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晚上,林楓都在琢磨着陸香香爲什麼來到遼市,華夏是泱泱大國,國土面積那麼大,陸香香不去別的地方,偏偏來了遼市,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回去的路上,林楓也在想着這件事,在車行駛到大概一半的時候,也就是在經過好幾個宵夜小店的時候,林楓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看了兩眼,猶豫了一下,林楓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手機那一頭是一個陌生的聲音,聲音的主人說道:“林楓,我們堂主想跟你單獨談談。”
“你們堂主?”林楓重複了這一遍,心裡面也是小有吃驚,他們堂主,難道是賀良才!賀良才怎麼會找上自己?林楓心裡面有些不解,很快。他的心思就轉到了之前自己想過的那個可能性去了,難道說,賀良才和宋飛雲之間,真的有某種關係?
電話那一頭的人說道:“繼續往前面開,前面有一家名爲‘好再來’的小飯店,我們堂主在裡面等着你。”
“你們堂主見我是爲了……”後面的話林楓還沒說出來,那一頭的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此時。林楓已經將車速放慢下來。左右看了一眼,這一條街道上,左右兩邊都是宵夜的小吃店,這會兒正是吃宵夜的時間,所以,左右兩邊的宵夜小店裡都不少顧客。不過,越往前面走,宵夜小店裡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大概是後面的店鋪地段不好吧。
一小會兒後,林楓看到了那一家名爲“好再來”的小店,小店有些破落的樣子,門前一輛車都沒有,從櫥窗往裡面看過去,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林楓的車慢慢來到了小店的門前,將車停下,帶着小白下車,才下車,卻是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從裡面走了出來,準備要關門了。
小店的門還是很古老的那種木塊拼湊而成的那一種,中年大叔一塊一塊地將木板拼湊着……林楓立即快步上前,他往小店裡面看了一眼。奇怪的是小店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再想到剛剛那個電話,林楓覺得有些奇怪,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請問店家,這是要關門了嗎?”
“嗯……”店家輕輕應了一聲,頗爲滄桑的臉上鬍碴子給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的味道。
林楓眉頭微微一皺,心想難道自己到錯地方了,便又問道:“請問,這裡只有您這一家好再來嗎?”
“是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那個電話明明讓自己來這裡和賀良才堂主見面,可是這樣看來,賀良才堂主根本就不在這裡!林楓猶豫了一下,正準備轉身離開,也就是這個時候,林楓看到了眼前小店老闆的腿和其他人似乎有些不一樣。當即,林楓想起了看過的關於賀良才的那一份材料,那一份材料裡面說的,賀良才之前的腿受過傷。雖說賀良才的腿康復過,可是留下後遺症也是正常的。
想到這一點,林楓微微往前面走出一步,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小店老闆的臉部,剛剛被陰影擋住了,加上林楓沒有去想過一個小店老闆會是堂堂青洪集團遼市分堂的堂主,所以也沒有認真看。走出一步後,藉着淡淡的夜色和屋檐上昏黃的燈光,林楓看清了小店老闆的面孔……對方正是賀良才堂主!
那一瞬間,林楓幾乎就喊出口了,在最關鍵的時候,林楓收住了。林楓改口說道:“老闆。我忙活了一天,肚子太餓了,朋友介紹您這裡的小吃很不錯,不知道您還方不方便給做一份。”
“好,你進去吧,再做你這最後一份。”飯店老闆說着放下了手上的木塊,往房間裡面走了進去。
進入到房間裡面後。林楓看到這裡面有一處位置很靠近竈臺,類似酒吧的吧檯,這個位置距離老闆做飯炒菜的位置很近,林楓走過去坐了下來。
門只剩兩三塊就完全關上了,這會兒門大半被堵上了,店裡面燈光昏暗,所以如果從外面的櫥窗望進來。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容。林楓坐下來後,飯店的老闆走到後面開始忙碌起來。不過,他的忙碌不是很快的那一種,而是有條不紊,一點不像是外面那種夜宵飯店,爲了多掙錢而趕時間地做飯,他慢慢地收拾整理,就彷彿是在享受一般。
林楓也不着急,安靜地等着,自顧自地倒起桌上的啤酒喝了起來,一口兩口慢慢地喝着。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偶爾響起來那洗菜的聲音和切菜的聲音。
好一會兒後,飯店的老闆終於是開口了,不過,他是先笑出了聲音來。他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是賀良才的?”
“賀堂主的腿。”林楓直言。
賀良才正在炒菜的手停滯了一下,而後轉身看向林楓,微微皺起那一道濃密的眉毛,眼裡流露出硬朗之氣,一股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賀良才問道:“你調查過我?”
“既然來到了新城區,自然是要對新城區的老大有所瞭解了。”林楓倒也不懼賀良才的眼睛,直視着賀良才的眼睛。
“嗯,做事循序漸進,有板有眼,一步步走着來,很不錯。”賀良才笑了笑,繼續炒菜。
又是一陣沉默。大概七八分鐘,賀良才煮好了。是撈麪加一道小菜,處理的很精緻,擺放在林楓的面前。賀良才擦着手,說道:“來來來,你嚐嚐看,我我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研究做飯,手藝不敢說頂尖,但還是小有一手的。”
看着那面和小菜,林楓不做猶豫,拿起一旁的筷子吃了起來。
味道的確是很好,而且,可以說的上是頂尖的了,賀良才明顯是謙虛了。林楓安靜地吃着。
賀良纔看着林楓吃的很香,坐在了林楓斜對面的位置,他坐下來後,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兩口下肚後,賀良才輕笑一聲,放下杯子,問道:“你不好奇我找你過來爲的是什麼事嗎?”
