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心俱疲

三日後華鹿的內傷基本好了七七八八。

這天,秦沁又來西廂房這邊探望華鹿。

“陸公子,你今日怎麼樣?”秦沁走進房門問道。

華鹿轉頭看見進來的是她,便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沒有大礙,那日多虧秦姑娘仗義相救。”

秦沁有些羞澀道:“公子嚴重了,那日若不是因爲我,公子也不會受如此重的傷。”

華鹿笑笑轉開話題,他走到桌邊給她倒了杯茶問道:“在下聽他們講,那日因爲接我進府療傷的事還傷了秦姑娘和婁門主的和氣。這是在下的不是,這杯茶就當在下給姑娘賠罪如何?”

秦沁接過他手裡的茶杯促狹道:“陸公子好聰明,用我府裡的茶給我賠罪?”

“這,是在下考慮不周。聽聞姑娘最喜歡揚州城中‘得意樓’裡的點心,不如改日請姑娘去那裡吃點心?”華鹿坐在桌邊道。

秦沁笑着點頭:“好啊。”

華鹿已經從宗政策那裡知道秦沁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他知道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便像個陌生人一般稱呼她爲秦姑娘。

“小姐,陸公子。”小妍走進來問候道。

“小妍?有什麼事情麼?”秦沁問道。

小妍看了一眼華鹿道:“門主去小姐房中沒有看見小姐,便遣小妍來請小姐回去。”

秦沁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她站起來對華鹿道:“鹿公子,改日再敘。”

華鹿也站起來溫和道:“想必婁門主對在下有些誤會,要不要我去向他解釋一二。”

秦沁搖頭:“不必了,輕樓只是……陸公安心養傷就好。”

小妍插嘴道:“我們小姐和婁主好的不得了,用你一個外人去解釋什麼!”

秦沁皺眉:“小妍!”

小妍不服氣的撅撅嘴。

秦沁有些抱歉的看着華鹿,華鹿對她笑笑:“無妨。”

秦沁和小妍離開後華鹿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纔拿出來,他手背上青筋爆出,一想到自己的王妃與別的男人談婚論嫁,而他卻成了“外人”,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去殺了婁輕樓。

華鹿眯起眼睛,婁輕樓,這賬,我們遲早是要算的。

秦沁回到房中只見地上一片狼藉。秦沁皺眉對小妍道:“找幾個人把房間收拾一下。”

婁輕樓坐在房間裡唯一一張還完整的凳子上,他垂着頭看不清什麼表情。

“出去。”

小妍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去看秦沁。

秦沁皺眉:“輕樓……”

“滾!”

小妍嚇的立刻小跑着出去了。

秦沁臉色也不好看起來:“輕樓,你這是做什麼?”

樓輕樓擡起頭來,他眼下有些泛青,一看就沒有休息好。

“我幹什麼?秦沁,我讓你不要去見那個陸華,你怎麼就是不聽。”

秦沁一聽婁輕樓又說這件事,她心裡也有些生氣。“陸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現在就在我們府上療傷,我卻連看也不看一眼,要是傳出去我秦沁豈不成了個忘恩負義之人,別人會怎麼看我們輕樓門。”

“我不管。”婁輕樓大聲道:“不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秦沁,從我遇到你那日起,我便事事順着你。可是你呢?秦沁,一個陸華就讓你對我如此不耐煩。你還說你只是把他當救命之恩?”

秦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婁輕樓,你什麼意思?”

婁輕樓站起來走到秦沁面前一字一句道:“你、對、他、動、心、了。”

秦沁搖着頭後退了兩步。

婁輕樓咄咄逼人:“是不是?”

秦沁氣的渾身發抖,她指着門道:“出去。”

婁輕樓看着她沒有動。

“出去啊。”

婁輕樓臉上神色變換了一下,他往前一步急切道:“沁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

“我不聽。”秦沁擡頭看她,一雙美目蓄滿淚水。“你給我出去。”

“沁兒。”婁輕樓想伸手抓她的胳膊。

秦沁臉色一變忙往後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婁輕樓的手頓住,他有些挫敗道:“沁兒,我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你不要害怕。”

秦沁別過頭低聲道:“你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婁輕樓站了一會道:“好,你好好休息。”說完,他推門出去。

小妍正守在門外,婁輕樓吩咐:“把屋子裡收拾乾淨。”

小妍忙道:“是,門主。”

婁輕樓走到外面,他的臉色立刻變的猙獰。陸華!

小妍輕手輕腳的進來,她看見秦沁撐着額頭坐在桌邊,看起來很疲憊。

“小姐,你沒事吧。”小妍低聲問。

秦沁搖搖頭,她擡頭看了小妍一眼道:“找幾個人快些收拾,我累了想躺一躺。”

小妍立刻出去找了幾個手腳利索的丫鬟進來將房間收拾好。

過了一會兒小妍端了一碗粥進來:“小姐,喝一點兒粥再睡吧,今日的藥還沒用。”

秦沁皺皺眉:“放在那兒吧。”

小妍有些猶豫。

秦沁看着她:“嗯?”

小妍立刻道:“是。”她放下粥快步離開。

秦沁站起來走到桌邊,她看了一眼那半碗藥嘆口氣準備端起來喝掉,但不知怎麼得手一抖藥碗從手裡滑到桌子上。藥全撒了。

秦沁拿了塊帕子把撒的藥湯擦掉,她扔了帕子回到牀邊躺下睡了。

這一天過得實在太累了。

“王爺。”宗政策風塵僕僕的進來。

華鹿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邊問道:“有消息了麼?”

宗政策點頭:“太子聯繫的人應該是聚義門或是輕樓門。這兩個門派都和他的人聯繫過,但是最後誰動手我們還不知道。”

華鹿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沉吟道:“聚義門的掌門郎亭是武林盟主,此人雖然手段有些狠毒,但是一向最厭惡和朝廷扯上關係,所以聚義門的可能性不大。重點盯着輕樓門。”

宗政策點點頭。

華鹿輕輕嘆口氣問道:“睿兒最近還好麼?”

宗政策道:“世子很好,王府里加派了人手保護世子,以前在王府中的勢力已經拔除乾淨,世子不會有危險。”

華鹿點點頭,他道:“這五年我總算清理了王府,連華辰的太子之位也搖搖欲墜。可是傾城……宗政先生,要是沒有傾城,就算有一日我君臨天下又有什麼意義呢?”

宗政策低聲道:“王妃已經找到了,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想起五年前的事情。”

華鹿有些疲憊道:“我寧願她想不起來,那些事,她只怕是恨死我了。”

宗政策默然,之前的事情他也陸陸續續知道了。對於傾城而言,的確是傷她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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