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剛轉身準備退下,西邊的天空忽然傳來一陣紅光。
整個西秦都被籠罩在一片蒼茫的火紅之中,太陽明明高高的掛在天上,可是看上去那炙熱的太陽似乎近在眼前,西邊的一整片天空如同火燒。
龍逸辰和秦歌同時看向那個方向,兩人眼中均是震驚閃過。
龍逸辰擡起那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擺了擺。
秦歌垂首,倒退了兩步之後御風而去,眨眼之間已經不見人影,徒留風吹動衣衫獵獵作響。
西秦京都,皇宮。
蘇北澈就靜靜的佇立在宮殿的臺階上,天上那火紅的太陽,給驚爲天人的他身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的目光給人一種很清寂的感覺,就好像無論身處什麼樣的環境當中,只要接觸到他的目光,就會給人很安靜,很舒服的感覺。
他天生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不食人間煙火,多看一眼似乎都是對此人的褻瀆。
就比如現在,西秦的皇宮幾乎快要天翻地覆了。他卻靜靜的站在那裡,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看見了什麼,似乎都與他無關。
皇帝髮絲凌亂,衣衫微敞,平日裡雪白的皮膚此刻泛着一層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站在大殿之上搖搖晃晃,透着幾分癲狂的美感。
他的妃子們,躲得遠遠的,都害怕此刻發狂的皇帝,會突然撲向自己。
宮裡一時人人自危。
作爲一個皇帝,有多麼的可憐,而可悲,縱使後宮佳麗三千人又當如何?敢問可有一人願與之同生死共富貴?
沒有,後宮三千人人視皇帝如瘟疫。
“皇上,發狂咬人,快躲起來,可別傷到自己。”
“皇上瘋了皇上瘋了……”
“皇上,您就放過臣妾吧,臣妾還這麼年輕,臣妾還有我們的孩子……”
“快跑!快跑!”
蘇北澈站在白玉臺階上,看着人們來去匆匆,避之不及。
能跑的妃子大臣們,統統一個不剩的從大殿裡跑了出來,當真稱得上是來去如風。
而此時此刻,皇帝的宮殿裡面,只剩下了不能跑不敢跑的太監和宮女,瑟縮的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人性的冷漠啊。
在不遠處是太子一行人,太子的眼睛似刀切一般的細長,整個人眯起眼睛,嘴角掛着一絲竊喜。
看到蘇北澈一夜的白頭,太子擡起摺扇,輕輕搖了幾下,嗓音陰柔徐徐。“父皇這次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七弟,你看你,頭髮都急白了。”
蘇北澈站在臺階上,目光看向太子,輕輕哂笑。
一夜白頭?
……他根本不需要解釋什麼。
蘇佑凶多吉少?
他不是早就凶多吉少了麼?
自作自受罷了。
自從凌意死後,蘇佑活在這世上不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面對現在的太子,對於他這個人的辦事作風,蘇北澈一點都不屑,太子想要什麼,拿去便是。
西秦的一切,他根本就不稀罕。
此時的皇帝額角青筋暴現,鬆散的髮絲有幾縷貼在了臉上。雙眼通紅,整個人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