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龍猶豫了下,將手伸到胸口的口袋裡,摸了片刻,摸出來一片口香糖。他將口香糖遞給女孩,聲音儘量溫柔地對她說,“咬着,就沒那麼痛了。”
女孩看了莊龍身後的女人一眼。
女人心領神會。
她接過口香糖,剝開包裝紙,然後擋住莊龍和季飲冰的視線。女傭彎腰揭開金髮女孩臉上的毛巾,將口香糖送到她的嘴裡。
女人退開後,莊龍再看金髮女孩,心裡忍不住感嘆:還真是愛美成癡啊。
金髮女孩吃東西的時候,毛巾下面的一張嘴來回地嚅動。
她吃東西的樣子,有些像小松鼠。
這麼可愛的小松鼠,可不能死啊。
他抽完血,發現女孩還在看自己,他就問,“看我做什麼?”
女孩用英語說,“醫生都像你們這麼帥麼?”
莊龍沉默下來。
他一貫是個滿嘴愛跑火車的男人,但在自己的病人面前,他得時刻保持着高冷的範。
他選擇不吭聲。
那女孩又說,“要是每個醫生都像你這麼好看,我就不怕打針了。”
身後,季飲冰聽了這話後,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女孩沒再說話。
莊龍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個健談的女孩,都沒有問過他們,她是否能得救這個問題。
或許,她也在下意識的逃避這個話題。
取了足夠多的血液樣本,莊龍與季飲冰回了a國。
季飲冰協助莊龍,在實驗室裡,不厭其煩、不知疲倦地將所有血液樣本分析了一遍又一遍。當莊龍在感染者的血液裡,發現了一種人體血液內本不該有的一種病菌時,莊龍終於明白了病因所在。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問季飲冰,“你知道這病毒,爲什麼對男人不起作用嗎?”
季飲冰露出驚訝之色,“爲何?”
“這病毒的攜帶者,本身應該是個男人。”他咬牙切齒地說,“當病毒攜帶者的"jingye"與女性的分泌物接觸在一起時,潛伏的病毒就會爆發。”
季飲冰仍不明白,爲何莊龍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莊龍臉色難看地說,“這病毒,在潛伏期,本叫做kt素。”他雙手撐在試探臺上,像是想到什麼可惡的事情,他呼吸都帶着怒意。“這種kt素,源自a國,只有a國大大兵身上纔會有kt素。”
“每個大兵在抵達x國戰場的時候,都會被注射一種名叫蒙卡的藥劑,這種藥劑,能夠讓他們在不幸被捕的時候,在最短的時間內死掉。這樣會讓他們在被俘虜後,免收折磨,死得有尊嚴些。”
“而這種叫做蒙卡的藥劑裡,就有kt素。”
他這樣說,季飲冰就明白了他憤怒的原因。
kt素只有在遇到女人內分泌物的時候,纔會成爲有害的病毒。而本該呆在大兵體內的kt素,是怎麼和x國女人的內分泌物融合的,都不用想,季飲冰也知道原因。
一定是有大兵,玷污了當地的某個女孩!
女孩感染了病毒,漸漸地傳染給其他人!
x國和a國的戰爭,已經持續了長達二十年,這些年,a國源源不斷地往x國戰場上派送士兵和武器。而x國始終苟延殘喘着,苦苦地堅守在原地,保護着國家。
無情的戰爭之下,真正受難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因爲這二十年的戰爭,無數人無家可歸,成爲難民。而這些難民,又在其他收留他們的國家,犯下了數不清的罪行。
這是一個死循環。
a國不停戰,x國就不休戰,而那些難民的數量不會減少只會增多。而遭受侮辱的女性數量,也只會越來越多。
這世上,仍還有人在爲了生存和苟活而努力着。
季飲冰深吸了口氣,她問莊龍,“這個病毒,能解麼?”
“全力以赴。”
莊龍邀請了他的導師,著名的病毒學界的泰斗戈登裡維斯先生,與他一起研發能夠治癒這種病毒的解藥。戈登裡維斯是一個真正無私且偉大的人,他無償地協助莊龍做研發。
連續半個月,這位年過六十的老頭,一直住在實驗室裡,不停地工作。實在是累了,就小憩一會兒。
這對師生倆堅持不懈的態度,感染了季飲冰。
季飲冰始終在一旁打下手,觀摩實習。
終於,強強聯手下,解藥終於研發出來了。
解藥剛研發出來,莊龍便帶着季飲冰,馬不停蹄地趕往國際性質的醫學研發機構。他們將解藥製作的配方賣給了那個研發機構,然後帶着一部分解藥,兩人又重返了x國。
這次守城的,仍是之前那個士兵。
見她二人去而復返,那士兵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語氣變得顫抖起來。“你們…成功了?”
莊龍說,“幸不辱命。”
士兵激動不已,親自帶着他們進城。城內,活着的人越來越少。路上,倒是不見有死去腐爛的人。士兵解釋道,“我們每天傍晚會定時進城來清理屍體。”
“嗯。”
他們開了城裡的廣播,通知所有存活的女性,前往x城中心醫院接受治療。
有聽到消息的志願者,從全國各地飛來。
在那些醫療志願者的幫助下,季飲冰和莊龍,爲所有前來救治的人進行治療。
那個愛漂亮的女人也來了。
她是獨自來的,她來的時候,臉上裹着面紗。她是一個人來,不見那個女傭。
季飲冰認出了她,便問她,“你的女傭呢?”
金髮女孩目露哀傷,她說,“她死了。”女傭在莊龍他們離開後就感染了病毒,她高燒了三天,第四天,像嬰童那樣嚎叫了幾聲,就死了。
季飲冰說,“抱歉。”
“你們救了千千萬萬的人,我該感謝你們,你不要說抱歉。”女孩的聲音,也很虛弱。
醫院的病牀全都用光了,她坐在地上接受治療,坐下的時候,這個愛美的女孩,也不忘記在地上墊上一件衣服。
莊龍也認出了她。
他在她身邊蹲下來,他亮了亮針頭。出乎意料的是,女孩這一次,沒有皺眉。
莊龍感到意外,“不怕了?”
女孩說輕輕地搖頭,她說,“我想,沒有什麼,會比和一個死人呆在一起生活了數天更加恐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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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女孩,她是誰?
今天只有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