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心裡沒有我,還留着我做什麼?”玉璃月甩開北夜辰的手,淚眼盈盈地望着他,“公子,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有多麼的痛苦和難過。你不愛我,卻還要我留在你身邊,每日看你和雲姑娘出雙入對,你可曾瞭解我的感受?”看北夜辰沉默不語,玉璃月不禁苦笑,“我喜歡你,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也希望能夠得到你真正的感情,而不是感激之情,你明白嗎?”
“璃月……”北夜辰垂眸沉思,一絲愧疚浮上心頭,但更多的是疑問,下意識的認爲,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放她離開。他擡起頭來,毫不猶豫的再次拉住她的手,目光真摯而深情。“璃月,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傷心難過,我向你道歉。”
玉璃月淡漠的抽回手去,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不,你沒有錯,愛與不愛,本就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你又有什麼錯呢?”她轉過身來,嘴角儘量浮起一抹釋然的微笑,“剛剛那番話,就當我從未說過,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就此別過吧。”
“不,不要。”北夜辰伸手攔住了她,定了定心神,緩緩伸出手去,握住她冰涼的雙手,眼中柔光浮動,恍若帶着無限疼惜。“璃月,不要走,留下來,其實,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以前是我不好,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你答應過我,會留在我身邊陪着我,而我也答應過你,會找到血靈珠,治好你的傷,如果你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我背信棄義,所以不要走,爲我留下來,好不好?”
他帶着懇求的目光望着她,看清他眼中的情愫。玉璃月心頭震驚,卻又是十分歡喜。眼淚滴落的瞬間,忘情的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連聲音都跟着顫抖。“你還記得這些話?”
“當然,我都記得。”北夜辰聲音輕柔低沉。眸光變幻莫測,趁她不備,手似無意識的搭在她的脈息處,用神識查探。
妖氣!北夜辰眸光一閃,眼
底覆上一層寒冰。
難道你真的是妖!難道城裡接連發生的血案都是你所爲?北夜辰心口一窒,感覺一種欺騙和憤怒壓抑在胸腔之內,兒時的記憶浮上腦海,只覺得頭頂被一片陰霾籠罩,壓迫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爲什麼信任換來的永遠都是背叛,爲什麼真心卻總是被他人利用?他心裡狂怒的叫囂着,抱着玉璃月的手無力的垂落。
這時,夢潔突然從拐角處走過來,嚷嚷着叫人一起來找他們,卻不想他們竟在此處。
北夜辰心下一驚,突然意識到什麼,向夢潔所站的方向奔過去,果然見雲瑤心神恍惚的站在拐角後面。手扶着牆面,臉色煞白,風吹過,竟是有些搖搖欲墜。
雲瑤被夢潔這一路拉了過來,隱在拐角處,剛纔北夜辰所言,她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越聽越是心驚,句句如五雷轟頂般在心頭炸響,她一時無法思考,也不能思考,整個天旋地轉,只覺得世間萬物霎時間都變了模樣,曾經的海誓山盟,現在想來,都覺得模模糊糊,如夢似幻,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的惶恐不安中。
若是換做以往,北夜辰如此反常的與她人親近,雲瑤或許還會有所懷疑,會等事情過後去問個明白。但夢潔這一路上的添油加醋加上元始天尊曾經的預言,再看到北夜辰與玉璃月如此親熱的一幕,讓她所有的理智瞬間被砸的灰飛煙滅,只覺得無盡的恨,無盡的悔縈繞在心頭,此時此刻,對北夜辰,是半句話都不想再聽他說。
北夜辰來到她面前,她的臉色白的像紙,那眼神裡的憤怒和恨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雲瑤……你聽我解釋……”北夜辰驚恐的抓住雲瑤的手,想要把她抱在懷裡,卻被她一把推開。雲瑤捂着耳朵後退,歇斯底里的喊出口:“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再也不要聽你解釋了,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
“我沒有,雲瑤,雲瑤……”北夜辰追上前去,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從來有過的恐懼從心底蔓延開。“雲瑤,我沒有騙你
,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不要,你放開我!”雲瑤拼命掙扎着,此時已是完全失去理智,剛纔那一幕,已深深刺痛到她心裡去,北夜辰此時想要解釋,但顧慮太多,終究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緊緊抱住她,不讓她離開。雲瑤怒極之下,轉身一個巴掌,“啪”的一聲,毫無徵兆的落在北夜辰的臉上,北夜辰被她打的偏過頭去,如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手慢慢從她身上放開,深邃的眸光裡不自主的染上一抹陰鷙的寒氣,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雲瑤自己也是吃了一驚,垂眸望着微微顫抖的手,眼中涌上一份難以言說的愧疚,心忽然很疼很疼,擡起頭來,動了動嘴脣,卻如鯁在喉,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滿眼淚痕的望着面前之人,眼中的神色又恨又愛,複雜莫名。眼睜睜的看着他一步步後退,想要拉住他,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先是玉璃月的欺騙,再是雲瑤的不信任,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北夜辰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能轉身離去,讓自己好好的靜下心來想一想事情的前因後果。
風吹過,淚乾了,卻又流出來,好像永遠都沒有終止,雲瑤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墨絕趕來,心疼的將她擁在懷裡,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眼前突然一黑,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玉璃月終究沒有離開,而云瑤就這樣病了,高燒不退,整日渾渾噩噩的昏迷者,不時囈語,那一聲聲微不可查,斷斷續續的“我恨你,夜辰,我……恨你……恨你”聽在北夜辰耳中,心如刀絞。
北夜辰悔恨過後每日在她牀邊守着,自責不已。請郎中來看過後,說是偶感風寒,又受了打擊,她真正生病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她是自己不想醒來,再這樣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北夜辰聽着郎中一番話,心裡懊惱的不行,本是要虛言留下璃月查明真相,卻不成想會讓雲瑤誤會至此,如今她就這樣昏睡着,任誰說她也不理,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她是完全不再相信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