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但見姍姍一臉茫然，還帶着幾分恐懼神色看着我後我忙指着婆婆的背影道。
姍姍依舊茫然看着我，恐懼，身子後退一步。
我皺眉，心道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婆婆明明就在前面呀。
我回頭看，黑色壽衣的婆婆還在走着，現在轉身進了一間病房內。
所以我確定我沒出現幻覺，我是親眼看到了。
我又看向姍姍，見她還是這幅呆滯驚恐的表情我忙笑道：“還沒看到？姍姍你可別嚇我。”
姍姍一言不發，黑着臉。
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我已經知道她並沒有耍我，而是真的。她真的看不見婆婆！
我深呼吸，讓自己放輕鬆，然後示意姍姍坐下，我把剛剛見到婆婆以及她問張醫生的事情說了遍。
這個時候的姍姍應該也從之前的驚恐中恢復過來，眨眨眼看着我，問你真的看到了？爲什麼我看不到？
她這樣說我也沒辦法解釋，於是決定和她一起去看婆婆。
“真的去？”她怯怯道。
“當然去了，不然你不相信我的話。”我站起來道。
要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誰對誰錯，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眼看着婆婆進了前面病房的，只需要過去看看就能知道了，簡單的求證方法。
姍姍還是不同意，但經不住我再三勸說，點頭說好。
我們倆人向病房走去，來到婆婆進去的病房號後我指着已經關了門的病房：“就是這裡。”
門關緊，現在我和姍姍一樣緊張。
只需要推開這道門就可以知道一切了，只是推來門，需要勇氣。
“進去？”駐足半許，我問姍姍。
她猶豫片刻，點點頭。
我去推門了，爲了證實這一點，我和姍姍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同。
我內心更多的也是期待，期待自己沒有錯，錯的是姍姍。
走近手碰觸到門的時候我聽到了哭泣聲，嗚咽的哭泣，斷斷續續，聽聲音好像有很多人在哭。
我猶豫了，心想裡面究竟怎麼了？
“怎麼了？”姍姍在我身後問。
我說沒事，咬牙，推門。
呼！
一股陰冷從病房內涌了出來，我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然後看到了六張病牀中五張是空的，剩餘一張被十幾個人圍着。
這些人有站的，有跪的，也有趴在病牀上病人身上的，她們都在哭，此刻也都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們，對持着。
“怎麼了？”姍姍進來了，在我身後。但是一會她沒沒聲了，和我一樣看着那十幾個人。
他們重新轉過頭去，繼續哭泣，對着病牀上的那個人。
顯然那人死了，這些人是他的家人還是什麼的，所以現在場面有些令人不適。
我和姍姍對望一眼，示意我們還是走吧，現在我們在這裡很不合適。姍姍走了，我也後退，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來這裡的目的是找那個婆婆。
我擡頭，確定病房內五張病牀都是空的，壓根也沒看到哭泣的人羣裡有婆婆的身影。
我疑惑，難道躲在廁所裡了？
還是壓根是我出現幻覺，並沒有婆婆那號人，姍姍是對的，我剛剛就是在自言自語。
難道……
好奇心驅使下我看向那十幾個人圍着哭的病牀，心想裡面躺的人該不是婆婆吧。
看到病牀上躺的人了，我身子突然停頓下來，雙目瞪大。
姍姍問我怎麼了，拉着我衣服。
可是我依舊沒有走，不是我不走，是我走不動了。
病牀上躺着人就是剛剛那個婆婆呀！
穿着黑色的壽衣，她還對我笑！
她在對我笑呀！
那些人都圍着她哭，她死了，她肯定死了。所以她應該閉眼了纔是，怎麼會對我笑，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腦海裡亂七八糟，內心也是歇斯底里。我突然想去把正對着我笑的婆婆掐死，她是在嘲笑我，她在嘲笑我！
“王、王風你沒事吧？”姍姍的聲音傳來令我內心得到一絲明靜。
再看向病牀，那個婆婆已經閉眼，很安詳着躺着，沒有笑了，也沒有看着我……
我剛剛怎麼了？
我眨眨眼，感覺那一霎那我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似乎的，狂躁，暴戾，像頭髮瘋的野獸。
“王風？你、你沒事了吧？”姍姍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閉眼深呼吸，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而正常，回頭看姍姍道：“怎麼了？我沒事呀，我很好。”
