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發現幾天不見,赫伯特好像在有意地跟她疏遠。
偏偏,克麗絲是個越挫越勇的女孩,你越是對我愛答不理,我就越愛纏着你。克麗絲假裝沒看見赫伯特眼裡的冷漠之色,她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赫伯特的手。
在赫伯特作勢要甩開他的手之前,克麗絲搶先開口,說,“我聽說鎮上有一家藝術品手工店,我和茱莉亞對鎮上不太熟悉,你是本地人,你可以帶我們一起去麼?”
赫伯特想拒絕。
克麗絲瞧出來了,又說,“最近都好幾個人都失蹤了,有個本地人陪着,我跟茱莉亞才放心。”
愧疚心作祟,這一次,赫伯特沒有拒絕。
他帶着他們去了鎮上,找到了那家店,店門開着,赫伯特領着茱莉亞姐妹進店內逛了一圈。茱莉亞對這些項鍊喜歡得不得了,她買了兩條,但她更喜歡赫伯特送給他們的那些貝殼。
他們想請店家幫忙做項鍊,結果售貨員卻告訴他們老闆去華盛頓了,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那隻能過幾天再來了。”
“也好。”
時間還早,克麗絲不想回家,想去海邊。赫伯特也不好一個人中途離開,就跟他們一起去了海灘,上午海灘上人特別多,有些人在海上衝浪。克麗絲問赫伯特,“你會衝浪麼?”
赫伯特點了點頭。
“一起玩麼?”克麗絲說,“我也想玩呢。”
赫伯特以爲她會玩,就同意了。
茱莉亞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他們兩個人去租了一套衝浪板和兒童衝浪服。裝備齊全了,克麗絲才告訴赫伯特,“我不會衝浪。”
赫伯特:“…”
他靜靜地看了克麗絲一眼,想說那就回去吧。
克麗絲卻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赫伯特一愣。
克麗絲說,“這個吻,是報酬。你報酬都收了,不教我的話,就是耍賴哦。”
赫伯特發現自己完全拿克麗絲沒有辦法。
“行,我教你,只要你不怕溺水。”
話是這麼說,真的教她的時候,赫伯特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刻也不敢鬆懈。中午羅伯特不會回家,克麗絲爲了感謝赫伯特今天上午教他衝浪,就邀請他去他們家吃飯。
赫伯特這次沒有拒絕。
克麗絲她們的午餐特別豐盛,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的赫伯特竟然吃到了肚子撐。吃完飯,他放下刀叉,聽到茱莉亞驚歎地問道,“赫伯特,你是幾天沒吃飯了麼?”
赫伯特有些尷尬。
克麗絲出言爲他化解了尷尬,她說,“茱莉亞,你忘了,赫伯特的母親不在家,他爹地肯定不會做飯,我們的廚子做飯好吃,赫伯特才這麼喜歡。”克麗絲朝赫伯特甜甜一笑,問他,“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赫伯特輕輕地嗯了一聲。
茱莉亞跟他道了歉。
午後,茱莉亞得午休,克麗絲卻拉着赫伯特去她房間玩。克麗絲的房間有一臺單反,赫伯特對那單反很感興趣,見他喜歡,克麗絲就說,“我們出去拍照片吧,你們這兒可真好看,你拍照技術怎麼樣,可不能把我拍成醜八怪。”
說着,克麗絲就拉着赫伯特來到了後面的山上。
赫伯特一到後山,就有些緊張。
後山是一片森林,山的那頭就是斷壁,斷壁下面是澎湃的海浪。赫伯特之所以這麼緊張,只因爲那個地下室的出口就在後山的懸崖邊。赫伯特心裡有鬼,表情一直很不自然。
給克麗絲拍照的時候,連續好幾次都拍糊了。
克麗絲奪過單反,檢查了照片,嫌棄他拍照技術不好看。
他說,“你去那裡站着,我給你拍。”
赫伯特說,“我不想拍。”
克麗絲卻說,“我給你拍兩張,你再按照我拍照的技巧,給我拍照。”
“…好吧。”
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男孩坐在一顆石頭上,望着遠方,像是在沉思。克麗絲對着他拍了幾張,默默地欣賞了幾眼,最終也沒捨得刪掉。赫伯特按照克麗絲所教導的那樣,又給她拍了幾張。
克麗絲滿意了,兩個人這才原路返回。
茱莉亞已經醒了,她打算去後山找他們,天氣熱,還提了一個水杯。結果還沒走幾分鐘,就看到那兩個人一邊講話一邊往回走,茱莉亞見他們拿着單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茱莉亞忽然提議說,“我們來拍張合照吧。這裡這麼好看,要留住這一刻。”
醫生說,她活不過二十歲,能不能長大都是個問題,茱莉亞希望自己活了一輩子,能在人世間留下一些痕跡。
“好啊!”
克麗絲朝希伯管家招手,跟他說,“希伯,過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赫伯特說,“我就不一起了吧。”
“不。”茱莉亞搖頭,很堅定地說,“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應該一起。”
茱莉亞發話了,克麗絲自然不會放赫伯特離開。三個人站在一起,拍照的時候,克麗絲忽然抓住了赫伯特的手。她看見赫伯特耳朵紅紅的,忍不住取笑他,“你這樣害羞,以後怎麼追女孩子?”
赫伯特摸了摸耳朵,說,“我纔不找女朋友。”
“切!你怕是找不到女朋友吧。”
三個孩子打打鬧鬧回到別墅裡,一直玩到太陽快下山,羅伯特快要回來的時候,赫伯特這纔回家。
…
晚上,赫伯特做了飯,給瀟夢送了去。
他做的是湯麪,吃起來容易,也好消化。瀟夢臉色很憔悴,她這次被打得有些兇,臉上無情痕跡遍佈,一隻眼窩都是青紫色的,看上去有些可憐。赫伯特蹲在一旁,沒有看他的母親。
瀟夢吃了一些,溫赫伯特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傷好得怎麼樣了。
赫伯特沒有回答她。
等瀟夢吃完了飯,赫伯特提着碗打算走的時候,他忽然回頭看了瀟夢一眼,他問她,“未成年殺人,會被判刑麼?”
瀟夢呆住。
“你要做什麼?”瀟夢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她問赫伯特,“他讓你殺人了?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赫伯特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等着瀟夢給他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