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翊都不知道該回些什麼,“你就不能不破壞氣氛嗎?”多美好的久別重逢,讓楚雲歌一句話就毀的乾乾淨淨。
“咳咳,有嗎?”楚雲歌把鳳翊推開,她現在滿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碰還好,一碰就鑽心的疼,她發現她的面具在鳳翊那兒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無論遠近,鳳翊總是能第一時間就認出來她。
“小歌兒,你受傷了。”她的任何一個表情都逃不過鳳翊的眼睛,“讓我看看。”
“沒事啦,就是一些小傷而已。”
楚雲歌走進了城樓上的屋子,岔開話題。揭下自己的面具,重新把頭髮梳起來,回到了楚雲歌的身份,“轟隆。”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楚雲歌回頭忘了出去。
城東,一朵巨大的蘑菇雲棕色蘑菇雲升騰了起來,正是靈淵帶人撤退的方向啊。
“這是什麼東西。”好大的威力,楚雲歌趴在城牆上,看這距離已經超出十里,還有着這麼大的威力,這東西在大楚境內爆炸,不知道影響多少人了。
“放心吧,人我早已經疏散了,你相公做事你還不放心?”
“這些東西都是你研究的?”還有無憂殿人手上那連珠炮,個個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武器。那暗器的威力都可以算得上是火槍的雛形了。
“沒事的時候做的小玩應。”
楚雲歌翻了白眼,這東西威力如此巨大估計也是花了不少心血做成的,“你不吹牛會死是不是。你早就料定了他們不會從你讓的路離開?”怪不得鳳翊吧放人放的那麼痛快,這東西一炸,靈淵的不對就算不全軍覆沒,也得死傷是十之七八。
靈淵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鳳翊衝着楚雲歌一挑眉,兩隻大手捧住楚雲歌的臉蛋,“小歌兒,我對你說過什麼,你是不是全都忘在腦後了!”
他叫她不要輕舉妄動,可他一回來,大楚都快掀過來了,不過能憑藉一己之力,做到如此,不愧是他鳳翊的女人!
“額……今天天氣不錯,我下去看看父皇。”楚雲歌眼睛在天空上亂飄,撩起了裙子就往下走。鳳翊一把扯下了楚雲歌的狐皮大氅,把自己的斗篷披到了楚雲歌的身上。
他自己披上了曲鴻白色的狐皮大氅。
這男人還能再小心眼一點嗎!不過那白色的大氅披在了鳳翊的身上竟然毫無違和感……
快步走下了城樓,樑國忠從遠處朝着她奔過來,可離着近了發現是楚雲歌,立刻調轉了方向,抓住了一個剛從城樓上下來的侍衛,“你看沒看到出雲姑娘。”
被問及的人紛紛搖頭,楚雲歌的衣服完全被鳳翊的黑色暗金紋的大斗篷給裹住,除了臉什麼也看不見。
樑國忠一連問了幾個人,回答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樑國忠,你不用找了。”這是楚雲歌對他特別的稱呼,因爲小時候她一和父皇玩兒的時候,這個樑國忠就來打擾,說什麼有大事相商,父皇也就立刻不和她玩兒,久而久之楚雲歌煩透了他,就直呼她的大名了,“剛纔出雲姑娘已經出皇宮了。”
“出去了!”樑國忠怕的就是溫出雲突然不見,所以才這麼急匆匆的追了過來,“她去哪了?”
“她說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就離開了。”她只是一個公主,如今皇宮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說到底還是醜聞,如果她的身份暴露,對三哥對父皇對大楚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就讓這個溫出雲繼續神秘下去,或者讓着個溫出雲變成是一種上天的眷顧,助大楚渡劫了之後變消失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聽了楚雲歌的話,帶着人就衝出了門口,“把出雲姑娘找回來。”
“小歌兒顧慮的挺周全啊。”這可是件天大的功勞,若是換了別人,爭搶還來不及的,楚雲歌倒好,推得一乾二淨。
“一個王朝被一個什麼權都不掌的公主救了,是一件很關榮的事情嗎?”在外界看來對她來說可能是的,而且這功勞都可以記入史冊千古流芳了,但是楚雲歌自己明白,這勝利的代價是什麼,並不是她一己之力促使了這場勝利。
而是成百上千的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搭建出來的,是兩位將軍拼死鏖戰,是曲鴻帶着自己所有的人馬全力投入戰鬥,是樑國忠裡外籌劃才促使了現在的一切,她沒有資格一個人站在高臺上接受着鮮花和掌聲。
而且這個消息一旦外露出去了,別人會說大楚無能,會說大楚後繼無人了,這都不是楚雲歌想看到的。
楚雲歌遠遠的就看見了還在勤政殿前站的楚靖,爬上臺階,“父皇,我回來了,天冷了您身體還弱,回去吧。”楚雲歌扶住風楚靖的手,楚雲歌還帶着烏青的手,抓出了楚雲歌。
楚靖的手冰涼冰涼的,而且很用力的抓着楚雲歌。
“父皇,沒事了,一切都會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沒事了。”楚雲歌兩隻手攥住了楚靖的手,兩個多月的非人折磨,已經讓楚靖幾乎變成了一副骨頭架子,顴骨高聳,眼眶深凹。
如果這勤政殿上的風再大一點,她都害怕吧楚靖吹走,“回去吧。”
“三皇子!”勤政殿內側,喧囂的聲音響起,伴隨着聲聲喊叫的還有瓷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三皇子!”