我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從姍姍看我的眼神裡我還是看出她對我的畏懼，甚至她已經不敢靠近我，和我保持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這種情況以前是沒有過的，姍姍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她和陌生人在一起都不會表現出這樣的距離讓對方不適。
現在和我保持距離，看來剛剛我是真的嚇壞她了。
“怎麼了？剛剛我嚇着你了？”我笑着問。
姍姍呆呆看着我，後來才點點頭說是。
“我剛剛怎麼了？”我又問她，說完回頭去看身後那些人，一切正常。
姍姍抿嘴顯得很猶豫，最後還是說了。
說王風你剛剛好可怕，你剛剛發出低沉的聲音，身子也在顫抖，好像很憤怒，我喊你，你不理我，我喊你很多次，結果你回頭瞪眼看着我，你的眼睛是紅的，好恐怖，嚇着我了。
紅的眼睛？我？
我輕笑起來，說姍姍你多想了，剛剛我就是想到這些日子身邊的同學一個接一個死去，而我又無能爲力，所以我纔有些過激了。
說完我又問她一句：“剛剛我的眼睛很紅嗎？”
姍姍畏懼的點點頭：“紅，全紅的，像、像……”
“野獸？”我道。
姍姍驚愕看着我，點了點頭。
我苦笑，看來剛剛我是真的想對婆婆下手，因爲憤怒，因爲她在嘲笑我，耍了我。
我再次回頭看婆婆，她安詳的閉着眼，確實已經死了。
“你們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對方來人了，一漢子問我話。
我和姍姍忙說走錯病房，接着離開。
現在我們倆人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確實不合適，所以沒什麼好說的，趕緊走。尤其是我更想離開這個詭異的病房，遠離那個婆婆。
回到張靈病房外，關之琳已經在，她問我們去哪了。
我和姍姍沒說話，低着頭。
“到底怎麼了？”關之琳變的緊張，又問。
我說沒事，就是出了點小狀況。姍姍這個時候爲我作證，關之琳這才鬆了口氣，說被你們嚇死，以爲出事了。
“陳雲求怎麼樣了？”我道。
“沒事，就是吃壞東西，吃了藥，休息一下就好了。”關之琳苦笑，接着又說了句還好當時我沒吃，不然這次有罪受了。
我也笑了笑，卻不是內心笑，只是附和着她而已。
試問現在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我想我身體出問題了，從那個夢境開始？
我想不通，現在唯一祈望的就是黃小超能趕緊回來，只有問他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風，你真的沒事吧？”姍姍湊到我身邊問。
聲音很小，小到關之琳絕對聽不到。
我搖頭，說我很好，沒事呢。
“那你剛剛看到婆婆又是怎麼回事？是躺在病上那個嗎？但是她、她不是死了？”姍姍又道。
我看着她發現她一直在看着我，從她眼神裡可以看出來，這纔是她真正想問。
我說看到婆婆，可是婆婆死在病牀上，這種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這也是姍姍感到恐懼的地方，她想證實我是不是看到那些東西了。
依照我之前做事的風格，我當然把這件事掩飾下來，不讓姍姍多想。
任何不好的事情我都不會說出來，不會讓其擴散，讓恐懼滲透在我們之間。
“沒有，剛剛就是我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嚇倒你了吧？”我笑了，一副惡作劇的樣子。
姍姍依舊看着我，很認真的。
看來這個謊言明顯很牽強，所以姍姍並不相信我的話。
我躊躇該不該把真話告訴她，她現在倔強看着我，不問清楚她不會罷休的。
恰恰這時有個護士走過，我忙站起來攔下她，問這裡有沒張醫生這個人。
護士說有很多張醫生，具體是什麼科的。
我犯難了，最後指着婆婆那病房，就是那婆婆的負責醫生。
護士看了看，有些鄙夷道：“什麼嘛，那病房的婆婆？她昨天就死了，是張能負責停屍，你說的張醫生是張能吧？”
“啊？昨天死了？”我愕然，差點失聲。
“不對，明明她的屍體還在病房裡，還有她的家人……”
“先生請你不要開玩笑了好嗎？婆婆屍體昨天就已經送到停屍房，她也沒家人。”護士不耐煩道，說完走了。
我呆滯站着，魂不守舍。
可能嗎？明明剛剛還在，我和姍姍都看到了。
我回頭看着姍姍，她也在看着我，顯然想知道我剛剛和護士悄聲說什麼。
我思緒着該怎麼回答，就在這個時候玩弄手機的關之琳驚呼出聲，手機也摔在地上。
“什麼了？”我和姍姍同時詢問道。
關之琳見鬼一般指着手機，身子發抖，聲音也顫抖道：“張、張靈，在、在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