說起了宋來義經常到夏縣勒索的事情:
“哎!尉遲大哥,你一直在皇上身邊,不知道有什麼關於我們夏縣的傳聞沒有?”
“哦!呂老弟是想聽些什麼樣的傳聞?”
“就是宋金剛那傢伙在皇上耳朵邊上嘀咕些什麼沒有?”
“哦!這倒沒有!怎麼了?”
“還不是宋來義那個殺千刀的傢伙,原來,這傢伙每次來到我們夏縣,那是鬧得雞飛狗跳的,什麼欺男霸女,強買強賣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你就拿上回鹽荒的事情說,我們夏縣出了一千斤生鐵,換取五千斤江淮海鹽,就是宋來義這傢伙負責運輸的,誰知道缺斤少兩不說,另外每袋海鹽裡還參了三十斤觀音土,這他媽的的不是坑人嗎?這些到還是算了,爲了抵禦李唐來攻,皇上下旨,讓我們夏縣多修軍備,我們兵糧兩缺,這傢伙卻還來火上澆油,說什麼糧食怎麼會沒有呢!一定是那些刁民藏起來了,王爺,你手裡的刀難道生鏽了嗎?刁民不交糧食就殺頭,多殺幾個,不是糧食就有了嗎?至於壯丁嗎?把剩下的壯丁全部都抓來,不就有兵了嗎?呃!大哥你說,把這老百姓都殺光了,這這壯丁不還是不夠,這糧食誰來種,到時候我們吃什麼?再說了,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誰下得去這個手啊!”呂崇越邊說,邊哭泣起來,看着一個大男人哭天抹淚的,尉遲敬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呂崇越:
“崇越兄弟,皇上英明神武,一向不會偏聽偏信的,也許宋來義真的在宋元帥面前說了你們什麼,不過皇上那裡我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見,而且只是因爲從關中那邊傳來了消息,李唐的李淵向乘着突厥內訌,無暇對付中原的機會,對付我們馬邑一帶,另外,你們不是說你們兵器破舊,軍中缺額嚴重,所以皇上讓我前來黃河渡口這裡佈防,也爲你們減輕些壓力。”
“呃!你說突厥內訌,無暇對付中原,那皇上爲什麼還要把定襄割給突厥人呢!?而且聽說,北邊那裡不是出來一個什麼楊政道,深受頡利可汗的扶植嗎?皇上還派遣使節前去朝拜,呃!尉遲大哥,你說這到時候楊家天下是不是還會恢復的。”一聽呂崇越提到劉武周將定襄割給突厥,又派遣使者朝見楊政道的事情,尉遲敬德的臉色就不太好。
“崇越老弟,兩個人打架,請外人幫忙,到時候給些好處那是常有的事情,至於其他的,皇上什麼決策,那是皇上的心思,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只管聽命就是了。”從呂崇越的話中,尉遲敬德感受出了幾層意思——第一,呂崇茂與呂崇越受多了宋金剛和宋來義的多次欺凌,心中早有不滿;第二,宋金剛這次派自己來難保不是借刀殺人之計,而劉武周又沒有給自己下明旨,如果貿然行動,到時候引發一些亂子,又是我去頂缸,再說了,俗話說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呂氏兄弟是不是的給勞資送酒送肉,上門不打送禮人,何必呢!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將軍,尉遲敬德心中還是生出了不少彎彎繞的。而呂崇越從尉遲敬德的語氣中也體會到,尉遲敬德對於劉武周割地給突厥人心中有所不滿,另外,這次尉遲敬德經過夏縣,主要還是對付李唐,與自己無關。遲敬德與呂崇越兩人一邊喝,一邊談,不知不覺中就聊到了天亮。呂崇越回到夏縣,向呂崇茂彙報說:
“大哥,小弟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回尉遲敬德來主要是一般的兵力調動,主要是爲了防備李唐那邊的兵馬,而且只是因爲從關中那邊傳來了消息,李唐的李淵向乘着突厥內訌,無暇對付中原的機會,對付我們馬邑一帶,所以派遣尉遲敬德前來黃河渡口這裡駐防。”看着呂崇越的神情,呂崇茂相信,呂崇越沒有說假話:
“崇越呀!雖然現在尉遲敬德還沒有對我們下手,不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啊!再說了,你也用腦子想想,如果你我處在劉武周那個地位上,自然也是不會允許這樣的國中之國的獨立存在的。所以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對我們動手,不過防範不能鬆懈,,告訴我們的人,城內嚴密防備,對於尉遲敬德軍中前來採買蔬菜、調料的軍需官要嚴密監視,進出城門的人要嚴密盤查,不得有誤。”
“是!大哥,小弟明白!”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尉遲敬德和夏縣的軍民人等都相處還算相安無事。不過除了軍需官和夏縣城裡做油醬醋蔬菜小買賣的小商販外,尉遲敬德和呂崇越都嚴令,嚴查對方密探,不得與對方有任何衝突。雙方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後,一個突發事件使得呂崇茂兄弟兩人與尉遲敬德雙方的關係開始緊張,也使呂崇茂和夏縣陷入了一次劫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