“我好奇,但是,如果你想要告訴我的話,你自然會說,我着急也沒有用。”林楓鎮定地轉頭看了賀良才一眼。
這話讓賀良才大笑出來。
而後,賀良才轉頭看着林楓,眼神裡流露出讚賞的神色,說道:“林楓,你覺得你和何正奇聯手能夠斗的過我嗎?”
賀良才毫無徵兆地問出這話,也是讓林楓小小吃驚了一下,不過,林楓心裡面早有準備,而且這種事他也早就有些想到了,賀良纔不是普通人,能成爲青洪集團在遼市分堂的堂主,沒有幾把刷子怎麼成?所以,賀良才猜到也很正常了。林楓放下筷子,說道:“凡事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不是嗎?”說這話的同時,林楓已經在心裡面去除了之前的那個猜想,關於賀良纔是宋飛雲的人的猜想。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年輕人就是敢拼。”賀良才還頗爲欣賞地看了林楓一眼。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林楓將最後的一點點面給吃了個乾乾淨淨。賀良才又一次開口問道:“如果,我讓你來跟着我,爲我做事,你願不願意?”
從一般人的角度來說,在不知道何正奇背後靠山的前提下,自然是會傾向於跟着賀良才做事了,畢竟他是遼市的堂主。
但是,林楓不是一般人,他考慮的點也不一般。林楓要跟着何正奇,不僅僅是因爲何正奇的背後有何一白,更爲重要的是,林楓想要挑撥何家和青洪集團吳震之間的關係,說的直白點就是讓他們狗咬狗,這樣的情況下,就要求,他林楓必須跟着何正奇,且幫着何正奇。
林楓吃完了最後一口面,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說道:“我要是就這麼答應了,那我豈不是一個很容易就見風使舵的人?抱歉,我林楓不是那樣的人。”
“這個世界靠拳頭說話。而不是靠忠誠。”賀良才的言語當中透露着威武之氣。
林楓起身,轉過身準備離開,他沒有回答賀良才的話,而是說着自己的話:“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和何先生的意圖,那就請你做好完全的應對之策,我會慢慢來奪走屬於你的一切。”這幾句話看似說的波瀾不驚,可實際上卻是咄咄逼人。就彷彿,林楓已經拿到了一切,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
說完這話,林楓便準備離開。
就在林楓才走出去兩步,賀良纔再一次開口說道:“林楓,你就不怕不答應我,我會立即要了你的性命嗎?”賀良才說完這話,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槍!
是的,槍!
在何一白成爲華夏的一把手後,爲了鞏固他的江山,爲了儘可能地避免持槍暗殺情況的出現,何一白下了命令,嚴格管理槍支彈藥,如果有人無證持槍,直接入獄,而且都是好幾年的刑期。至於說要有一個持槍證,則起碼要是軍部裡的人。
當然了,賀良才身爲青洪集團遼市的堂主,他手上有一把槍一點也不奇怪。
林楓看了那一把槍一眼,忽然之間,他手腕一抖。玻璃彈珠飛射而出,直接打在了賀良才的手上,“噹啷”一聲,賀良才手上的槍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林楓看了賀良才一眼,他有機會現在就殺了賀良才,但是。要是賀良才現在就死了,這不利於他的上位,而且,何正奇也不會再重視他,不會再想到他的價值。
走出小店,林楓的心裡面有些小小的失落,這一次。他過來見賀良才最主要是想要求證賀良纔是不是和宋飛雲有關係,如果是,那麼賀良才一定會提到要聯手他向何家爲宋飛宇報仇一事,可是現在看來,是他多想了。
林楓過去上了車,摸了一下一直在車上的小白,發動車子離開。
林楓前腳剛剛離開。賀良才的左右手也是他賀良才一個兄弟的二字周翔從後面舉着一把弩箭走了出來,賀翔有些不解地看着賀良才問道:“堂主,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我殺了林楓?”
原來,在之前,賀良才和周翔說好了,只要他開口說:“今天要你林楓的命”,他周翔就會釋放弩箭殺了林楓。
賀良才微笑着,往桌上的酒杯裡倒了一杯酒,說道:“要是讓你殺了他,可就壞了我的大事了……”
“堂主,你這話的意思,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啊?”周翔將手上的弩箭放在了桌上。
賀良才喝了一口酒,輕輕晃動着杯子裡僅剩下的一點啤酒說道:“他的命不能要,不但不能要,你還要暗中保護好他……”
“保護他?可是堂主,他可是要跟何正奇那個混蛋一起槍我們的地盤啊!這些日子,我們的很多生意都……”
賀良纔打斷了周翔,說道:“你先不要着急,你只要記得,我們的大事能不能成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就可以了……”
說着這話的時候,賀良纔看向林楓剛剛做過的地方,他在心裡面嘀咕道:小子,不論將來能不能成功,你可都不要怪我把你從那個小山村裡給逼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