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馬上就往後退了。
他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屋裡。
獸皮燈朦朦。
青巴靜靜地躺在牀上。
帝辛把門掩實了, 轉身看到他,來到牀前,想要探探熱, 手伸到青巴額頭上, 還未碰到又退了回來。
帝辛是心有餘悸了。
一晚兩遭遇, 帝辛甚至開始懷疑, 這眼前的青巴或許不是真的。
他盯着青巴看了很久。
青巴雙脣乾裂, 雙目緊閉,一如之前,沒有一絲動靜。
帝辛又想到了水。
他轉身透過木窗看向了外面。
水已經煮沸了。
在篝火上的水皿不斷地冒着白煙。
去把它拿進來?
帝辛不知道外面是不是還有危險。
但是不拿, 青巴就沒有水用,而且, 這麼煮着一直不管也不是辦法, 水煮幹了火還是會繼續。
帝辛回頭看了青巴一眼, 想了想,出去了。
他動作很快, 警惕四周,把水皿拿了進來。
水皿往地上一放,熱水濺出,帝辛慌忙躲開,來不及抱怨, 趕緊把門用力掩上。
他再次透過木窗看向外面, 篝火旺盛依舊, 光無法及到遠處, 院子外延一片黑壓壓的, 帝辛看着,心裡很是不安, 再回頭看看青巴,看看那沸水,帝辛又往牀邊去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沸水漸漸變溫。
帝辛把手洗淨,一點一點地,把水滴在了青巴脣上。
青巴的脣很乾,裂得厲害,傷□□開,是一道道血肉。
帝辛看着就覺得很痛。
一點一點地滴着,耳邊突然傳來輕響,帝辛心一提,眉一蹙,整個人瞬地警戒起來。
帝辛豎起耳朵來了。
他定定地坐在那裡,調整着呼吸,讓自己保持冷靜,側耳開始細聽。
聲音似是沒有了。
帝辛在那靜坐很久,等不來,人慢慢地,試圖放鬆下來。
心剛稍稍定,聲音又再響起。
又是“嘚”的一聲,很真切,帝辛眉頭緊皺,瞥向自己大概猜測的方位,緩緩地,站起來了。
外面的篝火還是很旺的,因爲篝火堆裡堆了不少的木材。
火光從窗外照進來,再加上屋裡的獸皮燈,屋子裡是很亮的。
帝辛往門的方向走去了。
木門落了栓,關得嚴實,帝辛輕輕把耳朵湊近門板聽了一下,又聽不到動靜。
帝辛在想要不要開門看看。
一晚上不停地被謀,帝辛的不安惹起了心底的煩躁。
大不了就是一死的!
一直被煩被擾,難道就不能幹乾脆脆直接解決問題麼?
帝辛猛地就把門開了。
原以爲門口一定會站着什麼妖怪眈着自己的。
但是開門一空,帝辛愣了一愣之餘,心裡的勇突然地泄了去了。
他突然覺得還好沒人站外面了。
他看了看外面,走出了兩步,目光掃向周圍。
篝火裡的木依舊是燒的啪啪作響,煙不斷地冒着,火光讓整個院子目所能及。
沒有什麼東西。
帝辛又看了兩眼,往後退回到屋裡,重新把門掩實,栓上了。
青巴依舊是靜靜躺在那,如屍體般,一動不動。
帝辛坐到牀邊矮木臺上,看了他很久,嘆氣了。
帝辛開始重整自己遭遇的事。
被狐寶挾到宮外,後來遇到了青巴。
失散了,現在又遇上了青巴。
今天晚上,一晚被妖盯了兩次。
惑術,變化,在加上上次不知是真是假的記憶,帝辛在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讓這林子裡的妖活躍起來了。
帝辛突然想到了狐寶的元珠。
那天洗着澡開着玩笑似的塞進他嘴裡的東西。
那時候的狐寶太無所謂,帝辛覺得自己被耍,氣惱之餘,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帝辛被元珠救了幾次。
現在想來……
這千年的元珠……
真的,就是寶貝。
那……
帝辛後來在牀邊睡着了。
再醒來,睜開眼,頭一擡,心臟差點沒被嚇得蹦出來。
帝辛睡着了坐不住軟倒在了矮木臺上。
可能是睡着不知不覺調整了姿勢,他的頭就靠在了和矮臺差不多高的牀頭處。
這不一睜眼一擡頭,青巴雙眼遊絲眯着正看着他。
帝辛曾被那假青巴嚇過一下,這一眼,讓帝辛整個人騰地坐起來了。
帝辛驚惶看着,看青巴的睡姿有變,無措起來了。
他醒過?
帝辛湊前去看,探了一下青巴額頭,依舊是高熱。
但是青巴有動靜。
他乾涸的嘴脣一動一動的,眼睛微微睜開着,露出一絲的白,眸子呆滯,似是神志不清。
帝辛從未親手處理過這種狀況的,不知所措。
就在他打算上前細探照看之時,門板上,“嘚”的一聲,又響了。
帝辛的動作一頓,眉頭一簇,想了想,轉而來到了門邊。
側耳傾聽,又是靜悄悄一片,帝辛心裡漸漸煩躁,他正欲走開,突然地,耳邊“嘚”一下作響,帝辛眉頭一緊,握緊了拳頭,很惱氣地把門一開,突來的一黑影直接地就往他身上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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