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宋玄被刺殺一事已確定與武林門派有關,鳳未央不免要考慮太子與武林的關係。
武林奇人異士衆多,如若他們都臣服於東宮,對於鳳未央和孩子們來說是錯在極大的威脅!
可是,依着兒子如今的舉動,大概是已心有對策,便是毋須她操勞什麼,何況這是宋玄想要的東西,那便由他看能力親自去爭取,鳳未央做不到凡事做好一切,只等兒子坐享其成。
坐擁天下不是兒戲,除了本事,還要有愛民之心!若心無子民,也沒那個坐擁江山本事,那就莫要強求,讓賢能者居之!哪怕當初只是爲求一世安寧,迫不得已爭權奪位!
鳳未央擡頭看天色,出來已久,便起身準備回宮。
郭宇明禮節性起身相送,由於眼睛不便,便沒有挪動身子恭送出去。
鳳未央臨轉身時,還是忍不住回望他,“瑞祥不日便會回京,而你雙目的情況,我已擬書信跟他說明,他已經此次回來,應該會有辦法幫你。”
郭宇明拱手躬身而去,面色雲淡風輕,“有勞皇后掛心,臣的情況臣清楚,不求它們能夠復明,只求皇后在宮中事事順心。臣於此恭送皇后了。”
鳳未央眉頭緊了緊,努力維護臉上歸於平靜的表情,最終挪開雙眸不再去看他,由着蕊心陪着離去。
此次,時間又飛速過去三個月。
瑞祥回到盛京後,長樂宮有召見他入宮,除了給鳳未央把脈外,便是詢問他關於郭宇明雙目之事。
“郭大人中的是一種毒,才導致失的明。”瑞祥嘆氣一聲,繼續道:“加之他身體畏寒嚴重,導致血液不暢,心脈不通,機元日漸虧損,若再得不到靜養,估計沒幾年壽命可活了……”
鳳未央靜靜聽着,表面雖平靜無波,內心早已掀起狂瀾。對方寒氣入體,無不是因於她而起。
原本,能夠治癒他寒氣之症的火龍茶,當日爲了幫她,迫不得已給她用上了。
“那毒,能解嗎?”鳳未央緊着心口,儘量語氣平和地問。
盛京不是一塊靜養的地方,鳳未央擔心的是對方是否能夠重見光明,只要郭宇明能再次看得見這個世間,她便會讓宋玄送他離京休養,永回京也罷。
瑞祥面露難色,輕微搖着頭,“郭大人的師出玉衡宮,雜學龐博,自身也頗精通醫術,其體內的毒素該清除的也清楚差不多了,爲何還是看不見,估計還有別的因素存在。”
心病,乃是藥石無醫。
如若是對方執意看不見,那再怎麼用藥,也是無濟於事。
“師弟覺得最根本的,還是要找出郭大人爲何失明的原因。”瑞祥說完,便起身躬身拱手道,“皇后娘娘若再無其他事,那瑞祥便告退了。”
“好,有勞師弟了。”鳳未央點了點頭,招來李牧引路送其出宮,“李牧,好好相送本宮師弟離宮。”
“是,娘娘。”李牧進來打了個千,轉而對瑞祥道,“瑞祥大夫,請隨奴才走吧。”
長樂宮送走了瑞祥,鳳未央越發覺得腦袋很重,招來蕊心扶自己出去走一走。
“娘娘臉色不好,不如不要出去了吧。”蕊心取來披風給她披上,可見其臉色不佳,免不住勸到。
鳳未央扯出一絲安撫性的笑容,道:“無礙,我在屋裡悶得慌,想出去透透氣,對孩子和我都是有好處的。”
瑞祥不同於宮內的固守殘缺的太醫,闡明孕婦不是整日躺着就是有好處的,最後飯後散個步什麼的,有益於身心健康。
蕊心不好阻攔,只好多帶上一些人,隨行護駕。
御花園內,飄傳來孩子的啼哭聲,正在聽着肚子散步的鳳未央,免不住擰眉,“聽這聲音,像是輝兒在哭?走,扶本宮去看看!”
如此,衆人便簇擁着鳳未央往聲音的源頭走去,可人還沒走進,便看到宋瑜正在推搡着宋輝掉入荷花池,鳳未央捂着嘴,大叫了一聲:“輝兒——”
“噗咚”一聲,智力不全的宋輝,整個人沒入水花四濺的池子裡。
鳳未央情緒波動,並且驚恐喊道:“快啊!快救人!快救救涼王!”
幾名懂水性的宮女接到指令,便有“噗咚”的幾聲,全部跳入水有脖子高的池子裡,慌忙四處打撈溺水的涼王。
而另一頭,在鳳未央喊救人的同時,同樣爆發出一聲尖叫:“輝兒!!!”
安朝玲跌跌撞撞跑來,推開池子邊上簇擁的人,說什麼也要跳入水中,跟着一起打撈宋輝。
“我的輝兒,我要去救我的輝兒……”
好在,宮女們死死拉住她,“昭儀娘娘別激動,已經有人下水救涼王了。”
宋瑜目瞪口呆,還保持着推人的姿勢,此刻扭過僵硬的脖子,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望着自己的母親,弱弱地喊道:“母后——”
鳳未央被剛纔那驚悚的一幕嚇到,強忍住腹中的不適感,忙讓蕊心把她扶走過去。
此刻,聽見宋瑜聲音裡的驚慌,鳳未央雙眼飽含許多複雜和不解的情緒,深深望了一眼小兒子,心痛地道:“你剛所犯之事,本宮一會兒再找你談!”便越過兒子,直接來到池子邊上,關注宋輝的情況。
宋瑜咬了咬脣,回身怒望周圍,可眼下全是慌亂的人羣,哪裡還能找到暗中給他使陰招的人。
沒一會兒,宋輝便被人打撈了上來,可人已陷入昏迷,毫無知覺。
而精神陷入崩潰的安朝玲,見孩子從淤泥池潭裡打撈出來,第一時間把孩子摟過去,邊哭邊喊着宋輝的名字,“輝兒,我的輝兒……”
“快,不把安昭儀拉開,難道讓她活活悶死涼王嗎?”鳳未央最爲鎮定,吩咐人把安昭儀拉過,讓人把宋輝放平。
不得已,鳳未央便袖子撩起,親自上去對着宋輝的胸口,一下接一下的摁壓,這一舉動可嚇壞了所有人。
“你在幹些什麼!!!”尤其是安朝玲,嚇得渾身發抖,瘋狂掙脫束縛跑過去,顧不得對方是皇后,一把推開大着肚子的鳳未央。
“皇后——”
“母后——”