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並不討喜,甚至面對陌生人她還有點膽小怯懦,不愛說話,因此不少人對她的第一眼印象就是故作清高。
DARK女主人是鳳初暖,不管她在沒在,其他人提起來總是一副崇拜的模樣,襯得弱小的蘇浣更是悽悽慘慘,無人問津。
沒人待見她,她也不想維持虛假的友情。
感情是互相的,她只在意在意的人,其他人的看法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蘇浣就會想很多。
想起紀雍塵要她留下時的那句“不可能,我永遠不會放手”,想紀雍塵冷硬的眉眼和令人折服的英俊。
那句話可能只是單純的想留下這個孩子,蘇浣卻自欺欺人的想紀雍塵可能離不開她。
再冰冷的話,經過無數次的心理活動和揣摩,也能生出旖 旎的味道,蘇浣就是。
她沉醉在愛慾漩渦裡不可自拔,同時又清醒紀雍塵永遠不會愛她。
迷濛和清醒交接,理智和欲 望沉 淪,她在痛苦中不可自拔,想讓紀雍塵做她的救世主,可救世主不救她。
紀雍塵是神,神又怎麼會產生凡人的情愛呢?
每每想到這些,蘇浣心裡就會不可抑制的難過。
其實神也會產生情愛的,只是對象不是她,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她陷入患得患失的情感中,直到被敲門聲打斷。
紀雍塵走進來,看了眼坐在牀邊發呆的蘇浣:“餓麼?”
“有點。”中飯點快要到了,她早晨就沒怎麼吃好。
“想吃什麼?”紀雍塵維持進門的姿勢,“中餐?西餐?”
“中餐吧。”蘇浣站起身,走向紀雍塵。
DARK西餐爲主,但她不喜歡吃那些看起來花裡胡哨卻根本填不飽肚子的東西,而且也討厭黑胡椒的味道。
兩人並排朝外走,一路上不少人紛紛側目,落在紀雍塵身上的模樣無一例外是尊敬,可落在蘇浣身上的目光,鄙夷,猜忌,彷彿她是個不入流的女人。
蘇浣腰板挺得筆直,竭力忽視這些目光。
紀雍塵個子高,步子邁得又大,根本不在意蘇浣感受,三兩步就走在蘇浣面前,引得其他人低低嗤笑,暗中看蘇浣好戲。
沒走幾步,紀雍塵發現蘇浣沒跟上,轉頭抓住蘇浣的胳膊,帶她走。
後者個頭不比紀雍塵,男人也沒有半分禮讓的自覺,沒走幾步蘇浣就有點跟不上,偏胳膊又被他拽着掙不開,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火,她停下腳,甩胳膊,“放開我!”
男人擰眉,似乎不理解她怎麼突然耍脾氣,“怎麼?”
蘇浣揉着胳膊,“胳膊疼。”
聞言,紀雍塵伸手輕輕在她揉的地方按摩,給她緩解疼痛。
掌心的溫熱透過薄薄衣衫傳過來,蘇浣覺得一陣顫 慄,抽出手,“不用。”
紀雍塵再怎麼直男也知道蘇浣不高興了,“下次不舒服你直接和我講,你不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男人認錯態度良好的讓蘇浣都不好意思。
她抿脣,悶聲道:“哦。”
兩人並排繼續走,這次紀雍塵步子明顯慢了很多。
他既然答應好好照顧蘇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蘇浣沒做錯什麼,還給他懷了個孩子,他有義務要對蘇浣好一點。
“我會找一個專業做中餐的廚師給你做中餐,”紀雍塵邊走邊說,“你有什麼喜歡的菜和口味都可以告訴我。”
“謝謝。”蘇浣客氣道。
一路無話,紀雍塵開車帶她去總部附近的一家中餐廳吃飯。
這家中餐廳屬於百年老字號,生意紅火,口味正宗,不少華人特意驅車來這裡就餐。
今天也不例外坐得滿滿當當,包間全滿了,兩人在服務員的招待下坐到一處偏角落的位置。
蘇浣落座,想和檸檬水,紀雍塵跟着服務生到前臺去取。
她模樣生得漂亮,皮膚白淨沒有一點瑕疵,像剛剝殼的雞蛋吹彈可破。而且黑眸黑髮,典型的東方人長相在一羣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眼中顯得格外突兀。
“嘿,漂亮的女士,自己一個人來的?”
“不知可否賞臉喝兩杯?”
“哇哦Babe,你真是Angel~”
誇讚搭訕聲不絕於耳,蘇浣有點煩,但在別人底盤還是隱忍着沒發作。
發作也沒用,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幹嘛?
紀雍塵回來的時候,看到幾個陌生男人圍在蘇浣身邊噓寒問暖,那架勢幾乎要把她生吞活剝。
沒來由的一陣心煩,紀雍塵冷眼看着幾個男人,刻意壓制的氣場此刻盡數揮發,連帶着周圍氣壓驟降。
他重重把手中的玻璃杯擱到餐桌上,暗色的眸冷厲掃過衆人,“滾!”
幾個男人搭訕不成,又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殺了威風,一個兩個不服輸的叫囂着,挑釁紀雍塵。
“你是哪兒來的小白臉?在我面前逞威風?”
“東南西北四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敢給我狗爺叫板?”
“兄弟們,廢話不多說,給我衝!”
幾個男人嘰嘰喳喳像窩蒼蠅一股腦兒涌過來,紀雍塵啪的一聲拍上餐桌,玻璃杯竟然應聲而碎。
“紀——”蘇浣着急的喊出聲。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連眼角寒光一閃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尖銳的玻璃碎片已經將將沒 入衝在紀雍塵面前那人的脖頸裡,再深上一釐米,鮮血就會噴濺而出。
畫面剎那間彷彿靜止,所有都保持着最開始的動作,沒有一人敢動,唯有被玻璃渣戳進喉嚨裡的瞳孔微微擴散,他想求饒,卻怕一張口直接被劃破脖頸。
“紀雍塵!”蘇浣低聲喝道,抓住男人堅實有力的小臂,“夠了,住手!”
她見不得打打殺殺,更畏懼鮮血。
想到蘇浣還懷着孕,紀雍塵利落鬆手,玻璃渣哐噹一聲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人劫後餘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後知後覺發現他渾身竟然被冷汗溼透了。
其他男人也看出紀雍塵不是好惹的角色,屁滾尿流的都跑了,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我們走吧……”蘇浣扯扯紀雍塵衣袖,不想在是非之地多停留。
“你不是餓了?就在這吃。”紀雍塵拂開蘇浣的手,臉上沒有半分剛剛生死搏鬥一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