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卷 美之極致,竟成蒼涼

散香在完全離開後,纔不捨得的睜開眼,低低發出了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浮華。”

浮華紋絲未動,看似還在沉沉的睡着,從未醒來。

她小心越過下牀,生怕弄醒了他,赤着身子,走到衣櫥邊,像往常那樣拿乾淨的衣服換上。窸窸窣窣的開始翻找,散香總覺的那裡不對勁,餘光一瞥,無意間發現浮華的所有衣服,全換成了各種顏色,卻獨獨沒有常年的白。這纔開始注意到,周圍除了那再也看不到迷霧的牆,曾經伴隨她長大記憶中的所有東西,竟再也尋不到。

猛的回頭,看着還在安然入睡的浮華,不禁有絲失落,難道全抹掉,就能全忘掉?

是啊,這纔像他,匪夷所思到,讓別人永遠看不懂。

搖了搖頭,穿好衣服,邊順着曾經的記憶,比想象中容易太多的找到了門前,奇怪,那深淵去哪兒了?難道連這個都……,唉,吱呀!推開了沉重的門,撥開帶着紗幔的而飛的簾。

“陌散香?你醒了?”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來。

“寒英哥哥?” 散香還是初次與寒英單獨說話,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看着那焦急的神情,像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外。

“稱我寒英即可,不知,羲公子怎樣?”寒英有些擔心的探頭看去。

“他還在睡,不過,爲何這樣問?”散香瞧着寒英。

“那日羲公子將你救回,進了這淺霜臺,就再也沒見出來。今日算起,已經是第七日了。”

“您是說,我昏迷了七日,而浮華哥哥也給我治整整了七日?”

“正是,不知羲公子受不受得住,唉~。”寒英嘆氣。

“受不受得住?您與哥哥同爲上神,這傷對你們來說,是難事?”散香看着寒英糾結的表情,有些疑惑,本還認爲,她的傷對神來說,並不算什麼。

寒英緩緩而道:“姑娘有所不知,那日你所受的傷,並非尋常人所能承受,外傷自不用說,血肉模糊,幾乎無法辨別模樣,而體內的骨已幾乎全部震裂,本可唯一保命的花,也消失殆盡,如果那日不是狴犴顯出真身,護着你,恐怕,早已經輪迴轉世去了。可即便留了性命,也幾乎危在旦夕,整個人已虛弱到根本不可能再救活的地步,而羲公子無疑重新給你再續了命。我知道你的疑惑,神與神獸的不同,就是神能創物生,也能創物死,掌控萬物輪迴。而世間所有的神獸雖能創物,但創的皆是死物而已,如這杯子,還有你看到的牆,可若是回生…….”

寒英無奈額笑了笑,繼續說:“回生是神獸無法擁有的能力,只是無法想象羲公子的修爲究竟深到何種地步,竟能給你續命,然而,施展了這不應有的能力,恐怕也自損不淺吧。但,除了他,又有誰能,誰敢救你呢?”寒英感嘆,三十歲穩重衷心的臉上,帶着尊仰,擔憂的望去。

散香隨着目光一同看去,沉重的心緒又默默的爬上了臉頰,不知何時,她怎如此多愁善感,是因爲知道了他付出的欣喜,還是因爲知道了與他無論再親密無間,也是永遠的觸不可及?

寒英向來沉默寡言,從未像今日這樣般,說過這樣多的話,本以爲散香會同他一樣,有些感觸,卻未想到,她只是說了句:“遺夢怎樣了,我記得那天……?”

寒英明顯愣了下,卻也如實回答:“在幽冥窟。”

“幽冥窟?不是收屍的地方?”散香聽遺夢提起過,貌似還有個哥哥在那裡。

“他性命無礙,不過是受了太重的傷,那日幽冥窟的弟子正在崖下清理,碰巧遇見,所以便救了回去,你無需掛念。”寒英不明白,爲何有說了這麼多話。

“哦,那我可否去看看?”散香聽到遺夢還活着,大口的鬆了氣。

寒英原本嚴肅的臉,更加嚴肅,從頭到腳打量了番散香,或許是淺霜臺守護神的原因,多少爲羲公子不平,說了那麼多,眼前這女子竟不以爲然,忍不住負氣說了句:“不能,你是女子,如何去看?”

“帶她去。”一句極低的聲音從臺內傳了出來,由於獸耳的靈敏,所以散香根本聽不見。

寒英慌了下,原來,羲公子不知何時,竟已醒了過來。寒英又無法反駁,在散香還不知該怎麼辦時,只得說:“算了,我帶你去,只不過要暫時要用一下我的獸息。“擡起手,放在散香的額間,剎白的光,聚於手掌,瞬間,散香被白色的光,猛然籠罩,又唰的一下,吸如了身體中去。

看着不明白爲何有如此大轉變的寒英,散香撇了撇嘴,低頭嗅了嗅自己衣服。

寒英嫌棄的說:“獸息不是味道,而是精華的靈氣而已。”然後抓起她,就向幽冥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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