“父皇,您先休息,我去看三哥!”一定是出事情了,否則不會這麼大的動靜,楚雲歌甩開袍子奔去了勤政殿後側的寢宮,楚雲歌還沒進去房門,一個小腿大小的梅瓶就從房間裡飛了出來。
棗紅色的梅瓶衝着楚雲歌就飛了出來,楚雲歌撩起袍子把梅瓶一卷,梅瓶砸到了她的懷裡,本來是沒多大的力道的,但是楚雲歌身上有傷,被這麼一砸背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了血來。
楚焱捂着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打滾,手上身上全都是瓷片刮傷的傷口,“我不會給你的,我不知道!你殺了我吧!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楚雲歌把大瓶子放到了一旁,跑了進去抱住楚焱,“三哥,是我啊,我是雲歌啊。”
楚焱滿眼通紅,在楚雲歌的懷裡拼命的掙扎,一把就將楚雲歌推坐在了地上,踉踉蹌蹌的扶着桌子站起了身來,走到楚雲歌的面前,揪住楚雲歌的脖領,搖晃着楚雲歌,“殺了我!殺了我。”
楚焱的說的咬牙切齒,頭還一抽一抽的,頭上青筋暴起,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
楚雲歌伸出兩隻手,捧住楚焱變形的臉,輕輕的撫摸着他,“三哥,你受苦了,我是雲歌啊。”她可憐的三哥就算是被下了蠱毒,也不肯說出虎符在哪裡。該是多麼深的執念,纔會把楚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說楚焱獨攬軍權是一個弊端的話,那麼這世間還有誰能做到如此?換了是別人,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時候,這世間能有幾人做到如此?
“三哥,你看看我,我是雲歌,咱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說過有你在誰也別想欺負我,你看着我,把那個疼愛我照顧我的三哥還給我!”楚雲歌把着楚焱的臉,動情的說道,往事的一幕幕在她的心頭,楚焱絕不是這樣的。
楚焱愣住了,好像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起來了楚雲歌說的事情,可是兩秒過後,楚焱顫抖着放開楚雲歌的脖領,兩隻手瘋狂的拍打着自己的頭,在房間裡亂竄,跑到牆邊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感覺,砰的一聲,頭撞在牆上。
楚焱撞在了牆上,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反彈到了地上,他瘋了一般的抓着自己的頭髮,嘴裡不停的大叫,“不,我不會給你的!就算是殺了也休想得到!殺了我,殺了我!”
“焱兒。”慕容雪兒和霽穀子攙着楚靖走了過來。
“三哥!”楚焱的額角往下流着汪汪的鮮血,他本身好像感覺不到疼痛,楚雲歌從地上站了起來,“師傅,你不是已經喂他解藥了嗎。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霽穀子走近放進,慢慢的像楚焱靠近,楚焱只是在原地坐着,嘴裡呢喃着,“我不會給你的,死都不會,死都不會!”並沒有什麼牴觸霽穀子的跡象,霽穀子也就接着緩緩地靠近他。
房間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霽穀子也儘量把自己的腳步放輕,不去驚擾楚焱,霽穀子伸出手,在馬上就要碰到楚焱的時候,楚焱發了瘋。
猛的站了起來,兩隻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將霽穀子推出了幾米遠。楚焱本身久經沙場,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強,此刻在失控狀態下,滿身的力氣更是絲毫不受控制。
“有本事殺了我!”
慕容雪兒已經哭成了淚人,“焱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啊,看看我是誰。”
楚焱倏然轉頭,瞪着慕容雪兒,從地上撿起了碎的瓷片,像是趟雷一樣的走了過去,眼神狠戾,看着慕容雪兒就像看着宿世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